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退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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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套路够深啊，没少这么约妹子吧。
“I want to date you。Would you like to date me？”
巩维祎当然是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大体就是“哥们儿想跟你约，你约吗？”而这句话跟“哥们儿想跟你处对象，你愿意吗？”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巩维祎的认知里，普遍外国人的行为模式，约会不等于交往，炮/友和女友有天壤之别。
所以约不约，真得看心情。
而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情。
巩维祎内心复杂的挑眉，“实在抱歉尼克先生，现在并不是谈这件事情的好时机。天已经很晚了，您一路顺风。”拒绝的表达，语气依然谦恭。
尼克耸耸肩，不强求，“我尊重你的意见，但同时也尊重我个人的意志。希望我们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合作愉快，而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巩维祎只当他在放屁，轻笑着进了电梯。
尼克一直立在一步外的距离含笑着望她。
门关住的那一刹那，巩维祎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按住开门键，“对了，下午火车站我看见的那个人是你吧？”
尼克微微向前挪动脚步，没否认，“我知道你今天抵达琼川。”
“所以，你去火车站是专程接我的？”巩维祎维持着微笑，“你们大英吉利都脱欧了，你还有空儿来□□的心，真是难为你了。”
尼克没有回答巩维祎的问题，垂手侧目，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泛着莹莹光芒。
他优雅地走进电梯，像一只猎豹对待着他唾手可得的猎物。
转眼间，巩维祎发觉自己被圈在电梯壁与尼克的胸口之间，电梯门很识相的在身后缓缓合住。
巩维祎在尼克进入电梯的那一刻就傻眼了，吃惊的向后一躲再躲，直到无路可躲。
尼克很高，几乎高出了她一个头，如今她只能平视他的衬衣领口。
巩维祎被困住，推了推面前城墙一样厚重的胸膛，推不开，无奈的闷闷哼了声，“你能先放开我么，这么搂着真不合适。”
尼克爽朗的笑出声，露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
他松开手臂，脸上带着桀骜。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话并不是一个玩笑，你是第一个我想要约会的中国女孩，请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当然，如果你依然无法认可我所说，我们可以再协商。”
“……”
如果将一段关系进行下去的契机是“协商”，那么这段关系又有什么开始的必要？
第一个想约会（炮）的对象？
她是应该要感到荣幸么……
巩维祎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男人“墙咚”，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也足够她做一晚上噩梦消化消化。
正慌乱无措间，尼克又俯身将面颊贴向她的，微凉的皮肤让她有些颤抖，不得不握紧行李箱紧靠后壁以维持稳定，淡淡的橘子味扑鼻而来。
尼克停顿了一秒后便离开，勾着嘴角告诉她，“这是我今晚对你的告别，同时也是告白。只是个礼节，你不用在意，我们明天见。”
怎么可能不在意！
巩维祎不得不承认，她紧张了，也心动了。
尼克编织了一张巨大的充满诱惑的网，拼命抵制的结果无非是更快的陷落。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
连绵不绝的高山，潺潺的溪水，蓝天云朵一望无际，美得不可方物，巩维祎让自己陶醉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中。
远远的，有个男孩儿坐在溪水中间的大石块上，一手拿画板，一手拿铅笔比划着什么，不时在画板上勾描两笔。巩维祎将鞋子拿在手里走向他，溪水的凉意从脚底板直达心间。
她猛地拍向男孩儿的肩膀，男孩儿被吓了一跳，扭头望向她，微风带起他的黑色短发，铅笔掉在水中，被水花冲得老远。
男孩儿笑了，对着她露出白花花的两排牙齿，“我是学画画的，你愿意当我的缪斯吗？”
