《相思似海深》解佩

29、 第六话 生死醉梦（3）

　　忽然，一声清脆的童音传入耳际，是一声恐惧之极的惊叫
　　“救————命————啊——————！”
　　我一惊，荒山野岭，是谁家的孩子在呼救？
　　急忙循声找去，转了一个弯，终于看得清楚：
　　由于天降大雨，林中一片低洼的空地上已经积了数尺深的雨水，将一间三进的茅屋淹没了大半。
　　茅屋在水中浸的久了，竟然朽烂，屋顶有一半已经坍塌了。房屋的大梁一端斜斜的压下来，另一端仍挂在塌了一半的房顶上，摇摇欲坠。
　　呼救的哭声却是从茅屋深处传来，只是大水无情，竟已将整间屋都罩在了洪水之中，浊水滚滚，潜进去的话，非但见不到路，只怕连呼吸也难。
　　更要命的是，那个呼救的孩童，正被大水困在即将彻底断掉的大梁下，一旦大梁断了，就算他不被水淹死，也会被大梁砸伤！
　　“救命……救…………命………………”
　　那孩子似乎知道有人经过，又发出微弱的求救声，听得人心疼。
　　不管怎么样，我既然看到了，岂能见死不救！
　　情急之下，我一咬牙，向水中冲去。
　　迎面落叶枯枝、桌椅家什之类的纷至杳来，前行变的异常艰难。好容易冲进了屋子，见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正爬在一块漂浮于水面的门板上，粉嘟嘟的小脸吓的煞白，一双乌亮的眼睛却哭的通红，不由心生爱怜。赶紧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柔声安慰
　　“乖，别怕，姑姑这就救你出去！”
　　小家伙的委屈似乎一下都涌了出来，突然抱着我号啕大哭，我一下倒不知所措了。
　　刚要再哄他，谁料他一下蹬着了斜吊着的那根横梁，巨大的木梁再也挂不住了，急速的向下倒来……
　　………………………………………………………………………………
　　“快————走————————”
　　一声疾呼，我俯身把孩子放回门板，咬牙使劲将门板向前推出……
　　只要他抱住门板，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随波逐流，最后的结果虽无法预知，却总比现在要强得多。
　　可是猛的一使劲，我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如泉，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水……
　　接着，胸口也如受重击，气血翻腾，连耳畔也嗡嗡地响个不停，象有千百只大钟同时轰鸣一样，再竭力忍耐，仍是摇摇欲坠，一口鲜血，无声无息地自唇角漫出，染湿了前襟。
　　那根大梁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了下来，而我已无力再挪动半步……
　　心中一凉，情知躲不过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砸了下来……
　　陶大哥，我————
　　对不起，我没能救了你，自己却要先行一步了。
　　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被人扯住衣衫抱起，不及挣扎，只觉眼前一花，已来到屋外的安全地带，静依在一棵高大的树旁。
　　也就在离开的瞬间，草屋轰然一声，整片坍塌下来……
　　长吁了口气，不由庆幸自己还活着。
　　一时失神之后，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直觉告诉我，不远处那棵梧桐树下，有人正在我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带着一股分明的压迫感，以及，一丝隐约的危险意味。
　　抬眸一望，立刻看到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和同样冷冰冰的眼神。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脸部的线条坚硬而紧绷，深黑的眼眸中有怒火闪耀，却又带着明显的阴郁。
　　“你自身难保，为什么还要逞强去救别人！”
　　他恼怒的喝问，迅速走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形带着明显的压迫感，把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面。
　　然而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有比他突然出现更令我吃惊的东西。
　　我愣愣的看着他：
　　金光绚丽的，是他的发冠，上面垂着五色琉璃珠，在那张高贵俊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华光锦簇的，是他一身金色的衣袍，繁复瑰丽的纹饰让人想起日出时的云彩。
　　修长入鬓的眉峰掩着一对灿金色的眼瞳，习惯于高高在上的眸子用那特有的锐气和霸道，冷冷看着我。
　　“冷……冷……傲？”
　　我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错了”他忽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不是冷傲，我叫——尊胜！”
　　！！！！！！！！！！！！！！！！！！！！！！！！
　　“…………………………”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尊胜……尊胜……尊胜不是————————
