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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Sad But True 2 ...

  •   因此,他们向北出发了。由于没有护卫,他们必须选择一条可以尽量避开敌人的路线。虽然他们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但毕竟只有两人——外加一条猎犬,如果Huan还能算数的话。他们需要先向东穿过Talath Dirnen,再沿着Brethil森林的边界向北,等到渡过Sirion大河、进入Dimbar地区,就贴近Doriath的北部边界前进。
      他不知道,很多年前Aredhel走的正是同一条从Dimbar到Himlad的路。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相信那是冥冥中注定,只会认为那是个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的巧合罢了。当他在Brethil发现Thingol的女儿时,他是真的吃了一惊。隔了这么远看去,她仍然美得令人屏息;在昏暗的树林中,她就像一颗闪烁的星,而在她身边……
      “杀了那个凡人,带走Lúthien。”Curufin忽然说,“那样Doriath就还会属于我们,而Nargothrond会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不约而同,他的马和Huan都停下了脚步。他扫了一眼猎犬,不见抗议的迹象,但他确信Huan十分反感这个提议,而这反而给了他一种残酷的快意。
      Curufin驱马靠近,显然把他的沉默当成了犹豫。“我们有马,他们是徒步。这可以轻易做到。你只要——”
      “我会对付那个凡人,”他不客气地说,“不用你教。”
      不等Curufin反应,他就催马冲了出去。与Curufin的建议相反,他先追上Beren才拨马掉头,意在正面踏倒对手。以骑马对徒步,他已经占尽优势,要是再从背后偷袭一个凡人,实在超出了他的骄傲所能容许的极限。
      当他与Beren目光相接时,他听到了Lúthien的惊呼,知道Curufin必定出其不意,将她掳上了马。但他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的声音把那个惊呆的凡人变成了可怕的战士。眨眼间,Beren就脱出了他的视野,动作比他耳闻亲见的任何人都迅捷;一阵怒吼咒骂爆发出来,等他成功勒马回头,Curufin已经不在马背上了,而是在地上与Beren扭作一团,徒然想要挣脱紧扼在喉头的手。Thingol的女儿倒在他们旁边的草地上,Curufin的马在她身旁惊惶失措地嘶鸣。
      眼看Curufin就要窒息,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扯下鞍侧的长矛,催马向Beren毫无防护的后背冲去。
      就在那时,斜刺里响起了一声可怕的咆哮。
      受惊的白马猛然转向,人立而起。他猝不及防,不得不抛开长矛去抓马鬃,但不等他稳住身体,他就看清了挡路的是谁。
      又是Huan。
      “滚开!”他吼道,“你是我的狗!”
      从今以后,不再是了。这一次,猎犬眼中不再有悲伤,只有失望与愤怒。
      面对暴怒的Huan,他的坐骑拒绝前进,不管他怎么催促咒骂都无济于事。“你,你们两个,都要为今天的背叛付出代价!”他威胁道,但猎犬和白马都没有理会。与此同时,Curufin的挣扎变得越来越无力,见状他急怒交迸,锵然拔出了剑。
      “住手!”一个轻柔但清晰的声音就在这时喊道,“Beren,住手!”
      是Thingol的女儿。她及时起身,奔到了Beren身边。“别杀他,”她拉住了凡人的手臂,“他不应死在你手中。”
      她的要求,那个凡人想必无法抗拒,因为虽不情愿,Beren还是依言放开了Curufin。“但他不能就这样脱身,”他说,嗓音在精灵耳中显得粗哑异常,“他不懂荣誉,所以我也不给他尊重。”
      得了自由,Curufin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呛咳干呕。而Beren无情地一件件缴了他的武器和装备,其中就包括那柄Nogrod的Telchar打造的短刀。
      直到那时,他才暗自松了口气。他说什么也想不到Thingol的女儿会救Curufin的命,然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离开Beren身边,朝他走了过来。尘土和血迹只把她的美衬托得愈发脱俗,整片林间空地似乎都因她而变得明亮了几分。
      她停在了十步开外。四目相对,她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的脑海:你不该堕落得这样深。
      休想教训我,他用同样的方式回道。也休想评判我。尽管跟你的凡人走吧,记住你将来要付出的代价。
      别去Doriath,她牢牢攫住他的视线。如果你踏上那片土地一步,厄运就将找到你。
      闻言,他怒不可遏。你在威胁我?那你就是大错特错。Feanor众子听过的威胁,你根本无从想象。至于你宝贵的Doriath,我这就对你说,Thingol的女儿:它会毁灭。
      她的低语化成了一声叹息。那么我同情你,Celegorm。
      谁要你那居高临下的同情?又一次,他出离了愤怒,每次他面对她,都是这样的结果。你凭什么同情我?你并不比我圣洁崇高!
