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云端隔水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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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急了会跳墙。
兔子急了会咬人。
那么当人急了……
“太过分了，你还能下得更狠一点吗？”
……
“你站住，看我不捏你的脸，揪你的耳朵。”
……
“抖什么啊你！再抖把你的脸摁进茶杯里。”
……
“你站在窗台上是想晒月亮吗？”
“佐为他还是很有情调的。”
“他还想为谁风露立中宵？”
“诶，中国诗歌吗？”
“诅咒你被风刮跑！”
“霜夜，形象啊形象。”
“进藤光，别拦着我！”
……
于是进藤美津子经常扶额感叹，自家儿子的感染力太强了，原本那么文静的女孩子怎么被进藤光影响成这样，不过，果然还是这样元气满满的少女更有生气有活力吧。这孩子，刚认识和熟起来完全是两个样子呢。
于是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当藤崎明推开进藤光房间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白衣白裤的长发少女面目狰狞地冲房间的角落挥着拳头；
进藤光一脸悲愤拼命躬身搂住少女的腰作那达慕大会摔跤状；
角落里一个紫发的灵正两眼豆状扶着墙壁瑟瑟发抖。
咳，当然了，最后一个她看不见。
藤崎明呆立当场，眉间浮现隐忍的神色，眼眶忽然红了，咬着嘴唇转头冲了出去。
紫发直衣的灵忘了要逃跑，傻傻地走到门口，眨眨眼，看向左边的人：“小明怎么了？”
进藤光也眨眨眼，看向左边的人：“小明怎么了？”
霜夜刚刚已然一瞬间回复淡然若水的样子，眼眸微眯鄙视地看向进藤光：“她心情不好。”
佐为又眨了眨眼：“为什么？”
进藤光也眨了眨眼：“为什么？”
霜夜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看向进藤光，语气温柔：“小光你脑子被门板拍了吗，还不去追？”
使劲伸手一推，门猛地一关，于是进藤光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连带全身都被门板拍成了烙饼。
佐为嘴角抽搐了半天，缓缓转过身：“会不会太狠了？”
霜夜淡定微笑，虽然笑得咬牙切齿：“不用管他，我们再下一局。”
佐为立刻举手欢跳：“好！”
脑内小剧场中再一次把佐为笑着的脸拍扁，霜夜落在后面掩口打了个呵欠。塔矢亮已然提前确定了通过职业考试，除了第一战因为跟Sai在网上对弈而不战败以外，其他都是胜利的白星。小光也通过了院生考试踏上了追逐塔矢亮的新的征程，当然，她是不会闲得无聊告诉塔矢亮这个消息的。虽然跟小光和佐为认识的时间要比塔矢亮短一些，但单就亲疏而言，还是跟他们更为亲近。塔矢亮看似待人温和，实际上对所有人有礼也是对所有人的疏离，真正走进他内心的人寥寥无几。而小光脾气虽然不好，却很快就能跟他真正打成一片。大概也因为他和佐为没什么心机，所以自己也更容易对他们放下心防。
雪曦在前面蹦跳着回头挥手：“姐姐，快跟上，不然我和小亮哥哥、一柳哥哥不等你啦！”
霜夜眉目和悦地冲她笑笑：“马上就来。好好走路，当心摔倒。”
雪曦拉着刚刚回过头的塔矢亮继续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柳立山跟在后面。霜夜看着他们的视线渐渐升高，望着迪士尼乐园高大的卡通大门，心中开始叹气。一柳棋圣的案子解决得很顺利，警方很快查到证据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来有一次小曦去围棋会所找塔矢亮的时候，塔矢亮便提出一起出来玩一次作为感谢，小曦自然满心欢喜地答应，自己也就跟着来了。只不过那次塔矢亮的行为确实在自己心里系了一个结，他可以帮别人对付自己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大概就是因为他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戴着温和的面具，不让别人知道面具下的想法，所以自己始终无法信任他吧——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再心血来潮抓住自己的把柄要挟自己做事。
霜夜摇摇头挥去心中的想法：自己真是奇怪，干什么要想信不信任他呢，从小到大也没有几个人真正当得起信任二字。
雪曦倒是高兴得狠，过山车、海盗船……什么惊险刺激的东西都要上去试试。霜夜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从小到大，自己很少有时间陪她来游乐场，即使来了，因为身体不好这些刺激的东西也只能站在下面看看，小曦每次只能跟父母一起玩，都没有同龄的朋友陪着，想必也是很寂寞的吧。
塔矢亮回头看看霜夜，刚才玩过山车的时候本来自己想要在下面陪她，只是一直被小曦催着上去不好说出口；一柳君倒是提出了，却被她笑着拒绝。虽然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开心，不过是她的话，心里想的未必和表现得一样吧。这一次出来玩虽然是小曦要求的，不过自己也想借这次机会道个歉，总觉得一柳老师的事情之后，霜夜好像突然跟自己疏远了很多，虽然依旧是微笑以对，却再没有一丝亲近的感觉。好像之前两人之间的默契融洽全部消失了，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还有些茫然失落。
雪曦把迪士尼惊险的游戏都玩了个遍之后，终于伸手摇摇一指：“我要玩那个！”
——摩天轮。
雪曦眼中好像有火焰燃烧一般，心里摩拳擦掌：校园言情小说必备之地啊，小亮哥哥，好好把握机会！之前陪我玩的，就算是报酬了。
