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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嫁给他!嫁给他!”
      学校操场上,学生们围成一个圈,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
      操场正中间,男生单膝跪地,手捧鲜花,向女生求婚。
      夏夜,毕业,操场,求婚。
      仿佛所有的浪漫都汇聚在此时此刻。
      这个女生就是我。
      晚风吹拂过我的脸颊,激起一阵战栗。
      眼前的许驰然还没来得及浸透商业精英的气质,他穿着白色衬衫,帅气的脸上带着一抹青涩,俨然一副校园小说中男神的模样。
      “晚晚,你怎么了?”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中透露着关心。
      是了,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许驰然。
      “犹豫什么,校草求婚,你就嫁了吧!”
      “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你不嫁我嫁,帅哥娶我,我偷电瓶养你!”
      “果然追帅哥靠纠缠,钟心晚天天缠着许驰然,这不把求婚给缠来了。”
      ……
      可能见我许久没有反应,许驰然再次开口,“晚晚,嫁给我好吗?”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好像只要在这种场景下,所有人都会期待女方答应。
      即使他们在上一刻还认为女方配不上男方。
      贸然的当众求婚不过是一场道德绑架。
      不过我现在没空去想那么多,死前澎湃汹涌的情绪还在蔓延,我甩开手,反手给了许驰然两巴掌。
      像按了暂停键,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
      “卧槽!”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闪光灯不要钱一样怼到面前,饶是精明如许驰然也想不到我会突然发难,脸上挂着呆滞的表情被连拍了好几张。
      他皮肤白,俩巴掌印子瞬间红肿起来。
      我接过不知道谁怼到面前的话筒,欣赏了一会他的错愕,才开口。
      “姐很高贵,而你不配。”
      02
      求婚不欢而散,我直接出校门回家。
      上大学时,家里人怕我住不惯宿舍,在学校旁边帮我买了栋小公寓。
      后来,我和许驰然处对象,他就搬了进来。
      一进门,小八在架子上扫了我一眼,埋头梳理它五彩斑斓的毛发。
      许驰然跟在后面,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钟心晚,你什么意思。”
      他有些愠怒,脸上布满了寒霜,两个巴掌印显得格外滑稽。
      我没理他,蹬蹬蹬跑到卧室里,从床板下拿出行李箱。行李箱里面放着我原本买给许驰然的生日惊喜,一台mac笔记本,顿时一阵心疼。上一世的我多舔狗啊,他随口说想要,我就巴巴地买了送他。
      把笔记本拿出来放在床边,我从衣柜里扫衣服扔行李箱里。
      许驰然跟进来,拉住我,“钟心晚,说话。”
      “你放手!”我甩开他的手,“说什么?你为什么跟我求婚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是不是现在就想好了怎么撞死我,然后和林心悠双宿双飞?”
      小八听见声音扑棱着飞过来,落在许驰然头顶,怪叫着,“双宿双飞!双宿双飞!”
      许驰然一把把它薅下来扔出去,面上满是气急败坏,“你在想什么?!什么撞死你,什么双宿双飞!林心悠是我们同系学姐,你不是也跟她关系很好吗?!钟心晚,你发什么大小姐脾气。”
      小八没有剪羽,被扔出去后直接窝回了架子上,埋着头像做错事情一样。
      “你对小八撒什么气!”看他扔小八,我怒气上头,直接把行李箱往他身上一扔,衬衫西裤全掉了一地,“现在知道我是大小姐了啊,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你个穷鬼也配得上我?”
      他一脸被侮辱的神情,扬起手。
      没成想,刚抬起手,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打女人,不好吧。”后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昏黄的灯光下,顾川穿着一身西装,像是刚结束哪个重要会议一样。
      顾川是我家隔壁邻居,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们那片区的小孩多少对他有点又敬又怕的感觉。
      “不好意思,门没关。阿姨让我来接你回去。”后半句话是对着我说的。
      我们吵得太激烈,谁都没注意到屋里突然多了个人。
      许驰然像抓住把柄一样,高声道:“贱人!你他妈在跟我交往的时候,就跟他搞一起了是不是!你他妈放开我!”
      顾川死死握住许驰然的手臂,他的胳膊以一种不自然的状态向后弯折。
      “嘴巴放干净点。”
      突然有了靠山,我信口就来,“对啊,本来就是玩玩而已。”
      趁着他挣扎的时候,我在一地的衣服上踩几脚扔进行李箱里,拉好塞给他。
      “拿着你的行李,给我滚蛋。”
      “滚蛋!滚蛋!”
