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2011的井

15、第十四章

　　我第一次那么强烈的觉得恨意在内心之中翻涌，或许唯有死亡才能将这样的恨意消除。妮维，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在脑海里，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艾莉丝.莱斯特兰奇
　　金发的王子抱着黑袍少女，她甚至比她看起来更轻。黑色的袍子衬得她更加的苍白，亚瑟甚至不敢确定她能不能撑到卡梅洛特的城堡。忽然间，不知道为什么，至高无上的亚瑟王子殿下开始有些羡慕起那个傻傻的男仆来。

　　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巫倒下时最后的那句“殿下，梅林就拜托您了。”亚瑟只能低咒一声，扬鞭向卡梅洛特的方向冲去。

　　“通知国王，亚瑟王子回来了。”站在瞭望台上的士兵高喊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让我过去。”金发王子有些愤怒的看着拦住他去路的城堡守卫们。

　　“很抱歉，殿下。”守卫长抽出宝剑，脸上万分歉意：“奉国王的命令，您被逮捕了。”

　　看着被守卫们带走的亚瑟，莫甘娜有些震惊，“亚瑟？！你受伤了？”

　　“不，不是的。这是艾莉丝的血。”亚瑟示意守卫们稍微给他一点时间。

　　守卫长有些为难，可还是停了下来，只是一直紧紧的跟在他身边。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让尊贵的王子殿下和莫甘娜公主有什么实质上的接触。

　　“听着，莫甘娜。我需要你去帮我将艾莉丝送到盖尤斯那里。”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马。黑色袍子的少女，她被横搭在马上，脸色苍白。“她伤得很严重，只怕不比梅林好到哪里去。还有……”

　　亚瑟正准备将皮囊袋中的摩迪乌花递给莫甘娜，却不想到站在一旁的守卫长先一步阻止了他：“殿下，国王已经在地牢中等您了。”

　　守卫长亦转过身来对莫甘娜表示歉意：“非常抱歉，莫甘娜小姐，我想现在不得不带殿下离开了。”

　　金发王子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跟着守卫们离开。

　　而莫甘娜也匆匆招呼了站在一旁的守卫，抱着艾莉丝向盖尤斯的实验室走去。

　　盖尤斯担忧的守在年轻的巫师身边，他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妙。

　　虽然艾莉丝走前留下的药水有效的延缓了摩迪乌花毒的发作，可是由于昨晚这个孩子在昏迷中仍然强撑着使用魔法，这使得那瓶也不再能继续有效的压制毒性的蔓延了。

　　圭尼进来的时候，盖尤斯的担忧仍然挂在脸上。对于这位睿智的老人而言，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他撑不了多久了，亚瑟拿到花了吗？”

　　“我不知道，乌瑟不允许任何人见他。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的吗？”圭尼的担忧更是显露无疑。
　　盖尤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有摩迪乌花之叶才能救他。”

　　“那得确定亚瑟是否拿到它了。”

　　“盖尤斯，我需要你的帮助。”莫甘娜的话打破的圭尼和盖尤斯之间的沉寂。她身后被守卫抱着的那个黑袍少女更是一瞬间夺去了盖尤斯的目光。

　　“噢，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盖尤斯从来没有想过艾莉丝会伤成这样：“快，把她放到床上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刚刚亚瑟让我把她送到你这里来，他说她伤得非常严重，甚至比梅林更加危险。”莫甘娜看着黑袍少女毫无血色的脸，除了上次瘟疫时那些死去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谁的脸色可以苍白到这样的地步。

　　“你说你见过了亚瑟？”圭尼迅速的抓住了一闪而过的讯息。

　　“是的，在他正要被守卫们带走的时候。乌瑟将他关入地牢了。”莫甘娜走过来看了看躺在这边的梅林，他的情况也非常的不容乐观。

　　“亚瑟拿到摩迪乌花了吗？”

　　“应该拿到了。我想，他正准备将花拿给我的时候便被守卫们带走了。我很抱歉。”莫甘娜认为当时应该与亚瑟站得更近些，这样也许亚瑟就可以将摩迪乌花交给她了。

　　“我想我可以混进地牢去。”圭尼忽然说，至少现在她知道亚瑟已经拿到了摩迪乌花了。有希望总是好的。

　　“那太危险了。”莫甘娜出声，她开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仆了。

　　“不，我必须去。如果我不去的话，梅林会死的。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盖尤斯看了看痛苦不堪的梅林，又看了看处在深度昏迷中的艾莉丝，艰难的点了点头。“多加小心。”

　　“莱斯特兰奇小姐，”上古巨龙的声音对于艾莉丝来说真的称不上美妙，“你可真是乱来啊。”
　　熟悉的黑暗和熟悉的声音让艾莉丝极快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选择了舒适的高背座椅，依然是漫不经心的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阁下似乎很喜欢通过这样的方式和我交谈呢。”她双手靠在座椅的扶手上，看起来闲适而又慵懒却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动最有效的攻击。

　　一个优秀的斯兰特林手里除了拿着魔杖，还握着锋利的宝剑。

　　巨龙耸了耸它那对在艾莉丝看来异常没有美感的翅膀，漫长的岁月让它多了很多人类的动作。

　　“好吧，我想阁下这一次并不是为了找我聊天解闷吧。”