雪曦松开塔矢亮的手，冲他眨眨眼，一把拉住一柳立山：“一柳哥哥，我们去买票。”
一柳立山刚愣了一下，便被一把拉跑，排起了长队。
虽然霜夜帮忙的时候态度很不好，但是一柳一家依然很感激，还特别带了礼品一起去寒川家拜访感谢。霜夜对此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不管态度如何，总是帮了忙的，自然当之无愧，何况他们感不感谢，霜夜也并不在意，毕竟在她心中这些都是无关的人。
一柳立山和雪曦很快淹没在热闹的队伍中，塔矢亮和霜夜这边却是一片静默，虽然气氛说不上冰天雪地，却也丝毫没有风和日丽的样子。
塔矢亮首先开口，打破沉默：“寒川同学……”
霜夜同时开口打断，清冷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听说塔矢君已经通过职业考试，恭喜了。”明明是恭贺的话，语气也很真诚，偏偏塔矢亮感觉到的没有一点亲和，全是毫无感情的官方外交辞令。这也正是霜夜想要的效果，一方面礼数到位，全了他的面子也不影响他和小曦的交往，另一方面又明确地传达出划清界限的信息。她有自己的骄傲，一向凭自己的心意行事，即使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也要自己乐意才行，何时任自己的行为被别人左右！
塔矢亮微微一愣，却没法再说什么，只得答声多谢。可是黯淡下的翠绿眼眸中的失落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她是自己认可的第一位同龄的好友吧。不过，即使一切重来，自己依然会选择帮助一柳老师，一柳老师是那么优秀的棋士、那么好那么有趣的人，不应该被冤枉。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即使只有两步之遥，心与心之间却划下了深深鸿沟，不知何时才能填补。
雪曦挥着票眉目飞扬地跑回来，看到霜夜和塔矢亮的气氛眼睛微微睁大，随后又一歪头扬扬手中的票：“姐姐，我们分别坐两辆吊厢吧，不然太挤了。”
霜夜本来就一直保持着淡笑，此时看到雪曦眉目更加温软：“好啊，我们过去吧。”
本来霜夜是打算让小曦先上，可是刚上站台，小曦便扑闪着大眼睛让霜夜先来。霜夜长眉一挑，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纵容和宠溺。等到霜夜一踏入吊厢，雪曦突然后退，二话不说把塔矢亮推了上去。然后一边等下一个吊厢一边笑着冲塔矢亮直眨眼：“我和一柳哥哥坐一起，你们好好玩。”
霜夜微微一哂：原来小曦是不想让她亲近的人跟自己有隔阂，特地制造机会让两个人和好的。只是自己一向奉行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原则，更不会给别人第二次伤害、威胁自己的机会。
摩天轮缓缓转动，霜夜淡漠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完全当塔矢亮是空气。
塔矢亮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围棋上的天分再高，平时接人待物再如何得体有礼，他始终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经验的少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情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从小学棋、周末参加父亲塔矢行洋的围棋研究会的缘故，他的朋友几乎都是成年人，就连跟他年龄最接近的父亲的弟子芦原先生也快二十了，这让他完全没有处理跟傲娇同龄人闹别扭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样道歉霜夜才能不再生气。
他到底知不知道怎么道歉姐姐才能不生气啊？小曦扭着身子眼巴巴地盯着前面的吊厢，时不时用小拳头捶一下座位。当初在坂田家的别墅，姐姐帮她打下匕首的时候，虽然她害怕得要死，不过还是有关注姐姐那边的情况，然后就发现了那个自己颇有好感的小哥哥对姐姐的紧张，于是雪曦同学的桃花探测雷达天线系统立刻全方位伸展开启。从来都是她对姐姐说自己和班上的同学喜欢男生或者被男生喜欢，却从来没听姐姐提起过她的桃花，这让表面天真内心八卦的小萝莉经常纠结得撕手绢。姐姐又聪明又漂亮对自己又温柔又周到，怎么可以没有人喜欢呢？好不容易发现了情报，对象居然两三下就惹火了姐姐，搞得姐姐都拿出“霜夜式冷战法”对付他，真是枉费了她之前尽力在姐姐面前为他说的一箩筐好话。
雪曦一脸忧国忧民：为了姐姐的桃花，自己也是操碎了心。不过说起来，自己每次说小亮哥哥好话的时候姐姐都会从各个角度反驳，说得那些优点都成了缺点，还十分在理——#感觉有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小曦皱了皱鼻子，蹙着眉头一手托腮作思考者状，难道姐姐一直很讨厌他？
坐在对面的一柳立山看着一脸纠结快要捶胸顿足的小萝莉，表示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前面，塔矢君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如何解释果然是最大的问题，塔矢亮心中叹气，不过也不能总拖着。他们已随着摩天轮转到最高点，再不开口只怕更没机会冰释前嫌。
塔矢亮温润的目光落在霜夜身上，正色道：“寒川同学……”
霜夜正想继续堵住他的话，忽然感觉到什么脸色一变，下一秒，吊厢突然顿一下，然后猛地向前一荡……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云端隔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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