      “好样的小八,回头给你加餐。”
      许驰然被扭送出门,“怦”的一声门关上。
      屋里瞬间安静,我看着眼前的顾川,算上上一世,其实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
      自从我结婚后,我就搬离了家里那边的别墅,跟他也再无交集。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些尴尬。
      “男朋友?”他问我。
      “前!”我低声强调。
      “眼光不怎么样。”
      我闭上嘴,无力反驳。
      “走吧。”看我一脸茫然,他无奈补充,“送你回家。”
      “哦哦哦,我带上小八。”
      03
      小八这只鸟一向没什么眼力劲儿。
      当初刚和许驰然在一起时,我就想养一只猫。
      都说养个动物会成为两个人的羁绊,那会患得患失的,就怕他跟我分手,想着有个猫儿子,兴许哪天他想分手了,还能看在儿子的面上再想想。
      真是恋爱脑上头。
      结果去花鸟市场一看,他猫毛过敏,最后经不住老板的一顿忽悠,买了小八。
      小八一身鹅黄色羽毛,脸蛋上两簇高原红,看着可人极了,就是硕大的鸟嘴里没一句好话。
      比如它现在坐在价值大几百万的库里南上,对着车主就来了一句。
      “八嘎!”
      ——小八,如果你活不到明天,我会将你安葬在风中。
      顾川飞了个眼神过来,小八,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在风中飘摇吧。
      “对不起,顾川哥,小八它嘴贱,不是这意思。”
      “嗯,”顾川随口答应,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以前遇人不淑,以后我来教就好。”
      “这多冒昧啊。”我小心翼翼地把小八从左肩提溜到右肩,往衣服下面藏。小声嘀咕,真交您手里别回头给我一碗脆皮乳鸽。
      “顾川哥怎么突然来这边了?”生怕他继续这个话题,我抢在他开口前问他。
      “开会。”
      “X市过来200多公里呢,你开车来的呀,干嘛不坐高铁呀。”
      “还行,早上司机送我来的。”
      “那他……”
      “晚上来接你,算私事,不拉他加班,他高铁回去了。”他顿了下,“主要是怕你尴尬。”
      两个人共处一车才尴尬吧。
      “那你累不累,要不要我来开一段。”
      “你驾照什么时候拿的。”
      “大三。”
      “驾龄呢?”
      “三天!过年那会拿老钟的车练过手。”我一脸骄傲,“怎么,担心我把你的库里南给刮了?”
      “那倒没事,主要是怕你——怕我出事。”他嘴里含了一抹笑意。
      我“哼”了声,觉得气氛有些暧昧,有些不知所措,便随手拨弄空调出风口。
      音乐切到下一首,听到前奏我忍不住“咦”了一声。
      小时候英语不好,一到家我妈就在院子里放英文歌。
      搞得邻里邻居的都知道我英语不好,每次出成绩都会问一句考得咋样。
      那时候这首歌就是收尾曲,结束了就是我的自由时间,所以每次听这首歌我都特别开心。
      “嗯,以前听多了,现在就习惯了。”
      顾川靠着椅背,那时候他的书房在二楼,书桌前就是一面落地玻璃,一抬头就能看到隔壁家的小姑娘在花园里捧着英语书愁眉苦脸。
      每次放到“You are my sunshine”的时候,她就会拎起粉色的裙摆,在花园里开心的跳起来。
      后来,这首歌就一直在他的歌单里了。
      04
      毕业以后,许驰然连着给我发了好几天微信,有恼羞成怒的,有软语相求的。
      挺可笑的一人。
      我直接把他拉黑了,刚重生那会想弄死他的一百种办法也不实践了。
      当初我把他捧得太过,让他有了跟我站在同一个高度的错觉。
      如今让他脚踏实地,本身就是对他的折磨。按他的个性,他会自己作死的。
      而我和顾川因为那长达3个小时的回家旅程,关系好像有了一些变化。
      抛开这些,我进入我爸的公司上班了。
      上一世毕业后我就和许驰然结婚,之后生孩子,照顾小孩。自己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就这么错过了职场黄金期,一直当家庭主妇。
      两辈子加起来,倒是第一次进职场。
      老钟让我先在每个部门轮岗,然后再慢慢接触核心部门的业务。
      家里主要做传统行业,包括房地产、影视娱乐这些。随着国家政策对科研方向的扶持,老钟也在谋求变化。
      所以老钟极力想要促成我和顾川。
      因为顾家每一步都踏在了风口上,直播行业火的时候,他们是最大的MCN。
      新能源火的时候,他们投资电动车。
      疫情来的时候,他们投资生物医药实验室。
      顾氏和钟氏大楼在一个产业园,下班后,顾川就开车过来接我回家。
      今天我在门口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人。
      我抬头看向眼前的顾氏大楼。
      为了方便我们之间的商业会谈,我有顾氏大楼的门禁卡。
      前台小姐姐正在收拾东西回家,见我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直奔23层。
      办公室大门紧闭,拐进他秘书小张的办公室,“顾川还在里面?”