“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啊，不应该当画家。”
“那你可以当我的女主角。”
男孩儿的笑容越来越大，充满了感染力，巩维祎也跟着笑。
轻松的氛围转瞬即逝，倏地，整个背景变得昏暗起来。
高山不再，流水冻结。
一片昏暗中，巩维祎只能看到男孩儿的白色牙齿。她害怕的靠近男孩儿，却发现他笑得越来越狰狞，眼睛泛红，嘴巴里甚至长出了獠牙要吞噬她。
巩维祎大叫一声，然后惊醒。
噩梦，果然做了噩梦。
瞧瞧，一个尼克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
巩维祎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机开机，提示音唰唰唰唰连声响，23条未读短信和8个未接电话。一条尼克的短信，两个孙芳菲女士的电话，其余的全是关栩的。
尼克的短信是昨晚发送的，很简短，只有两个字，中间还特意用了逗号隔开。
巩维祎将目光停在“好，梦”这两个字上半天，然后默默的点了删除键。
基因结构差距这么大，朋友都未必做得来，况乎炮友。
还没来得及看关栩的其他短信，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卫东敏。
巩维祎接起，不等说话，对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老板娘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让我使劲儿拨来着。你快来吧巩助，式美那边已经派人带着合同来咱们公司了，就差你了。”
卫东敏焦急中带着兴奋，巩维祎寒暄了两句，告知很快就到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简单的捯饬了下自己，预约了辆出租车，看了眼老黄历，老黄历告诉她要以和为贵。
这好办，谁整天没事儿干寻思着闹事儿啊，和就和吧。
她刚出楼道开了门禁锁，身前一堆人就长枪短炮的冲了上来，大概有五六个报社的记者还有电视台的。
“请问是巩维祎女士吗？”
巩维祎完全状况外，双手捂紧自己的包在胸口，“啊，是我。”
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上去是个实习记者，一脸兴奋的提问，“我们接到线报，五月六日那天你孤勇奋战，智斗了一个自杀式袭击的歹徒，拯救了无数人民群众，你能说说你的感想么？”
好一个孤勇奋战，好一个拯救……
这位记者的语文水平有待提高啊，她怎么都没发觉自己这么品行高尚呢。
巩维祎这回是嘴比脑子快，拨了拨头发，“要什么感想，就顺带手的事儿。”
“您真是太谦虚了。”
“巩女士看这里，能跟我们说说当时那么做的想法吗？”
微笑（没有想法，就说了是捎带手……）
“您当时害怕吗？想过退缩吗？”
再次微笑（那是炸药啊，怕的要死好吗！退缩了也没人敢上啊。）
“能再说说您这么做的原因吗？”
还是笑（那人就坐我旁边啊，炸药炸了，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
巩维祎第一次被这么众星捧月，感觉良好，心里面虽然懵逼得要命，但脸上丝毫不显，微笑着随便回答了几个问题迅速溜了。
她坐上车赶紧拨关栩的电话，关栩人脉广，让她打听一下，估计就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电话接通，对方就一顿咆哮，“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死哪里去了！”
巩维祎把电话拿远了点儿以抵挡那些带着火气的咆哮，解释道，“我这不是睡过了嘛。”
“行了，别废话，赶紧过来。”
“诶关姐，别忙挂。问你个事儿，今儿我家门口来了好多记者，钱国富那个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怎么现在才采访啊。”
关栩语气漫不经心，“哦，你那个事儿之前就小范围报道了一下，连你的名字都没提，为啥今儿又采访我也不太清楚，等我问问我报社的朋友。”
巩维祎说，“好，问好了给回个电。”
关栩效率很高，5分钟后电话回了过来。
“怎么说？”
“没事儿，钱国富以危害公共治安的罪名行政拘留了十五天，今儿刚放出来。他也不安生，一出来就找了记者，讲了下前因后果，说得可怜兮兮的，所以记者就来找你了。”
巩维祎疑惑，“钱国富曝光？为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据说已经复职了，式美还专门出台了个关于老员工的政策，挺正面的。”
巩维祎沉思，“这个钱国富，还真挺会来事儿。”
关栩一副听了天大笑话的语气，“嗨，你怎么这么天真，这幕后肯定有人操作啊，指不定就是那个尼克。要我说，式美这次的危机公关做得那是真好，楞是把个一桩丑闻变成一个美谈，股价涨了不少，尼克自己估计也吸了不少粉儿。”