      他们未出口的交流,Beren似乎毫无察觉,只是拽起Curufin,无情地往这边一推。“你的马,我留下给Lúthien用。它一定很庆幸能摆脱你这样的主人。”
      Curufin向他走了过来,颈间有明显的瘀青,脚步还有一点踉跄。他以为他弟弟大概是暂时不能说话了,但Curufin遽然回头面对Beren,嘶哑地发出了诅咒,字字饱含恶意:“去死吧,死得越快越惨才好!”
      他俯身帮助Curufin上了自己的马。Curufin在他背后坐稳时,他感到他弟弟抓住了他的斗篷,但他没有留意,因为她依然占据着他的心神。他一生中从未遭受这样的羞辱,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部:那个凡人,那条猎犬,她也不例外。但她就像又一次看透了他,那种洞悉一切的悲伤眼神令他心烦意乱,无法轻举妄动。
      很可能察觉了他内心的冲突,Curufin倾身贴近,在他耳边轻声说:“哥哥,我们走。”
      他机械地听从了弟弟的建议。拨马向北时,他最后向她瞥了一眼。她已经转过了身,但在她身边,Huan仍然望着他,满眼警惕。
      就在这时,他感到背上一轻,回头看时,Curufin已经用他的弓射出了一支箭,瞄准的正是Thingol的女儿。Huan闪电般纵身而起,咬住了它,但第二箭倏忽又至,猎犬再没有时间反应。这一次,是Beren挡在了她身前。一声闷响,一簇血花迸出,羽箭透胸而入。
      “你干什么?!”他难以置信地冲Curufin喊道,但他弟弟只是狠狠地踢了他的马。负痛之下,白马开始发力飞奔,刚好及时逃离狂怒追来的Huan。他不知道他们究竟逃了多久,只知道当他们最后不得不停下来休整时,马已大汗淋漓,人也精疲力尽。
      照料了一会儿坐骑,他还是没能忍住:“你不该尝试偷袭她。”
      “你当初就不该放走她。”Curufin立时反驳。
      他无言以对。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们都保持了沉默,直到Himring的雄伟高墙赫然在望,Curufin才又开口,嗓音还带着一点沙哑,但冰冷无情:“至少,那个凡人必死无疑。”

      他弟弟的判断终于被证明也有错误的时候。那个凡人没死;不但没死,还立下了精灵和人类都叹为观止的伟大功绩。Beren与Lúthien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抵达Angband,一同从黑暗魔君的铁王冠上夺回了一颗精灵宝钻。
      他要是死了,问题就简单多了。眺望着Anfauglith无边无际的灰烬尘土,他想。一支规模空前的大军在他身后整装待发,包括东Beleriand所有的Noldor,Belegost和Nogrod的矮人,还有发誓为Feanor家族效力的黑肤人类。但这其中几乎没有他的旧部,因为Nargothrond没有派来任何援助。
      “派人去问统帅,我们还要等待多久。”他吩咐他的新传令官Lachodir。Lachodir确认了指示,然后迅速执行了命令。
      Lachodir是在他和Curufin到达Himring之后不久,自愿投奔他麾下的:“您或许不记得了,但您在战斗中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您若允许,我愿再次为您效劳。”他在战斗中救过很多人的命,因此对这一个毫无印象;但他为什么要拒绝?他急需人手,而传令官是不可或缺的。Lachodir虽然年轻了些,至少忠诚毋庸置疑,这连Curufin都表示认同。
      他想知道Maedhros为何推迟了进攻。他的长兄在战斗中无疑是位杀伐决断的将领,但在必要时也可以很有耐心。他和Curufin还没到Himring时,Maedhros就对Thingol的女儿有所耳闻,因为她从Nargothrond逃走之后,Doriath之王派人去了Himring,要求他们协助寻找她的下落。然而令很多人吃惊的是,Maedhros听Curufin讲述了前因后果,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等到Thingol的女儿和她的异族情人成功收复一颗精灵宝钻的消息传来,Maedhros派人去了Menegroth,要求物归原主。当他的要求遭到拒绝,又一次,令很多人吃惊的是,Maedhros没有立刻采取行动。Maedhros选择了一种旁人更容易接受的方案——建立空前的联盟,集中所有的力量,向Morgoth发起挑战。然而,Maedhros也没有制止弟弟们公开对Thingol和Doriath的臣民发出威胁。或许又一次,Curufin说的是真相:“因为一旦我们收回另外两颗精灵宝钻,Maitimo要做的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所以他们就到了战场上,在令人窒息的烟尘中等着与黑暗魔君对决,等着这场将要决定双方命运的大战。五颜六色的旌旗在晨风中舒展、飘扬,随处可见的Feanor之星在仲夏的阳光下亮得耀眼。
      “Lord Maedhros送来了回复,大人。”Lachdir回报,“内容是:原地等待,直到证实Uldor的情报。”
      他点点头,又审视了一次麾下的部队。不期然,他迎上了一个东来者的视线,四目相对,那个肤色深暗的凡人慌忙垂下了眼睛,就像不小心被火烫到。见状,他皱了皱眉,满含鄙视地扭过了头。这肯定是Ulfang的手下,他想。Caranthir坚持与他们结盟,声称人类是有勇气的。就好像他见识过一样!一个至今还轻视Arafinwe家族的人,到底为什么会信任一个弱小的次等种族?但Maedhros认为所有的支持都弥足珍贵,这就给争论画上了句号。
      那就让我们等下去吧,他想。等你信任的凡人告诉你该什么时候出发,然后我们就给这一切做个彻底的了断。

      了断确实发生了,然而不是以他们预期的方式。
