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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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职之后一个多月里，郗悦一直都规规矩矩，加上业绩考核也有不错的成绩。基于此，她又升职了。从文员助理又一次回到了原来的文员，升职么，总该是有点高兴的。就是程序麻烦，要去卫英杰那里领一份新的工作证，还要去人事部的调动科登记一下。
人事部离郗悦所在的办公室有些近，而卫英杰那里就相对远了。卫英杰在三十多层，离慕瀚宇的办公室近一些。她先去了人事部，登记结束之后才去卫英杰那。心里有些奇怪，一般的人事调动，按理说拿什么工作证的只要到人事部那里顺带拿一下就好。可是这次，却被通知要去卫英杰那拿，这是怎么回事？
郗悦前往卫英杰那的时候，卫英杰却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阵踌躇。
昨天，他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说是要他时刻注意郗悦和慕瀚宇在公司里的动向，还要向他定期汇报。
可是，郗悦和慕总裁的关系他都还模棱两可的，不要说注意了，这两个人平时在公司就根本不会有交集！除了偶尔郗悦会去总裁那里送几份资料，他们都不见面。还什么动向？！思忖之下，卫英杰决定还是问问郗悦比较好……
郗悦轻轻敲了门，里面传来一声沉稳地声音：“进来。”
“卫总经理。”
“你来了。”卫英杰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先来几句废话垫垫胃。
“嗯。”
对于郗悦的冷淡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是这会儿却觉得尴尬无比。他决定，先不要把工作证拿出来比较好，先来套套话，“这几天，工作上感觉怎么样？”卫英杰摆明了一副没事找事的口吻。
郗悦愣了下，随即慢慢说道：“感觉还好，和以前一样。”
“嗯。同事关系好吗？”卫英杰点点头，似乎是很“关心”下属的。
皱了皱眉，虽不知道今天他话为什么特别多，还是淡淡回答：“一般。和以前也是一样。”
“嗯，那……公司食堂的饭菜还习惯吗？”这会儿连卫英杰都觉得自己有病了，神经病！居然问她公司食堂饭菜好吗？！这不是有饮食部的人专门管理的么，她一个文案部的知道个啥玩意儿？！
郗悦也有些摸不清头脑，深吸了口气，郗悦忍住某种冲动，说道：“挺不错，也和以前一样。”
卫英杰彻底被打败了，这个郗悦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多说几句会少块肉还是会死啊？真是的！他这会儿彻底找不到什么话出来了，一时间窘在办公桌后面，空气里扬起一阵尴尬。
到这时，郗悦算是看出点什么端倪了，卫总经理一定是有什么话要问她，而这句话似乎有点难以启口。想想平时这个总经理对她也不赖，而且秉公执法，没有什么让人鄙视的事情做出。因此，她对他并没有很冷漠或者很敌意。
淡淡一笑，郗悦说道：“总经理，你有话就直接问吧。我若是能答，我就告诉你。”
卫英杰眼睛一亮，要的就是这句话！
“你跟总裁什么关系？”
郗悦彻底被惊住。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卫英杰居然急急问出的是这么一句惊人之语。她在公司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就连那群八卦女人逼问她男朋友时，都几句话搪塞过去。
这会儿……这个卫英杰是火眼金睛吗？
脸色有些不自然，郗悦别过头去，淡淡回答道：“他是总裁，我是员工。”
卫英杰岂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立马追问：“我不是问这个，工作上你们是这个关系。那生活上呢？”
生活上？呃……
一时语塞，郗悦半天才蹦出一句：“卫总经理，我想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问了。
卫英杰面色有些窘，大白天把一个员工叫来，问这些隐晦的私事，确实不太好。他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心情，语重心长地说道：“郗悦，我不是打听你的隐私。实在是你要理解我，我……那天，在桐城大酒店，我看到……看到你和……总裁……在……”
他还没说完，郗悦的脸上就是一阵青一阵白地交替，皱了皱眉，郗悦回答：“生活上，他……是我……嗯，男朋友。但是这跟我的工作没关系。”
虽然她实在是不愿意在公司里承认她和慕瀚宇的这一层关系，但卫英杰也不是什么坏人，告诉他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这些天以来或者说这几年来，她可没像个妖女一样在慕瀚宇耳边妖言惑众什么。
呵——
卫英杰听到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去做总裁秘书或者副总经理之类的？”
郗悦听到这话，她唇角勾起一抹讽笑，说道：“卫总经理，我已经把我的私事说出来，没必要连我的行为你都要左右。在公司，我是员工，他是总裁，仅此而已。”
在卫英杰有些深思的目光下，郗悦继续说道：“卫总经理，八卦完了，能否给我我的新工作证了？”
卫英杰脸色一窘，他有些不好意思。踯躅了一会儿，他从办公桌的一角拿了一张小小的工作证，递给郗悦，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他没说完，郗悦就知道下文了。
该死的慕老头！
她都好好工作了，他还不放过她？！肯定是要眼前这个卫英杰做他的眼线了！他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故意要把自己的身份曝光给众人知晓？
怕是老爷子等不及要她嫁给那慕灰狼了吧？！
郗悦冷哼了一声，说道：“人老了，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多了。权当痴呆，总经理不必在意。”
在卫英杰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郗悦坦然自若地拿了工作证就走出了办公室。手里的证件捏得紧紧的。
