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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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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着小杰到了考场隔壁的休息室内,有医生来为小杰接好骨头,又处理好其它的伤口。我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握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
小杰,你为了寻找金来参加猎人考试,承受这所有一切的考验与伤痛,以后还会继续去更多的地方,遇到更多的人,承受更多的苦,你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能够见到金。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找过你的妈妈,一次也没有,一句也没提起过。你的米特阿姨代替了我的位置,这么些年她关心你爱护你长大,我很感谢她,可是,我永远也成为不了她。
她可以成为我,我却成为不了她。
这,就是你对我离开你的惩罚吧。
“这个孩子究竟是谁?”,飞坦站在我身边开口。
“什么?”飞坦看出来了吗?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他不一样,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自从遇到这个孩子,你看起来很开心,好像这么多年都没看到你这么开心过。然而他受伤又让你愤怒。你的愤怒分两种,一种是假愤怒,一种是真愤怒,假愤怒的时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生气,属于平常人的那种生气,而像刚才那样的真愤怒……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当年团长死的时候。”
“嗯,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刚才真的很生气呢。”,我苦笑。
“他对你来说很特别,这种特别,我也只在团长身上看到过……我不明白为什么。”
我转头看着他,“小飞坦,他对我来说,确实是很特别的,跟你们一样的特别。”
“一样……么……”,飞坦看向小杰。
“嗯,一样的。”,我语气放低放柔,或许表现在如今这张12岁的脸上有些格格不入。
一样的,小杰与我,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你们与我,是火温于冰的牵绊。
你是那个对我说“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要死”的男人,这世上还有几人能够对我说这样的话?
除了库洛洛,除了旅团。
叫我如何能够割舍?
早已割舍不掉。
……
第二天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离小杰的床不远的沙发上,身上盖着骷髅头外套,鼻端能闻到衣服上独属于飞坦的清冷气息,还有极淡的血腥味,飞坦身上从不曾去掉的味道。
支腿坐在地上的蓝发男人看到我睁眼,移开了似乎一直盯着我的目光。
“睡的像猪一样,昨晚我从椅子上抱起你的时候,抓着小杰的手死活不松开,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尽才把你拉出来的吗?平时动不动就粘上去,你不会一把年纪了真喜欢上这个毛头小子了吧。”飞坦发着牢骚。
原来昨晚我坐在小杰旁边睡着了,后来飞坦把我抱回沙发上。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绝不该出现的词语……
一、把、年、纪???!!!
大清早的小坦子你这是活腻歪了的节奏?!
我这刚要关心一下你问问你光着上身冷不冷呢,你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影响身心健康的警世之语!
我三部并作两步蹦过去抓着他赤&裸的肩膀就是一阵大力摇晃,“你给我说清楚!谁一把年纪了?啊?人家不就五十来岁吗?人家不就是比小杰大个四十岁吗?人家不就是跟库洛洛差个二十来岁吗?姐弟恋肿么了?啊?忘年恋肿么了?况且人家的外表多么妙龄啊?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他闰女呢!”
飞坦被我摇的七荤八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估计他的超高速瞬移都不曾给他带来过这种眩晕的感觉~~
“话说小飞坦,”我住了手,还顺便在他光滑的胸前肌肉上摸了一把,“你看起来瘦瘦的,里面还是蛮有料的嘛,腹肌也有六块……果然这个身材好坏跟个头高矮没啥关系哈,嗯,如果说西大是块黑椒牛排,那你无疑就是盘可乐鸡翅,嗯,各有千秋,不错不错……”
飞坦给我头上来了一下子。
我捂着脑袋抬头看他,发现他轻抿着唇,俊秀的脸上红晕明显,神情也不太自然。
而我居然从这个不多见的神情中发现了飞坦做受的潜质……
身材娇小,符合。
脸蛋美腻,符合。
忠心不二,符合。
偶尔傲娇,符合。
哇各项都很标准,问题是哪个强悍的人才能攻下他来呢?
飞坦好像看出我心里在想什么,突然目露凶光,“什么黑椒牛排!你又是什么时候看到西索的身体的?”
呃,原来他没看出来我脑子里想的什么,把目标指向了无辜的西索大人。
“西大能跟你一样吗说看就能看的(他就是洗澡地点无下限而已)?我只不过透过衣服看了个轮廓(透过他肩上的裂口),还算过得去吧(鼻血……)”,没看到西索的360度多方位广角度全景,我假装毫无遗憾。
于是“说看就能看”的飞坦泄气地起身穿衣服去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拧开,扑克脸萨次考官刚往里迈了一步,就看到了房间里折腾飞坦折腾的衣衫凌乱的我,和刚拿起衣服还没穿上的飞坦。
“打、打扰了!”考官貌似误会了什么,那张找不着嘴的脸上一副捉奸在房的小表情显露无疑,房门“碰”地一声关上,没影了。
我伸出要解释的手停在半空。
“需要杀掉吗?”飞坦套上衣服之后问。
喂喂小坦子你是何居心你故意要把这个误会坐实了吧……
“杀你个大头鬼啊杀!”
跟库洛洛一个德性!动不动就杀人!这样还有哪个小攻敢要你?!
……
晨光从窗口倾泄而入,隐约能听到鸟声“喳喳”,小杰应该很快就醒了。
我出了房间,院子里清晨的空气扑面而来,清爽而微凉,树叶上露水渐次滴落,朝阳初升,万物被渡上了一层金辉。
而在这一片朝气蓬勃的光景中,我却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
银发的少年。
他的右手血迹未干,正脚步机械地往大门处走去。
我所站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那个背影,如同一个木偶,又像一具冰雕。
苍白又冰冷,写满了孤独。
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进不去他心里,单薄地让人心疼。
奇犽。
此时的奇犽已经杀死鲍得罗,被猎人协会取消考试资格,离开了考场。
伊尔迷用残忍的对话和日积月累建立起来的威压击溃了奇犽的精神世界,并给他灌输了不合常情的思想,最终令他失去理智杀死鲍得罗。
没有感情的黑暗人偶。
此刻的奇犽就是这个样子,他的家人所期望的样子,却是令他的朋友难过的样子。
我看着少年的背影越走越远,没有上前叫住他。
自从第四场考试以后,我们就没有说上话,奇犽一直冷脸避开我,而对于他内心究竟是怎么一种感情,我也摸不真切,不敢贸然行动。
我站在原地,看着奇犽的背影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
此时进入他视线里的人不应该是我。
以后,也不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