　　天帝的名讳？
　　难道……难道他是……
　　我还在怔怔的不能确定，或者说不敢相信我有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能劳动天帝大驾来救我的时候，却感觉一阵晕头转向，转眼已经被他揽进怀里。
　　“你做什么？”我诧异的问。
　　“不要说话，你受的伤太重了，我把仙气分给你。”
　　一抬眼，便看见他额上亮起一线金光，继而，额头眉心忽然显现出一只缓缓开启的天眼，金光如水般流泻出来，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须臾，那只天眼完全开启，一时林中仿佛挂上了一轮红日，光芒四射，熠熠生辉。
　　同时，一股暖流涌进丹田，胸口的阵痛顿时缓解了不少。
　　“我没事了，多谢。”我终于缓过神来，低低道了一句。
　　“不用。”冷傲……或者说是尊胜，并不理会我的微微挣扎，面无表情，双臂却紧拥住不放，“你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自己身受重伤，还去管别人的闲事！”
　　这人明明是忧心自己的伤势，口中却定要说得严厉。
　　猛的想起了那个孩子，忙问尊胜“陛下，您看见那个孩子了吗？”
　　不知怎么惹恼了他，只见这位天帝两眼一瞪
　　“我在你面前不称‘朕’，你也不许喊我陛下，叫我尊胜，听见了没有？”
　　“………………………………”我无语。
　　“那个孩子呢？”只得再问。
　　“放心吧，我亲眼看他平安漂出去了，刚才急着救你，来不及拦住他了……”
　　没事就好。
　　想不到会如此意外，冷傲……竟然就是天帝，看来陶大哥是有救了……如果他真能救得了陶大哥……重华的帐……也就不要再算了……
　　想到重华加在陶大哥身上的重伤，心中满不是味儿……
　　只暗自欣慰了一下，却尴尬于被迫紧揽在他胸前。耳里听得他疾速的心跳渐转成平缓，自己的心却开始乱跳。
　　我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多年来心头积郁无处可诉，此刻身受内伤，意志一弱，被人紧拥在怀，忍不住也生出几分情长路短的惘然来。
　　尊胜敏感地觉出怀中人不再反抗，大感意外，低头瞧去，子菡神态疲倦，双眸迷离，面色苍白如雪，平日里的一点清劲在软弱茫然中全化作了柔和，唇边苦笑清浅，若有若无间竟也象有一缕情意传出，实为平生仅见，不由心中怦然……
　　注意到尊胜脸上浮起一层阴郁，一言不发地闷闷看着我，几次仿佛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口。我总觉得有些异样。
　　刚要问的时候，尊胜的面孔突然在我的眼前迅速放大，带着迫人的气势向我压了下来。
　　“你……你……唔……”
　　我没有说完的话被他一下堵回了嘴里。最后几丝支离破碎的语声也模糊地消失在喉间。
　　双唇被坚决霸道地狠狠掠夺，他灼热的唇舌迅速攻占了所有的领地，激烈地辗转纠缠，无穷需索。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紧紧地钳制住我的四肢，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态度更是异常的狂猛，疯狂地揉辗咬啮着我，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余地。
　　与他此前的冰冷表情恰恰相反，他的唇舌异常热烫，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与我紧紧纠缠在一处，仿佛再也不肯放开。
　　“……滚开！”
　　我抓住他喘息的间隙哑声低吼，拼命挣扎，用力向后仰头避开他的纠缠。
　　“不！”
　　尊胜气息短促地低声回答，不给我半点逃脱的机会，立刻又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低头吻上来，被我侧头一避，落在了我的肩颈之间，四处游走，连绵不绝。
　　………………………………………………………………………………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气喘吁吁的放过了我。
　　看见我恨恨的瞪着他，他失笑
　　“我的心事，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气结，他怎么……
　　见我别过头去不理他，尊胜忽然伸手扳过我的肩，猛的将我抱住……
　　“子菡，陶醉和重华决不会比我更爱你！
　　我每天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你，闭上眼睛看见的也是你，我快为你疯了！
　　世间的女子千千万万，惟有你能入我的眼，据我的心……子菡……作我的妻子吧，我发誓：
　　我给你我的胸膛，终生不负！”　　
　　——我愿与你一同眠于梨花树下，化为梦中缠绵的一双蝶。
　　一个女人何其有幸，能得一人如此承诺。只可惜，我的心早已给了陶醉……
　　“对不起，你明知我爱陶醉的……心有所属，又怎会再爱上别人？”
　　我不看他，垂首冷冷说道。
　　尊胜冷哼了一声，稍稍放松了我，却又扳起我的脸，逼视着我：
　　“女人一生所求，不过是‘安定’两字，可是陶醉他能给你吗？我们杀了冥帝，遭冥界四处追杀，除了我，谁也没法给你安全，更别说安定！”
　　我嘲讽似的一笑
　　“你也就是靠了这身衣服，这个名分，才摆脱了追兵吧……”
　　他却不理会我的讽刺，继续劝说道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承认，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要么在重华的龙床上，要么已经身首异处了！这两样，都不是你想要的吧？”
