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 理还乱》約定

11、蝶伊的自述（二）

　　徐幽冥……

　　无语。
　　转头，看花，花在落。绯红的花瓣静静地在空中飞舞，真正的舞，每一片又每一片的风姿，翩翩如蝶翼，美得让人疑惑。
　　这个世上，这么会有这么美丽的花儿？
　　就像那个人如其名一样神秘诡异的女子。她那样的美丽，娇艳，之涣会爱上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呵……和她斗，我们必输无疑，也难怪冷月那样伤心了……
　　那一晚，我第一次喝了酒。酒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入口时辣而刺激，然后，就像一团火，在心中燃烧，一直烧……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仿佛可以毁灭一切……
　　不可以！不可以……徐幽冥，徐幽冥，她拥有的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地位，权利，金钱，武功……还有绝世的容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要和一无所有的冷月抢呢？
　　真是自私……自私的女人……
　　我好恨。
　　真的好恨……她为什么要和我们抢呢？为什么呢？苦笑……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我要报复。徐幽冥……你拥有的那么多，以你的容貌，当然可以找到一个条件必之涣好一百倍的人，为什么要和我们抢呢？必之涣有钱的人多的是……为什么就是要和我们抢呢……
　　徐幽冥，徐幽冥……
　　要离开的时候我再次看了她一眼。她绝美的脸上，有一种冷月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幸福。那么纯粹那么简单的幸福，在她看着之涣的时候。这样的眼神让她那张本来就绝美的面孔绽放出一种令人心动的光芒。
　　好恨……我好恨……看向身旁的冷月，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要报复……

　　“蝶伊，我想留下来。”冷月忽然跟我说。留下来？留下来看他们怎样的恩爱吗？我苦笑。
　　“你留下来干什么？”
　　“之涣说有一件事情要让我帮忙……”冷月在说到“之涣”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晕。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这丫头，他伤你伤得还不够深么？还要留下来为他办事？傻丫头……这样你是不会幸福的啊……
　　“妹妹，你就不要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她望着我，眼神无比的坚定。
　　“唉……好吧……”我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你一定要幸福。
　　可是留下来，又这么会幸福呢？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我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幸福啊……幸福……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忽然朝白羽殿前跪下。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来。她的脸上轮廓极美也极为清晰，宛如经过诸天神匠的精心雕琢，长长睫帘之下，那双眸子竟如墨色海洋一般，波光流转，深不可测。她那种惊世骇俗的美丽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转的威严感，仿佛只要被她的眸子看上一眼，自己就会被那种无言的威严震慑住。
　　那人身上的衣衫是墨玉一般的色泽，黑得极为耀眼，和她的长发几乎融为一体。似乎她衣上的黑色乃是世间最纯粹的颜色，连五夜的黑色都显得稀薄了。
　　她的衣衫广袖博带，细缎轻悄，却没有五色乱目的华丽，只有沉静与诡异。
　　这一袭如云华裳，在夜风中如水波微动，映衬着她绝世的风姿与威严。
　　她的眉宇间与徐幽冥是那样的相似，只是依然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岁月无情的痕迹，几条细细的皱纹在她的眼角若隐若现。
　　我一直盯着她。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人……此人……我震惊了。此人中了一种慢性毒素，无色无味无形。此毒名为“渐逝”，意旨中毒之人的武功与生命就在时光中渐渐消逝。这种毒，不是应该已经失传了吗？这么还会显现与世间？
　　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四步，我已经使用得出神入化，一眼就可以看出人们的病情。我看向那人，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中了这种毒，我应不应该告诉她呢？
　　此毒并不是无解的，只是过程稍显麻烦了些。救死扶伤乃医家之根本，我还是应该去医治她吧……否则会糟天谴的。这是我们尹家祖训中的第一条。可是现在这么多人，还是等等再说吧。

　　忽然听到徐幽冥淡淡的声音：“娘，你这么出来了。我会负责送尹小姐安全回府的。”
　　娘？！徐幽冥叫这个人娘？！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不是什么都有了吗？现在，我就要让你尝尝看到自己母亲日渐消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什么“若不救死扶伤会糟天谴”，见鬼去吧！
　　天谴……天谴？！天谴和冷月的幸福比起来算得上什么？！
　　徐幽冥，我的报复，开始了。
　　我不能，真的不能，再让冷月受到伤害了……

　　七年后…
　　我一次次从恶梦中惊醒。七年了，七年。多少个昼夜？每一天，我都会梦到自己为了七年起那场报复受到天谴的恶梦。我真的，真的怕了……天谴……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天谴吧……
　　不知道现在那位白玥宫宫主这么样了？如果真的有事，我真的不会饶恕自己的。一个医者，却以医行凶……恶梦，我何时才能拜托这可怕的梦魇？
　　也许，只有弥补自己的过错才行了。
　　于是，三年前，我离家，去白玥宫寻找徐幽冥和她的母亲。我也发了誓，不医好宫主，我就不回尹家。可是……可是现在，我连白玥宫的大门都没进去过。那些无理的侍卫，居然说什么白玥宫重地想我这样的普通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笑话！
　　天大的笑话！
　　我要去救他们的宫主，他们却拦着我，还振振有辞地说着那些时候堂而皇之却可笑得要命的理由！
　　我在这白玥宫附近住可三年。三年，进不去。听说白玥宫宫主的病越来越重了，再不救治也许连我也无力回天了……
　　这么办？
　　我告诉那些侍卫我是尹蝶伊，他们却当成笑话一般。无语……为什么有的时候说真话人们不信，说假话他们反而信呢？
　　一如世态众生像。
　　半年前白玥宫和朝廷的那场混战，终于让我了解到了是谁下的“渐逝”毒，为什么他们要下毒。而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么会有失传多年的“渐逝”毒？徐幽冥在白玥宫中的地位我也猜到了几分，她叫白玥宫宫主“娘”，那她在白玥宫的地位绝对不会小，说不定……那少主就是她了……
　　这个想法，我得到了征实。听说白玥宫少主在七年前失踪，而“醉芸楼”忽然又出了一个绝世美艳的花魁诩幽冥。一切都太巧合了，我经过多方面的调查终于征实了她就是徐幽冥。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在三天前动身去“醉芸楼”找她，却听那诩妈说诩幽冥在前不久跟着一个白衣男子走了。
　　果然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