      “尹小姐也在里面。”
      哦,我自然的坐到会客沙发上,“那我等一会。”
      “顾总说您来不用预约。”她一边说一边自然的刷开总经理门。
      门一开,就见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士坐在桌子上,单手拎着顾川的领带,两人凑的极近。
      “对不起!”小张“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速度之快,我还没反应过来。
      大门口,我和她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小张又小心翼翼地刷开门卡。
      现在那位女士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沙发上。顾川黑着脸,整理领带。
      小张努力压抑嘴角,客气的把我请进去之后转身离开。
      从我的角度,能清晰地感知到她身上冉冉雄起的八卦之魂。
      明天顾氏部门小群里的头条是什么呢?
      ——劲爆!两女争夫!
      ——悬疑?她和她,谁是他的情人?
      UC头条狗血标题一个一个从我脑中闪过,丝毫忘了我自己就是主角之一。
      “晚晚,你先等我下。”顾川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对着沙发上的女人说,“尹小姐,如果您想和顾氏合作,麻烦去12楼营销部,不过现在我们下班了,请您离开,谢谢。”
      尹小姐没接话茬,站起来围着我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我,视线停在我胸前,“顾川,您喜欢小白花类型的啊。”
      我下意识挺起腰板,又觉得莫名其妙放下去了。
      尹湖嗤笑一声,转身对着顾川,声音甜的像能掐出蜜来,“顾川,清粥小菜喝腻了,也要试试满汉全席。”
      我蹬蹬蹬跑过去,一把搂住顾川的胳膊,不等他说话就开口道:“顾川哥,我们快走吧,这块油腻腻的大肥肉在这,我有点恶心心,我要回家家。”
      说完向她吐了吐舌头。
      “哪里来的绿茶,这么不要脸。”她气得口不择言。
      “注意你的措辞,你这样说我的女朋友,顾氏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尹湖嘴唇发抖,最后剜了我一眼,提包蹬蹬蹬走出去了。
      顾川好笑的看着我,“好了,不要摇头晃脑了,走吧下班。”
      从办公室出来,小赵瞪大了眼睛黏在我们身上。
      我才发现我还搂着顾川的胳膊。
      赶紧松开,欲盖弥彰地往边上挪开两步。
      “走了,干嘛呢。”顾川单手扶住电梯门,无奈的叫我。
      我磨磨蹭蹭走到他旁边。
      “刚刚,”我跟他同时开口,“你说。”
      “刚刚是尹湖,xxx科技公司的,他们想投入研发新能源汽车,所以找上我合作。你想说什么?”
      “哦——”我拉长音调,“刚刚为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啊。”
      他顿了顿,正想开口,电梯开了,门外一群很年轻的职工,看到我们赶紧打招呼,然后一拥而进。
      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老板好!老板娘好!”
      然后一堆人跟着一起喊。
      我震惊地看向顾川。
      顾川有些无奈,往我这走了两步,伸手揽住我,把我护在身边。
      一个胖胖的男生站在他旁边,憨笑:“不好意思啊顾总,我有点胖,别挤着您。”
      到一楼后,他们又蜂拥出去,电梯门还没关上,能清晰的听见他们聊天。。
      “我靠胖子你太狠了,你怎么敢去挤老板的啊!”
      “他俩之间暧昧的都拉丝了,我这是助攻好吧,今年年终稳了。”
      ……
      “心思不正,该扣钱。”我小声嘀咕。
      “嗯。”顾川没有松开我,声音从头顶传来,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我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
      “你是我女朋友,”他又开口,我震惊的抬头看他。
      他也低下头,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很近。
      “我刚这么说是因为,我喜欢你。”
      “晚晚,做我女朋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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