巩维祎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就不再关心别的，无所谓的对关栩说，“不知道，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跟我没关系。反正姐们儿算是赚到了，好歹也是在电视上露过脸的人了，晚上记得琼川市电视台哈，看我看我看我！”
“切，你赶紧来吧，别磨叽。”
巩维祎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踏进大海实业这个大门。
十六天前，她就是在这儿跟王大海撂的狠话，狠话有多狠，那是撂了就没想过再回来。现在能再次站在这片地砖上，这孽缘也真够深的。
卫东敏见巩维祎进门，远远的就迎了上来，跟保镖似的，抱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撒手，生怕她跑了。
这姑娘一边走一边委屈的诉苦，“巩助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想走了。你是不知道，你离开之后安琪把我们组挤兑成什么样儿了，典型小人得志的嘴脸，害我每天都想咬死她。”
“谁让你们是我的人呢。”巩维祎拍拍她的肩膀，“让丫再蹦哒几分钟，咱先谈正事儿。毕竟是咱们的家务事，正事儿谈完了再撕她也不至于让外人看笑话，你说是吧。”
卫东敏一向唯巩维祎命是从，这会儿见她挑着嘴角一脸憋坏水的样子，崇拜的不行，头不停地点，就差献上自己的膝盖了。
“好了，资料备齐了吗，PPT主讲人是你还是小刘？在哪个会议室？”
“我主讲，小刘配合我。3A会议室，王总也在。”
“ok。”
巩维祎边听卫东敏的答话边推门，3A会议室的门一打开，她转脸就看见王大海和尼克分别坐在大圆桌的两头。
安琪站在王大海的身后，尼克也带了个肤白貌美的助理，而关栩则随意的坐在长桌一侧的中央位置。
“不好意思，来晚了。”巩维祎微愣，目光在尼克身后的女助理身上逡巡了一圈，颔首，直接走向关栩。
关栩跟她咬耳朵，“你也忒慢了，打电话那会儿不是已经在车上了么怎么现在才来，以为你去生孩子了。”
巩维祎没空儿跟她贫，给了她个白眼，“那不能够，我生孩子铁定得找你给我接生啊。”
尼克目光一路追随巩维祎进来，闲适的拨弄着自己的袖扣，接着冲肤白貌美的助理招了招手，助理立刻会意，将一份合同放在了巩维祎的面前。
“巩小姐不必客气。我刚已经跟王总说明了式美在城南项目D1标段设计的诉求还有你未来的工作内容，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直接签订合同。”
巩维祎扫了眼合同封面，没接，双手抱胸往椅背上靠了靠，“尼克先生不用再审阅一下我们的方案？您可是多花了三个点的价格。”
尼克眯起绿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巩维祎，语气颇暧昧，“对于我来说，你的价值远高于这个数字。”
“感谢您的认可，我们尽力而为。”巩维祎僵了僵嘴角，回话中规中矩。
英国人的保守与严谨决定了他们反感一些夸夸其谈的说辞，所以对于这个项目，巩维祎没敢把话说太满，算是给自己留个后路。
但她心里有种感觉，就算真的砸了锅，烂摊子也会有人帮拾掇。
尼克睨了女助理一眼，女助理点点头，微笑着跟巩维祎商量道，“尼克先生的意思是巩小姐以后的办公地点就设在式美总部，这样出现任何问题也比较便于跟我们的负责人沟通交流。”
巩维祎诧异的看向尼克，只见他划动手臂轻点桌面，“当然，你可以带着你的团队。”
不等巩维祎回答，关栩双手一合，“那敢情好，我们维祎肯定不会让尼克先生你失望的。”
“但愿，毕竟她在别的方面已经让我失望过一次。”尼克颇有深意的挑眉，眼神跟黏在巩维祎身上似的，“怎么样，一起去喝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您太客气了尼克先生，应该我们大海实业做东才是，您说是吧，王总？”她语速缓慢，边说边给王大海使眼色。
生意场上的虚与委蛇巩维祎轻车熟路，谁又能把谁当真。王大海签了这么大一合同，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得好好让他出出血。
王大海被点了名，连忙点头，“巩秘书说得有理，尼克先生您挑地儿，我们誓当奉陪。”
尼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好，那就一江春水吧。”
又尼玛一江春水！
巩维祎想起当初自己丢得那些个丑，断定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但海口已夸，她只有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可得把持住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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