　　“你这算是示恩诱惑？”
　　“不，只是跟你讲明白道理。”　　
　　“那么，你现在的行径，与重华何异？”
　　“你…………”
　　高高在上的天帝被我气的双目血红，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有种说不出来的危险……
　　然后，他铁钳一样的双臂又开始收紧，闷哼了一声之后，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呼吸也明显地急促起来，灼热的目光紧紧盯在我的身上，眼睛里充满了侵略的味道。
　　“不管怎么样，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低哑的怒喝了一声，他的脸在我的眼前再度放大，双唇不容躲闪地压了上来。
　　…………………………………………………………
　　我死命挣扎着，无奈不及他的力气大，还是被他压倒在地……
　　…………………………………………………………
　　真想——掐死他………………
　　“神仙姑姑————”
　　正纠缠间，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搅乱了他的兴致。
　　尊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极不情愿的放开了我。
　　真要感谢这个孩子，要不是他突然到来……真不知道……
　　急忙理了理散乱的衣衫，掩饰住刚才狼狈的神情，回头看时，尊胜竟不知何时离开了……
　　长出了口气，再看时，刚刚救出来那孩子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边了，身后还跟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应该是他的父母。
　　“神仙姑姑，神仙姑姑——”也许是这孩子与我有缘，看见我就亲热的往我怀里蹦，刚才的惊悸已经一扫而空。
　　我笑着俯身抱起他来，揉揉他乌亮的头发道“小淘气，你平安就好，下次要小心了！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姑姑啊……”
　　“你就是！人间哪有长的像你这么好看的姑姑啊，我娘都没你漂亮！”
　　我失笑，正要再说，那对夫妇也到了跟前，见我就拜：
　　“多谢姑娘搭救犬子，姑娘大恩，安幼舆没齿难忘！”说着，一揖到底。
　　“不敢，为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我一笑还礼“不过两位要小心，以后切不可把孩子一人放在荒山野岭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不是追悔莫及？”
　　“谢谢姑娘提醒！”一旁的妇人眼圈红红的，声音却很柔润。
　　“妾身本是与夫君隐居在崂山上图个清静，前几日见天色尚好，便出远门与夫君去县城卖些字画，贴补家用，谁料……半途遇到大雨，被阻在山下，小儿却险些……唉————都是我这作娘的不好，要是宁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花姐姐…………”
　　说着，那妇人又开始拭泪。
　　“素秋，别难过了，还好这位姑娘搭救，也是宁儿命大，路上遇到我们。现在他不是好好的？你就别哭了……”
　　真是慈母心肠啊！我暗自叹息，听他们的对话好象这孩子不是眼前的妇人所出，不过她对这孩子倒也真没的说。
　　“是啊，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夫人不要再难过了！”我也劝孩子的娘，总算把她劝住了。
　　我笑笑，转移了话题。
　　“对了，这里是崂山？”
　　“是啊！”
　　不等父母说话，小家伙已经抢先回答了我。
　　原来，我们逃到了人间啊。
　　一转头，看见孩子玉娃娃似的小脸，不禁笑着点了点孩子的鼻子
　　“小淘气，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我可不是小淘气，我都七岁了！”
　　小家伙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回答。
　　看不出来，还真是个骄傲的孩子呢。
　　“好好，你不是小淘气，你都长大了，对吧？”我无奈的哄着他“那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宁儿，不得无礼！”他父亲在一旁呵斥道。
　　这个小家伙却似乎一点也不怕，反而冲他父亲扮了个鬼脸，声音响亮的回答
　　“安宁！我叫安宁！”
　　他父亲无奈的摇摇头，冲我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
　　“呵呵，安宁很可爱啊！”
　　安宁的母亲也走上前来向我福了一福“请教姑娘芳名。”
　　“对啊，对啊，神仙姑姑，你叫什么呀？”小安宁也在一边跟着起哄。
　　“我叫子菡，莲子的子，菡萏的菡。”
　　“子菡姑娘，我这里的家已毁，不过城里还有间陋舍。姑娘要是不嫌弃，就请移驾到我家中小住，也好让素秋能有个报答姑娘的机会。”
　　“是啊，安宁也喜欢姑姑，姑姑到我家来吧！”
　　望着安宁可怜兮兮的目光，安宁父母诚恳的面容，我真的很想答应他们，可是……
　　想到陶大哥还留在林子里，我还是不得不拒绝。