　　“莱斯特兰奇小姐，不得不说你真的非常聪明，可是你也不能抗拒你的命运。我只是想来提醒你，年轻的预言者已经苏醒，古老宗教的平衡不能被打破，所以妮薇的命运不能终结在你的手上。我来自未来的朋友。”

　　“阁下是想告诉我说想要找那位女巫，您刚才说她叫做妮维报仇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么？”艾莉丝突然不那么贵族的笑了出声，要知道不想报仇并不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品质，虽然蛇们习惯于忍耐，但是放弃并不是斯莱特林的品格。

　　“或者，我们可以再做一次交易，比如让莫甘娜小姐明白她现在的处境？”艾莉丝直视着巨龙黄色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真的非常聪明，莱斯特兰奇小姐。可是，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艾莉丝学着巨龙刚刚的样子耸了耸肩，这只不过是个简单的试探而已，莫甘娜果然就是新的预言者。

　　“这可不是件好事呢。”艾莉丝默默的想着，她太累了，就算现在这样和巨龙交谈也让她渐渐的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我想，现在并不适合继续和你交谈下去了，莱斯特兰奇小姐。愿您有个好梦。”

　　“阁下，我不希望再在这个地方见到您。”艾莉丝赶在巨龙消失以前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内心一次次的被探访，更何况艾莉丝是个注重自己的隐私的贵族。

　　“我也不愿意看到您再给我这样的机会举行这样的会面，莱斯特兰奇小姐。”巨龙低下头看着艾莉丝认真的说道。

　　话音刚落它就已经消失不见，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那么的迅速和神奇。艾莉丝拎着长袍的下摆，对着巨龙消失的方向微微的屈了屈身子。

　　盖尤斯并不知道圭尼是用什么办法拿到摩迪乌花的茎叶，现在结果比过程更加重要。

　　老人望了望躺在梅林身边的艾莉丝，无言的叹了口气。显然，亚瑟已经为她做过了简单的包扎，可是马上的颠簸让伤口无数次的裂开，她能撑到这个时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盖尤斯很清楚少女身上的伤口到底是谁的手笔，那个曾经熟悉的名字，现在带来的却只是痛苦。

　　心思飞了很远，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息。

　　盖尤斯的突然停住，让圭尼很是惊奇。“你停下做什么？”

　　“毒药由法术制出，我们也必须用法术来制作解药。”

　　“可我们不能，这是明令禁止的。就算我们会使用魔法，我们也不能。”圭尼突然之间觉得很是难过，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梅林死去？她绝对不要这样的结果。

　　盖尤斯看着手上装着解药的银钵道：“我试试不用法术做。”他一边用药杵将摩迪乌花的茎叶碾碎一边说道：“我需要一些干净的水。”他随便在工作台上找了个瓶子递给圭尼。

　　看着侍女走远的背影，盖尤斯双手捧着银钵念起咒语，刚刚念了一句，想起自己的誓言又将银钵放下。老人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到了梅林身上，由于毒素的关系，少年的脸色白的像是死人一样。
　　盖尤斯终是下定了决心，他再次拿起了解药，咒语一气呵成，药水泛起绿色的泡沫，然后变成如墨般的黑色。

　　他成功了。

　　圭尼这时候恰好取回了干净的水，盖尤斯将解药装在瓶子里，“捏住他的鼻子。”老人吩咐道。
　　“咽下去，梅林。咽下去。”药水被灌入梅林的口中。

　　圭尼和盖尤斯静静的等待着解药的效果。“他停止呼吸了，发生了什么？”圭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已经有解药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梅林还是死了，到底是为什么。

　　“盖尤斯？”她盯着坐在身边的老人，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盖尤斯从板凳上跪下来，贴着梅林的胸口，却怎么也停不见少年的心跳。“他的心脏不跳了。”盖尤斯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记载不会有错，这样的结局叫人难以接受。

　　有什么地方错了，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他死了吗？”圭尼紧紧的皱着眉头，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

　　“他怎么能，这不可能。”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绝对有什么地方错了，梅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去。“这不是他的宿命！”

　　圭尼不断的自责着，她扑进盖尤斯的怀里，低低的哭泣。

　　“我本应该更好的照顾他，这是我的错误。”老人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你该为自己感到脸红，你当她爷爷都够了。”梅林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悲伤。

　　“梅林，你活了！”盖尤斯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笑容回到他的脸上。

　　“我是回来纠缠你的鬼魂。”年轻的巫师开玩笑道。

　　圭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扑上前去，捧着梅林的脸吻下去。

　　梅林下意识的推开她，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却让措不及防的圭尼狠狠的后退了一步。

　　少年有些尴尬，“抱歉，圭尼，我，”他的眼光无意识的看到躺在旁边床的艾莉丝，“艾莉丝！她怎么了？”梅林挣扎的下床，蹲在艾莉丝的身边。

　　盖尤斯脸上的笑容消失，“梅林，艾莉丝在寻找摩迪乌花的时候受了重伤，情况很不好。”

　　“不，不，怎么可以这样。”少年摇了摇头，握住艾莉丝冰凉的手，坚定的道：“我们一定要救她！”

　　圭尼看着躺在床上的艾莉丝，突然想到或许这个女孩就这样死去了才是最好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