      Morgoth的力量诚然庞大恐怖,然而大敌的胜利靠的不是火龙、炎魔,也不是妖狼、野兽,更不是蜂拥而来的Orcs。黑暗魔君早在战斗开始之前很久就胜券在握,因为东来者Ulfang早已与他秘密结盟。
      时机一到,毁灭的种子便生根发芽。精灵的希望毁于人类的背叛。
      但在白热化的战斗中,他没有时间思考,何况反思本来就不是他的长处。我们输了,他在叛军逼近Maedhros的指挥旗下时判断。我们必须撤退,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环视周围,他一边用最高的音量喊出命令,一边在激战的近卫队里搜寻Lachodir,但就在他找到传令官的身影时,背后骤然袭来一股大力,紧接着一阵剧痛便淹没了他。
      勉力回过头,他瞥到了一个食人妖的狞笑。然后他垂下眼,看到胸前露出了一个染血的矛尖。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来得及想起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他太大意,忘掉了一个事实:自己背后,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忠诚守护的影子。
      他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不是在战场上,而是躺在林间的空地上。Lachodir坐在他身边,浑身浴血,残破的铠甲和缺损的武器都是先前恶战的证明。附近还有别的战士在歇息,但没人出声。空中悬着冰冷的雾气,全然不像夏日。
      他动了动。Lachodir立刻察觉,转身见他醒了,不禁如释重负。但他没看Lachodir。在空地边缘,有一大团死气沉沉的东西躺在血泊中,白色的皮毛和银色的马鬃染上了斑斑点点的暗红。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Lachodir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您昏过去了,大人。是您的马拼死驮着您冲出了重围。”
      他咳了起来。尝到他自己的血的滋味,他险些吐了出来。然而他推开了Lachodir伸来扶他的手。喉间和心里都灼烧着火一样的疼痛,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是货真价实的折磨。
      “看来,我需要一匹新坐骑了。”

      多年后的深冬,当他骑着新的白马踏破积雪,进入失去了防护的Doriath,他心中燃烧的火焰比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更冷。
      我来完成余下的一切。
      但还有什么余下?他的诅咒倒是好像全部应验了,与其说是他有什么可以左右未来的力量,那更可能是Mandos的残酷玩笑。Huan死了,为了那个凡人而与Morgoth的巨狼Carcharoth拼斗到死,同归于尽。他的马死了,为了把重伤的他救出战场而送了性命。Beren死了,Thingol的女儿也死了,他们虽然曾经死而复生,但必将再死一次,因为这一世他们注定只能是凡人,最终也必须离开世界的限制。Nargothrond陷落了,Orodreth战死了,背叛过他的人不是在龙焰里丧生,就是被俘了;他们果然是因他们信任拥护的人而死,一点也不错。Thingol被杀了,Melian离开了;Doriath失去了防护,矮人洗劫了千洞之城的辉煌厅堂,如果不是一个企图重建外祖父国度的半精灵,曾经显赫一时的隐匿王国就已经灭亡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要做?一个夺回父亲制成的宝石的誓言,还有一个毁灭一个王国的威胁。
      幸运的是,二者可以一起实现。
      后世的传说将会讲述,是他挑动了他的兄弟们进攻Doriath;但Feanor众子为誓言所缚,在Dior拒绝交出宝石之后,他们就别无选择,这一点Maedhros与他一样心中了然。所以他们来了,在隆冬时节,在精心选择的时机,尽管Maedhros坚称他们不是为了毁灭Doriath,而是为了那颗他们理当拥有,并且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的精灵宝钻。
      他们一路都没有遇到抵抗,很快就看到了横跨Esgalduin河的大桥。桥另一端矗立着Menegroth的雄伟大门,门里便是辉煌的千石窟宫殿,Doriath的心脏。灰精灵已经收到了警讯,匆忙集结了守军;但他一眼就认出了他要找的人,因为Thingol的继承人没有躲在后方,而是等在大门前。
      Dior Eluchíl身上确实流着她的血。这样想着,他拔出了剑。

      出乎意料,Dior是位卓越的战士。细想起来,这并不奇怪,毕竟他的父亲是Beren Erchamion,赤手空拳就险些扼死Curufin。Morgoth曾经以等同于Noldor至高王的价格悬赏那个凡人的脑袋,然而他还是成功地从Bragollach的屠杀中逃脱,从同伴的背叛中幸存,独自在危机四伏的Dorthonion游荡,孤身穿越恐怖的Gorgoroth山脉和Dungortheb谷地……最后,他还完成了一件超出想象的功绩——同他的爱人一起,从Morgoth那里夺回了一颗精灵宝钻。
      他从来不曾和Beren交过手。假如有过,对他来说倒像是种幸运——“死在Beren手里”,大概比“死在Beren的儿子手里”听起来更像样一点。
      他退了一步,低头看着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知道那是致命的伤,也知道自己正走向结局。
      我同情你,就在那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低语。
      谁要你的同情?他轻蔑地啐出了一口殷红的血沫。何况,杀我的人就是你的儿子?