死老头！晚上回去收拾你！
回到山庄，郗悦悲剧地发现那两个老头子居然不在！是感应到她知道这件事会找他们算账吗？！心里恨恨的，跟云伯两人吃了饭，收拾了碗就回房去了。
今天慕瀚宇被左季泽那傻子拉走了，说是什么他们小两口的甜蜜生活严重影响了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交流。两个人都是哭笑不得，看着他跟个怨妇似的把慕瀚宇拉走，郗悦倒是也没多说什么。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她打算今天早点睡了。
电视里都是些无聊的东西，无非是一些裹脚布式的爱情片和一些烂俗的武侠或者宫廷争斗。她对长篇电视剧一点兴趣都没有，喜欢看电影或动漫，时间短，看起来比较爽。
慕瀚宇说她孩子气，她也没怎么反驳。以前，她一度压抑她自己的真性情，对人对事都努力装作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确实她是变了，回不去了，面具戴久了，就会真的变成自己的脸。她不曾怨过，只是，这些天她的一些小习惯倒是被慕瀚宇养回来了。
她会把她不要吃的蔬菜放在慕瀚宇的碗里，会把她吃了一半的蛋糕或者奶油都抹到他的身上，还会在晚上的时候抱着他入睡，倒是不太需要小绒了。不过她一直都舍不得闲置小绒，在她看书看电视的时候，还是会抱着它。那是哥哥送给她的礼物，她总觉得那里有一种属于亲人的独一无二的温暖。
今天，慕瀚宇不会早回来，她就抱着小绒，汲取一点安全感。
在她意识有些模模糊糊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心里有些奇怪，别墅里除了那几个人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在这个时候进来，而且两个爷爷都不在家，难道是云伯？云伯这么晚了，在外面敲门也不叫一声，不像是他的作风……郗悦心里猜测着，却已是把小绒放在了一边，下床去开了门。
是一个郗悦不认识的男佣，穿着山庄里的佣人服，那人低着头。郗悦还处于睡眼朦胧的状态，没细看，她就问道：“你有事吗？”
那男人的声音有些压抑，听起来很奇怪，“打扫房间。”
郗悦皱了皱眉，说道：“慕……少爷没告诉过你们，这个房间是不需要打扫的吗？而且，这么晚了，你还能进别墅？”心里涌上一丝不安的感觉，她的意识有些清醒起来。这个男人似乎……她见过，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那个男人似乎猜到郗悦会这么说，他狞笑了一声，抬起头来，脸上都是扭曲的愤恨表情。郗悦看到他的脸的刹那，心里一凉，惊叫了一声——
“是你！”
左季泽和慕瀚宇两个人此时却是坐在酒吧里，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小子，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好久都没聚聚了！”左季泽很豪爽地拍了拍慕瀚宇的肩膀，神情好不哀怨。
慕瀚宇浅浅一笑，缀了一小口酒，说道：“泽，郗小肥没看错你。”
“嗯？”
“金枝欲孽。”
左季泽气结！丫的，这小子还记得那档子鸟事！他不爽地大口喝了一口酒，说道：“喂，说实话，虽然那丫头挺特别的，可是置于吗？居然为了她抛弃森林。”
慕瀚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慢慢喝着酒，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不觉得森林有什么好，一直以来他就是死心眼的人，认定了什么就不会想要变了。所以，要从心里拔除一个人很难，若不是傅清然用那般俗气的方式离开，也许到现在他依然无法释怀。
“我倒觉得，她很普通，很普通。”
左季泽没了话说，喝了口酒，看了慕瀚宇一眼。
“她，身材一般，有点小肥，相貌一般，有小痘痘。”
“看吧，我就说么。那你干嘛还一副离开她不能活的表情？”左季泽撇撇嘴。
“因为，我真的爱她。”没有迟疑，慕瀚宇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深情。左季泽被他震撼了下，瀚宇是个不善于表达他感情的人，通常都会把话窝在心底，今天居然这么慷慨……
“瀚宇，你爱她什么？”
慕瀚宇微微一笑，皮相不过是副皮囊。他爱她的，是她坚韧的表情，是她蜷缩在墙角那种倔强的姿态。明明没有安全感，却挺直了腰杆在大晚上去寻找她的行李，明明酒精过敏，却又不肯认输硬是喝下了那些应酬的液体。她，明明有着亲生父母却选择了十多年来她挚爱的感情，抛开那一层血缘，也不顾将来会有的骂声，她比谁都要坚强坚定地在过活。
这些年来，他确是个内心过得挺苦的男人，可他不需要救赎。那么多人，调查了他一星半点过去，就开始以天使的善良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说什么要拯救他。他自己知道，其实他不需要救赎。谁能救他？他又需要什么怜悯？他只是放不过自己，他比谁都清楚。能救他的也只有他自己，所以，他从来不稀罕善良美丽的女人，纯真快乐的女人。
从一个小人物开始打拼，他受过的打压和歧视是很多人没法相信的，亦是很多人同样经历过的。他看尽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陪他一起走下去的人，而不是拯救他的人。
而郗悦，正是那个人。
“泽，她从来不管我内心的苦，也不问我。但是，她爱我。不因为我的过去和其他一切，她的爱，很真很纯。”慕瀚宇轻轻笑了，眼神里尽数都是温柔。他突然觉得很想念郗悦，才刚刚不见几个小时，他就觉得想她，“泽，差不多，就回去了吧。”
左季泽嘿嘿一笑，笑意里不带嘲讽，反而很真诚，他说道：“瀚宇，我感谢她。感谢她出现在你生命中。咳咳……”
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又咳了咳，然后说道：“得了得了，再喝几口酒，就回去了，瞧你那样……”放了杯子，他又贼贼笑笑，“瀚宇，老头子想玄孙了，你尽快吧，今天找你就这事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6章 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