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〇二章】虚圈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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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良和雏森的晋升很快冲淡了纱夜叛逃的阴影，瀞灵庭再度回到了往日的平静与祥和。
受伤的队员早已痊愈出院，被损坏的建筑已被重新修建，空缺的职位也有人顶替，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恢复，只有受伤的心还依旧隐隐作痛。
刚刚参加完雏森的晋升庆祝宴会，修兵便一个人来到了十番队。
日番谷带着修兵来到休息室时，乱菊显然还没从宴会的美酒中清醒过来，半卧在沙发里打瞌睡。
冬狮郎一声厉吼叫醒了乱菊。见到来人，乱菊连忙站起身，将修兵让到一旁的椅子上，而后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坛子酒来。
“额……”修兵抬头看着日番谷愈加阴沉的脸色，又看看乱菊满目期待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队长，你来不？”乱菊回头问道。
“不用。”冬狮郎抱着手臂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即使修兵不说，乱菊也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看到修兵一言不发，只顾着一个劲儿的闷头喝酒，乱菊还是摁住了他倒酒的手臂。
“哪有你这样喝酒的，”乱菊一把夺下酒坛，叹了口气，“修兵，别把什么话都闷在心里，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
修兵放下空空的酒杯，低下头，依旧沉默不语。
“你啊，就是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来扛，”乱菊托着腮，偏过头看着窗外，“这一点，你和她还真是像啊。”
修兵听到这句话连忙惊愕的抬起头。
“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么？”乱菊笑得有些得意，也有些无奈。
被乱菊说中了心事，修兵显得有些尴尬，沉默片刻后，他低声的问道：“松本小姐……你觉得纱夜算是个合格的死神么？”
“算啊，”乱菊不假思索的回答着，继而反问道，“难道在你心里，她已经不算了么？”
“不，算是，”修兵回答的有些艰难，“可是……她……”
“我知道，你是说纱夜叛乱的事情。”乱菊拎起桌上的酒坛，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酒，“发生这种事情，谁也受不了。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相信纱夜。”
“为什么？”修兵突然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问道，“纱夜……她明明砍断了松本小姐的手……”
“没事的，现在不是已经痊愈了么。”乱菊轻抚着右手手腕，嘴边荡漾着一缕释然的微笑，“我觉得纱夜她一定有什么想法，只是不愿意说或者不能说罢了。”
看着窗外慢慢散落的雪花，乱菊眼前浮现出纱夜走进黑腔前回眸一望时那一双悲伤欲绝的眼睛。
“那家伙……不管离她有多近，都无法了解她的想法……”略带埋怨的嗔怪，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别人。
轻轻推开窗子，夹着细雪的北风灌进屋内，让酒醉的二人清醒了不少。
“也许，如果海燕副队长还活着，他会了解纱夜的想法吧。”修兵同样望着渐渐迷蒙的雪天，眼前晃过山顶上的那座旧坟。
“可能吧……”乱菊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改变；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猜透。
就在修兵和乱菊你一杯我一盏的灌酒时，虚圈的世界有些喧闹。
随着沛薛一声“不好啦！！！”的狂吼，刚刚放入口中的桂花糕险些噎死纱夜。没好气的推开门，纱夜一边向下捋着胸口一边颇为无奈的看着沛薛从远处一路连哭带喊的跑来。
“不好啦！”沛薛一边大喊一边冲纱夜疯狂的招着手，“望月大人！！不好啦！”
努力咽下桂花糕，纱夜轻轻擦掉挂在嘴边的碎屑，抱着手臂冷冷看着沛薛以一个狗吃屎的动作摔在自己脚下，结束了狂奔运动。
“不，不好了，望月大人。”沛薛索性趴在地上，仰着头大声说道，“诺伊特拉又在欺负妮露大人了。”
“我不管。”纱夜扭着头，摆了摆手，“你找乌|尔奇奥拉去。”
“望月大人，您不能不管啊，”听见纱夜说不管，沛薛连忙一把抱住她的腿，“望月大人，您是虚圈的领导，您不能撒手不管啊！”说罢，也不知从哪里挤出若干不明液体就往纱夜脚上蹭。
“诶，你别……”纱夜连忙向一旁跳开，谁料沛薛死不放手，于是他连同纱夜落地的脚再次摔向地面。
纱夜异常无语的看着以脸着地的沛薛，弯下腰把他从石砖地上拎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做了一个“请带路”的手势。
“哎呀，我就知道望月大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沛薛甩着手臂，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同时絮絮叨叨的说着，“望月大人最善良了，望月大人是大好人，望月大人是虚圈……”
“闭嘴！“纱夜不由分说的冲着沛薛脑后狠狠抽上一巴掌。
“是，望月大人。”沛薛可怜兮兮的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看着沛薛楚楚可怜的样子，纱夜轻轻扯了下嘴角。
