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四十 . 宫中大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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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焕回了和国，而沈飘和上官风回到上京，此时的二王爷府上是一片鲜艳的红，沈飘掐指一算，明天就是朱玥的大婚之日了，可是进到府里，却异常安静，沈飘略略疑惑地走向书房，朱泊正在那里，沉思。
朱泊看到沈飘回来，闪现一抹关心：“回来了，伤恢复得如何？”
“恢复得差不多了。公主呢？我去看看她。”
朱泊沉默了一下：“她又闹自杀，这会儿正平静一下呢，算了吧，真不知道这样的脾气如果真到了西姜如何能生存下去。”
虽然朱泊没有叹息，可是沈飘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感叹，一个被宠坏的公主，没人保护，生存不易，安慰道：“既然不存在这个可能性，就别想了，准备明天的晚宴吧。”
朱泊听到晚宴，才想起来：“认识你的人不多，只要稍微变一下容貌即可。”朱泊仔细的打量着沈飘，似乎在思索怎么样的变化最恰当，他看到沈飘的眼睛时，看到里面有一束亮光，令他嫉妒。
沈飘感觉今天的朱泊有点奇怪，也许是在为朱玥担心吧。“我和上官风在山上的时候遭人追杀，看对方的穿着，来头应该不会太小。”
朱泊应了一声，并没有应答，也没有惊讶。
沈飘想了想，告辞出门。走到十来步，朱泊追出，手里拿着一瓶绿色的药膏：“这个绿玉清肤散去疤效果可以，姑娘可以尝试一下。”
沈飘接过，回到听荷轩，上官风正站在门前，而且显然是刚到的样子，看到沈飘，道：“他倒也算关心你呢。真是大好人一个，谁都关心。”这话就有两层意思了，一方面有点讽刺朱泊是个烂好人，另一方面似乎又暗示沈飘只是朱泊眼中的一般人。
沈飘本来并没有多想，听到上官风的话却有点怒了，要他管？她想也不想，直接无视上官风进门而去，心中也不明白为什么怒，也许是怒上官的不够了解她，也许是因为一个小泡沫被打碎了。
上官风没想到沈飘反应这么大，转念一想，却有点悲哀，感觉山中那段平静的日子已经远逝。
沈飘走得几步，想了想，又回头：“走了这么久，你也早点回府吧，明天还要参加晚宴呢。”
上官风脸上又松下来，露笑，回了。
沈飘盯着那个快乐的背影，不明白他怎么又那么高兴了。转头又想到，明天的晚宴，他不能去呀，因为他没有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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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的御花园里，空气中飘着一股点心的甜味，人群穿梭来往有序，沈飘和朱泊到的时候大部分官员已经就坐，可是靠近御座的两边都还是空的，沈飘不用想，也猜到那是王皇后和庞贵妃的亲属。
沈飘打量着座上的人，就在朱泊的边上，有一人坐在轮椅上，非常委顿，目光无力，一种久病未愈的感觉。但身上的衣服华贵异常，显然是个在乎外表的人。
沈飘再转向朱泊的上首，那里的位置正空着，再往上首，都是空的，一般大人物都出场比较慢，这一点沈飘现在深有领会了。
不大会儿，有太监高声唱道：“太子驾到。”
只见一架精美的鸾架，描龙绘凤，上面躺着尊贵的太子爷，太子爷一进场，众人都低了脑袋，跪下身子，太子爷扫视众人一眼，鸾架一直把他抬到朱泊的上首，缓缓落下。太子爷懒懒地倚在座位上，懒懒地扫视众人。看了一下他下首的两个位置，道：“父皇和母后还没来？”
朱泊低了头，而坐在他下首的那个轮椅人却撑出一个笑和太子朱渊打招呼。
朱渊颇为不屑地和轮椅人打招呼：“三弟身子看来有所好转呀，能出席晚宴了，恭喜恭喜。”
沈飘听出了两个意思，一个这位轮椅人是三王爷，他久病缠身，一个是他最近的身体有所好转。
“托父皇和母后的福。”三王爷朱深恭敬地回答，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同时费力地抬了抬双手，以示对朱渊的尊敬。
太子看到朱深的这种样子，笑了笑，拿起身前几上的杯子，才喝一口，就怒：“今天是皇妹出嫁的大喜日子，这种清酒，怎么够味，去把本王窖藏的竹叶青拿来。”
言语放肆，语调嚣张。
沈飘眼中有丝不屑，她站在朱泊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觉到他的背有点僵硬，摆在桌边的手，青筋明显了些。沈飘在猜测朱渊会不会成为朱泊愤怒到反抗的最后一根稻草。略略转移一下视线，沈飘看到朱深正捂着胸口无声咳嗽。沈飘皱了皱眉，沉思。
再看下面，庞家的各位大臣已经就位，不过分骄傲也不过卑谦，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沈飘似乎没注意，不过应该在太子之前吧，要不然以朱渊的个性应该已经暴发了。而王家那边，除了王丞相端端正正在坐在那里外，别的位置都还空着，王丞相独木撑起大厦，会不会感觉有点累呢？
“皇后架到！”还没等沈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王皇后一身正红的凤衣，头带金冠，雍容地一步一步进入场中，所有人跪地以表示迎接。王皇后高抬了头，缓缓经过众人面前。跟在她后面的赫然是三个年轻男性，落座在王丞相的下首。
那是一个长得高壮的女人，无一分美色，沈飘再看一眼朱渊，两人长得神似，心中不禁感叹，原来做皇上也是不易，要和这样一个女人生儿子，又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朱泊淡淡地和皇后见礼，朱深也极有礼貌地见礼。一幅家庭和乐图。