　　“宁儿，不是姑姑不答应，只是姑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没法留下来陪宁儿了——”
　　“这么说，姑姑你是不肯留下来了，你不喜欢宁儿吗？”小家伙两只眼圈都红了。
　　“唉————”我叹口气“宁儿，姑姑答应你，以后只要姑姑有空，一定回来看你，好不好？”
　　总算宁儿很懂事，没有继续拉着我。两眼含泪的瞪了我半天，确信我没有说谎，这才不情愿的伸出小手指来“那我们拉勾，你一定要再回来看我！”
　　我笑笑，也伸出了小指
　　“好，一定！”
　　两根手指勾到了一起。
　　………………………………………………
　　望着安家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生出一丝迷惘
　　安幼舆……安幼舆……这名字好熟悉啊，似乎在哪儿听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这孩子好象很喜欢你啊————”
　　身后突然传来尊胜戏谑的语音，转眼，他已从林中现出身形……
　　原来他并未走远。
　　“我已经拒绝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想到刚才，他竟然……就让我极度的不舒服。
　　“你就一点都不为陶醉着想吗？”
　　尊胜不怀好意的笑着，往身后的大树上一靠，眯起眼睛，双手抱怀地看着我。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冥界不会放过你们，你不想让陶醉出什么事吧？可就凭你的地位和权力，难道你真能保得住他？今天你们能逃过一劫，下次还会有这个运气吗？你若是真想要他平安，应该好好求我帮忙才对吧。”
　　“你肯救他？”我怀疑地问。他可不象这么好心的人。
　　“要看你付得出什么代价了。”
　　果然！我暗自冷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敲诈我的好机会。
　　“你想要什么？”
　　“你以为呢？”他斜睨我一眼，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
　　还能要什么？无非是拿此来威胁我就范。
　　想不到堂堂天帝，竟对一个弱女子威逼利诱带强迫，简直无所不用，比起重华来更加的卑鄙无耻！收服驾驭人的手段我见得多了，这一招只好算第九流，我一向刚烈，见他如此，真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什么也不想付。”我摊摊手，假作地轻松笑道，“我是喜欢陶醉，可是我更珍惜我自己，要我为他的性命付什么代价，我还真没这个打算。”
　　“真的么？”尊胜怀疑地盯着我，想要找出我伪装的破绽。
　　“随便你信不信。”我懒洋洋地转身，漫不经心地道，“再说，如果你不念旧情要出卖我们，谁又能拦得住你？如果不是，陶醉则正是你向冥界示恩的重要筹码，你又怎么舍得让他死？这是你的事，怎么选择都与我无关，我才懒得理呢。”

　　说罢，我转身就走。
　　我可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了，陶大哥还等着我。至少现在，我绝对不能向他示弱。
　　尊胜微笑着看我离去，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这倒让我大感意外。
　　刚走了几步，忽听他在后面似乎漫不经心的低声道
　　“一寸相思一寸灰啊……那样的酷刑，陶醉能撑到几时……”
　　！！！！！！！！！！！！！！！！！！！！！！！！！！！！！！！！！！！！！！！！！！！！！！！
　　极度震惊，不由停住了脚步！
　　“你…………你怎么知道……”
　　虽然明知道若是在他面前沉不住气，就只能被动地落于下风，我还是忍耐不住地先开了口。
　　然而，他只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天帝至察，陶醉的伤势怎能瞒的过我的眼睛？”
　　他顿了顿，声音又转的柔和
　　“你应该清楚，这世上能救得了他的，只有我！”
　　闻言，我的身躯不由得轻轻颤抖。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情。
　　“你也不想看着他死，不是吗？”
　　他咄咄相逼，脚下也一步步向我靠近
　　“你说不在意他的性命，那你现在干吗这么紧张？”
　　我一步步的后退“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救他？”
　　尊胜忽然停住了脚步，仰天一叹，竟似有几缕感慨，几分羡慕
　　“我真的很妒忌陶醉，竟然有这样的红颜知己，肯为他付出一切！”
　　“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红颜知己，何必非要…………”
　　“可我心中只有你！我说过，我要给你我的胸膛，终生不负！子菡……作我的妻子吧！”
　　“我…………”
　　“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看着陶醉去死！”
　　“我答应了你，你真会救他？”
　　“君无戏言！”
　　“……………………”
　　“唉——————”见我为难，尊胜长叹了一声“我不逼你，你仔细考虑考虑吧，想清楚了就喊我名字，我会去找你！”
　　说罢，瞬时消失不见。
　　我怔怔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绝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