在虚圈呆了些时日，竟然也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从心底依旧对虚存有反感，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纱夜发现他们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恶。尤其是妮露和她的那两位从属官。
尽管沛薛和冬德恰卡有时聒噪得想让纱夜一刀宰了他俩，不过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并无恶意，而且心地善良得同死神无异。即使纱夜表面上从来不会显露什么，可是在心里，还是对妮露三人有所亲近的。
当然，这种亲近也让纱夜有些烦闷。一个是身为死神，对虚存有杀戮以外的情感，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大逆不道，另外一个就是，每逢诺伊特拉和妮露发生矛盾时，沛薛都会大呼小叫的跑来找自己。
纱夜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去想这些感情的纠葛，跟着沛薛走向虚夜宫深处。
刚一走进妮露的住处，就听得耳边传来“叮叮当当”刀剑相抵的声响。顺着声音寻去，还没看见妮露和诺伊特拉，就见冬德恰卡喷着眼泪迎面飞来。
“望月大人——”冬德恰卡看见纱夜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不知从哪儿爆发的力气，一跃三尺多高。
纱夜从容的躲过冬德恰卡的飞扑，直接走向兵刃相向的二人。
“住手！”纱夜冷冰冰的呵斥道。
“望月大人。”妮露单臂挡下诺伊特拉奋力下压的刀剑，对纱夜轻轻闭了下眼，算是战斗状态的问好。
见妮露连正眼都不看自己，诺伊特拉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高高跃起，挥舞着圆镰向妮露的头顶砍去。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纱夜伸出左手，金黄的锁链飞向诺伊特拉，将其牢牢绑住，而后死死的摔在沙地上。
“可恶的死神！！”诺伊特拉一边恶狠狠的叫嚣着，一边拼命的挣扎。
“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看着诺伊特拉丑恶的嘴脸，纱夜再度发动鬼道，五根粗大的铁柱将诺伊特拉狠狠的压在沙子里，让他动弹不得。
“对不起，望月大人。”妮露收起了刀，自责的弯下腰，“又劳烦您亲自……”
“不必这样。”纱夜抬起手，打断了妮露的话语，“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以后能避免就避免吧。”说完，纱夜走向诺伊特拉。
“是，望月大人。”妮露感激的看着纱夜渐渐走远的背影。
虽然妮露身为虚，本没有心，但是她仍然可以体会到这位死神远没有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酷。尽管每次她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与自己过多交谈，然而就是那寥寥数字的话语，却能够直接打动自己。
妮露知道纱夜并不讨厌自己，但她也知道不讨厌不等于可以亲近。毕竟，她们不是同类。
望月有着妮露极其向往，却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心。
因为有心，所以她们相互排斥；
因为有心，所以她们相互吸引。
拖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诺伊特拉，纱夜走向地下室，路过自己寝宫时，发现有人站在了门口。即使离的还有些远，但是修长的身影，白色的大氅，毫不掩饰的灵压，无一例外展示着那人的身份。
纱夜扔下诺伊特拉，不紧不慢的来到那人身前。纱夜微微欠了欠身，唇角略微勾起一丝笑意——
“好久不见，市丸队长。”
“好久不见呀，纱夜小姐。”市丸银挑了挑细眉，勾起大大的微笑。
尽管市丸银依旧是那副百年不变的笑容，然而那眉梢、眼角、唇边、齿间所绽放的笑意是这近百年来纱夜从未见到过的温暖与明媚。
这微笑让纱夜有些茫然，也有些矛盾。
纱夜心里很清楚，虽然没有过硬的证据，但是七十多年前杀害鸠尾的人就是市丸银；而四十年前那个雨天，阻碍自己求援，导致海燕阵亡的人也是市丸银。这两件事情，无论是哪一件都足以让纱夜恨市丸银了。
但是，与此同时，纱夜也明白，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烟花大会，当自己发动黑棺和虚同归于尽时，那个去四番队搬救援的人是市丸银；如今送来柿子，而后假装无意暴露了从虚圈到瀞灵庭的通路，又捎给自己糕点的人也是市丸银。这两件事情，无论是哪一件也都足以让纱夜感激市丸银了。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仇恨与感激。
时间可以漂白一切，包括罪恶与善举。
当爱不再那么爱，当恨不再那么恨的时候，感情就不再单纯得只有一种色彩了。
相对于纱夜的犹豫纠结，市丸银倒是显得非常轻松愉悦。他有意无意的伸出右手，看似随意的搭在了纱夜的左肩。
“哦呀~纱夜小姐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呀！”悠长绵软的音调回荡在空旷的虚夜宫上空。
“诶？没有，没有。”纱夜连忙辩解似的摇了摇脑袋。
霎那间，电流般的刺痛再度从左颈发出，过电一般流窜到全身。尽管转瞬即逝，但依旧让纱夜不由自主的全身一抖。
搭在纱夜左肩上的手掌，轻轻触碰着她颈间痉挛的肌肉。
市丸银能感觉到，纱夜左颈的疼痛似乎正在沿着自己曾经被篝火燎伤的手臂一路来到心脏。
于是，灼烧般的疼痛充斥全身。
当思念不足以维系心灵的时候，至少还有疼痛可以直达心脏。
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彼此相系；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彼此淡忘。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第一〇二章】虚圈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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