王皇后感叹道：“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今儿趁玥儿的喜事，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可惜你们父皇，哎，今天不能来了，这病也老是好不了，宴会过后，我们也去看看他吧。”
朱深笑笑应答，朱泊轻点头，手上的青筋似乎又明显起来了。朱玥的位置一直空缺，不过似乎没人提到这事。
然后宣布宴会开始。宴会是吃和看为主，吃的东西自然不用讲，琳琅满目，香甜可口。看的东西自然也不差，歌舞是美轮美奂，音乐是悠扬绕场，只是这种音乐再好听，似乎也及不上师兄和朱泊两人的笛子，沈飘暗暗想。
沈飘时有感觉到别人的注视的目光，只是等她回头去寻找时，那目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疑心自己多心了。
一轮优美的歌舞后，接着是西姜国的舞蹈，十二个西姜舞女美艳非常，轮廓高深，舞姿绵软柔和，一上场，场中杂声瞬时消失了，太子更是放下点心，倾身向前，丝毫不顾忌皇后频频的目光暗示。
正当大家都陶醉在其中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喝：“抓刺客！”
这一瞬间，沈飘看到了众人不同的表情，朱泊的是悲哀而有点了然，朱深只是一脸平静，王丞相显然有点意外，王皇后则脸上有点怒意，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太子，安抚众大臣：“众卿安坐。”又吩咐太子去负责抓刺客。底下一众大臣的嗡嗡声才勉强压住。但有几个人已经把桌前的杯子弄翻，有的不小心把酒弄到别人身上，一顿狼狈，浑没有了在老百姓面前那种盛气样。
沈飘旁观这场晚宴，倒像一出闹剧，找那个神秘主人没找到，看到一出闹剧似乎也不错，只是这出闹剧的背后是否别有目的尚不可知。
然而事实很快证明这不是一出闹剧，因为御花园里开始充斥着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把整个御花园围起来了！大臣们的嗡嗡声瞬间淹没。如一片乌云在靠近似的，场中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照得人脸上变幻莫测。不过片刻，脚步声齐齐停止，大臣们的嗡嗡声又复响起。
有的大臣们惊讶地站起，又颤抖着坐下，再看着空空如也的皇座，心里一颤，这不会是鸿门宴吧？王丞相的怒容更明显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埋头喝酒。而朱深一脸疑惑，咳得更厉害了。太子一脸谈笑自若：“各位别害怕，这些人都是来保护咱们的，来，继续跳，继续唱，唱他个三天三夜。”王皇后瞪着她的儿子，无力地垂下了手。
于是歌舞继续。
可是气氛不再了，场中人沉默，个个的眼神都在不停转动，四下探索。朱泊依然不动声色地喝着他的酒，笑道：“大哥的窖藏酒真是好喝，够劲，想不到大哥平常不怎么喝酒，一喝起来不同凡响。”朱泊意有所指，举杯道。
太子眯了眯眼，道：“二弟怎知我平常不喝酒，酒是销魂物，本王岂会不喝，看来二弟不够了解本王，再说今天怎么也是玥儿的大喜之日，当然要喝得够劲。”
“那就多喝一点，大家多喝一点。不过酒喝太多伤身，大哥一定要保重啊。”朱泊笑笑，语调中含着讥讽。
沈飘眼中的朱泊一直是一个隐忍的正人君子，但她今天也算见识到了朱泊的另外一面了，接下来他会怎么样呢？她似乎有点小小的期待。
朱深只是在一边不停咳嗽，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不需要担心吧，这样的三王爷，太子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歌舞下去，乐器上场，悠扬的琴声绕满场，只是中间稍微有几个节拍略显凌乱，看来国手级大师也紧张。这样的音乐无法让人陶醉，在场的人个个睁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点心和美酒乏人问津。
王丞相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惊讶和愤怒慢慢回到正常，但眼底的不赞同沈飘还是看出来了。这位太子行事前恐怕没和他的丞相舅舅商量过。皇后则是一脸冷漠，她的脸上似乎慢慢有了一种决心。
沈飘再次把在场诸人打量一遍，确认没有那位神秘的主人后，感觉就有点无聊了，凭她和朱泊的身手想逃出皇宫应该不是问题吧，再说那个统领李客安不是暗卫吗，实在不行，还有一条后路呢。
一顿本来是欢送的宴会到此为止已经是完全失去了仅有的一点欢快气氛。大家都在保持沉默，似大军对阵前的一刹那宁静，似火药点燃前的一刻绷紧。
空气紧张得随便谁来拨一声弦就可以弄出巨大的回响，当然没人愿意做这种事，这一刻，只有太子在微笑，而他的微笑仿佛有火上加油的功效。沉默，更沉默，能沉入河底的沉默；拉紧，再拉紧，把箭拉到极致的拉紧。
一声响亮的鸭嗓子打破了这种宁静，犹如在沸水里投了一个颗石子，冒出滚烫的水花，一下子爆开，然后平息。
群臣由听到声音的发颤到听完结果的放松只因为这位太监传达的话是：“皇上着皇后和众位皇子见架。”
接着上来一队御林军，站到朱泊和朱深的边上，其意不言而明。
朱泊冷冷地笑，不经意回头，给沈飘一个眼神：今夜之事怕难善了，有机会就快走吧。
沈飘举步就想跟上朱泊，却被侍卫远远地隔在后面。刚才的轻松再也不在。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四十 . 宫中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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