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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开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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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朝二年,正月初一。秦淮经济区正式开业。
许是君宛清她们那日在百花楼的所谓宣传真的达到了效果,虽是刚刚开业,来秦淮的人却不是少数。
午时。拾香阁中的人尚少,只有些纨绔子弟还在享用着午餐。
青烟自厨房上方徐徐升起,让景色看上去有些许虚幻。
站在君子山庄前,静静看着那道青烟,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感触。在那一世,一日三餐是多么正常的事情。但在这里,除非是达官贵人,平常百姓,都只是饔飧两餐。虽说他们是已经习惯了,却还是让人不忍担心,他们的身体又怎么会吃的消。
“小姐,又在想些什么呢?”思梅轻声走到君宛清的身后,“新年了,秦淮也开张了。小姐,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转过头,见是思梅,君宛清又是笑笑,无奈道,“天下那么多不顺的事,哪顾得我心里那些些的不顺呢。说来也怪,往年十一月左右天上就开始飘雪,这两年,却是从来没有见到雪呢。”
“宛清,你喜欢雪吗?”清甜的女声有几分的无奈,又有几分的期待。
君宛清转过身,看着小彩,也是甜甜一笑,“小彩,是你呢。最近忙着秦淮的事,倒是忽略了你。近日还好吗?”
点点头,小彩又接着说道,“平日里清清淡淡的,也算好。宛清,你刚刚说,这两年从未见过雪?这话,不对吧。去年这时候,城里虽是平静的很,城外却是下了一场大雪。只是刚好赶上周军驻扎,没有人将消息带进。只不过,宛清,你既是这君子山庄里的小姐,又怎么会不知去年下了雪呢?”
君宛清脸上一愣,忙是干笑了几声。
倒是思梅不慌不乱的接话道,“彩姑娘,我们小姐身子不适,去年这时候正在城中疗养,又正好赶上周军叛乱,才会拖延到了今年春天才回到山庄,自是见不到那场瑞雪。”
小彩应了一声,不再这个问题上再作探讨。
悄然用眼角望过小彩一眼,君宛清平静的对思梅道,“思梅,感觉有些凉了,你陪我回房吧。小彩,你也早些回去吧。今日天阴,虽是正午时分,却没有丝毫的阳光。还是早些回屋吧。”
小彩认同的应了声,随着君宛清一同入了山庄。
青烟已经散去,只是还能听见些许的歌声、琴声,想必是从藏娇屋中传出的。尽管天还是阴沉着,秦淮却还是一片升平的样子。
回到房间,君宛清坐在梳妆台上,从梳妆盒中拿出了生日那日小彩送给她的发簪细细看了起来。
一直她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根发簪,今日才发现,这居然是一枚翡翠发簪。通体翠绿,但在簪子的尾部,却有些泛红,尾部原本就被雕成一朵杜鹃花的样子,这般看来,更是惹的这杜鹃更是娇艳无比。望着那红色的杜鹃,君宛清不禁是记起了那一世杜鹃啼血的传说,那个为了规劝新王的老王望帝,化作了杜鹃鸟后,依旧是日日道着“民贵”,终是叫出了血,却也劝出了明德的君王。如今,亦是新王当道,只可惜,父皇已经仙去,怕是变不作杜鹃辅助着新王治理国家。
“小姐,怎么了?”思梅静静的站在君宛清的身边,见她又是望着簪子发呆,一会又是思虑,一会又是感伤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君宛清将簪子递给了思梅,问道,“思梅,你看看这簪子有什么不对吗?”
思梅接过簪子,不禁诧异道,“小姐,难道你怀疑彩姑娘?”
眼底突然是异常的灰暗,君宛清透过梳妆台上的铜镜,看着身后的思梅,轻声说道,“你没有发现吗?若是她真的失去了记忆,又怎么会记得这枚簪子是她家人留给她的,又怎么会记得去年的这里下过雪,又怎么会记得周军的事情。她失去记忆醒来的时候,可已经是周军占领了皇宫之后。”
思梅这才意识到,忙是拿起那枚簪子细细看了起来,眉头突然一紧,神色也是有些慌张,“小姐!这……这是宫里的东西!”
君宛清转过身,亦是惊讶的看着思梅,“你怎么认得的?难道她是宫里的丫鬟?”
思梅摇了摇头,只是继续说道,“她是不是宫里的人,这我倒是没有印象。但这枚簪子,是三年前皇上生辰的时候,玉家曾经进献过一批翡翠,那批翡翠正是通体呈绿,但却有一端是如同鲜血般的红。皇上见了觉得很是喜欢,便下旨让巧匠连夜赶工,做成几根簪子,分送给各宫娘娘。虽说那时没有分到茗鸢宫,但我曾经见贵妃娘娘戴过,正是如这枚簪子一般。”
点了点头,思绪却还是有些混乱,莫非小彩真是宫中的人,是趁乱逃出?可如若此般,又为何要说自己失去记忆。不再思考这些,君宛清只是站起身来,拉过思梅,小声道,“思梅,明日起,我会同哥哥他们一道去秦淮,你留在山庄中,便多盯着点小彩。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定是与宫中的人有关。”
思梅只应了声,也再不说些什么。
城中,政莛苑。
穿着明黄色衣裳的男子,站在庭院中,斗弄着架上的鹦鹉。
他的线条趋于柔和,眼里的褐色散发着淡淡的温柔,红唇竟是比女子的更加水润,透白的肌肤,似乎是吹弹可破。唇边勾出一抹妖冶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正与鹦鹉相逐着。
“爷。”家丁样的男子急促的走进庭院,说道,“范先生来了。”
男子冷眼瞟过家丁一眼,低声说道,“让先生进来吧。”
家丁给男子看得有些发寒,忙是应了声离开了庭院。他是不明白,爷看上去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却怎么会有着如此冷冽的目光。
家丁离去之后,一个老者慢步走了进来,见到正在玩弄鹦鹉的男子,不禁是笑道,“二爷,你还是这么悠闲呢。”
男子转过头,轻轻笑道,“范先生就不用和我这般话语了吧。先生今日来,可是查到了那日弹唱的女子?”
范先生亦走到了鹦鹉前,拿起一根小木棍斗弄着,“只查到,那个地方名曰‘秦淮’,今日才刚刚开业。但那日弹唱的女子,应该就是秦淮的姑娘了。也是巧,我的一个世侄前几日在百花楼中见过秦淮的姑娘。”
“百花楼?那女子是青楼女子?”男子的语气有些惊讶。
范先生倒是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继而说道,“不是。那日她们在百花楼中上演了一出闹剧,倒是将百花楼里的姑娘全都招到了秦淮。那日舞蹈的有两个姑娘,一个叫明月,一个叫思菊。虽是不知道她们两人中有没有弹唱的女子,但定也是与那女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点点头,抓了一把小米放在鹦鹉架上的小碗中,男子接着说道,“那便劳烦先生明日陪小王走一趟吧。”
范先生只应了一声,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