      他倒下去时没感到任何疼痛,就连永恒的黑暗似乎也离他很远——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少是誓言所迫?当他决定放任Finrod死在Sauron的地牢里,篡夺Nargothrond的王权,同时想把Doriath据为己有的时候,他考虑的是精灵宝钻吗?他发誓毁灭Doriath,而且也真的付诸行动,最后把自己引到末日的时候,他难道只是想要那颗宝石?
      当他在Losgar点燃烈火,在Himlad决定报复,他何曾想过誓言?当他一次又一次地企图把他爱过的人送上死路,誓言又与此何干?
      誓言只是借口;黑暗来自内心。
      他闭上眼睛,那个多年来不断入梦的白影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在无边的黑夜里,她闪耀如星,美得无法言传,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是你吗,Aredhel?你是不是在笑?Irisse,占上风的总是你,永远是你。
      他想伸手碰她,却只发现他做不到。
      ……对动物比对人了解更多……
      但他真的那么了解动物吗?他想起了Huan,另一个他耿耿于怀的影子。他真的了解Huan吗?他有没有想过,Huan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一个凡人牺牲自己?他是不是明白,为什么Huan从前为了他不惜放弃蒙福之地,走上危险的流亡之路,和他一起背负起Noldor的诅咒,到头来却决定弃他而去?
      他不知道,也很可能永远不会完全理解。至于对人,他的了解就更是有限。Aredhel——不,Irisse,他了解她吗?他一定是爱她的,但他从不清楚她从他这里期待什么,为什么接近他却又躲避他,宁愿拒绝一位Noldor王子,选择了一个最终害死了她的Sindar疯子。他了解Curufin吗?他弟弟是不是仅仅在利用他,把他当作一枚掌中的棋子?倘若真是那样,为什么他弟弟还要考虑他的喜怒得失,甚至冒着激怒他的危险,不断对他加以规劝?他了解Lachodir吗?他倒下时,听到年轻的传令官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为他复仇,然而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赢得如此盲目的忠诚,或者说,他要怎样才能受之无愧?
      也许,世事正是一直这样讽刺:你信任的最终恰恰会背叛你,你忽视的却会令你惊讶。或者,恰好相反:你信任的背叛你,是因为你以为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背叛你,而你忽视的令你惊讶,则是因为你从不曾对他们有过期望与信心。
      我同情你。又一次,那个声音在他头脑里低语。
      你其实是这个意思吗,Lúthien?
      Lúthien。濒死之际,他终于唤了她的名字。Lúthien Tinúviel。他一直叫她“Thingol的女儿”,尽管他像旁人一样知道她的名字。他真的恨她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不知为何触动了他的心,并且不是靠了容貌——这一点,他们倒是相当讽刺地有着共同之处:Lúthien the fair,Celegorm the fair。然而那是不是爱?如果是,Feanor的儿子又怎能在一生中爱上两个人?但如果那不是爱,又是什么?对他已经永远失去,或从未拥有的品质的向往吗?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他分辨不出遥遥传来的微弱呼唤是不是幻觉。但即使能够保持清醒,他也不可能回答这些问题。
      因为他同样不曾了解自己。
      在永恒的黑暗降临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他大笑起来。为他自己,为他做过的一切。
      那么是不是因为我自己?因为我自己,我想拥有、想保存的一切,才注定都要通过最意外的方式失去?
      悲哀,却真实。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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