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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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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纾现在看祈禛完全没有当初的恐惧怨恨,虽然“简纾”是落入他的手里,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祈禛贵为王爷,他能够守住祁国边疆多年,这人的手腕应该是不容小觑的。在简纾看来,“简纾”技不如人,吃亏就算了,竟然生生逼死自己,简直是愚蠢。可是看小王爷现在的举动,果然是没有人违逆过惯了,多少太有点不识时务。
简纾对祈禛的评价还算客观。祈禛确实是祁国的铁血王爷,但是仅限于战场。祈禛很小便随着舅舅走沙场,尽管没有卷入皇宫的内斗,并不代表他单纯。毕竟是祁国仅存的王爷,该有的狠心,计谋他还是不少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祈禛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至于对简纾一再放纵的亲近,除了同命蛊带来的安全感外,与他们的这场邂逅也是脱不了关系的。天意难违,这是简纾身临绝境时,唯一的感慨了。当然这是后话。
祈禛出去后不久,玄焰便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公子,王爷要向您问话。”玄焰的声音无悲无喜。
“他呢?怎么不自己来?”简纾故意问道。
“……”我也想问你,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既然他不来见我,也只好我去见他了”简纾虽然被冒犯了,但总的来说,心情还是很好的。
王府,正堂上。
祈禛穿着正统的锦袍,紫色的锦缎上绣着的金龙颇为威武。他坐在堂中的檀木椅上,指间捧着细瓷的杯子,隐隐可以看见碧色的茶汤。他似乎感觉到简纾的道来,冲着来人抬起头。
简述很久没看见祈禛这幅胜券在握的样子了,走到门槛时,顿了顿,才跨进去。
简纾稍稍梳洗打扮了下。府里的下人一直没有搞清简纾到底是什么身份,便依着门客和男宠之间的标准,为他准备的衣物,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不至于失礼,却没想到这种正经中带着风流的打扮分外的合适。一袭白袍,比棉布柔软些,有不比绸缎轻浮,衣袖放了些,腰胯又收了些,似是量身定制,很是合身。
祈禛看见简纾这身打扮,早上的气稍稍消了些。简纾梳着正式的发式,又有几缕散在下面。如是别人这样做,必定是风尘俗艳,只有简纾能够作出酒仙人一样洒脱的感觉。
祈禛见过简纾平日的装扮,知道他今天这样有几分讨好他的意味,心情更是又好了几分,唇边都不由得带了几分笑。
“王爷不知召唤小人何事?”简纾弯腰做了个揖,头歪着,眼睛里充满笑意。
祈禛正要回话,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好的不太对劲。
简纾现在做的,就像…….就像当初自己想要对简纾做的!
攻心为上。
祈禛突然想起来,简纾原本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甚至,不是自愿认识他的。
想到这儿,祈禛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是叫同命蛊吧,自己和简纾,也只有这微薄的联系而已。
“你是药王谷的人?”
“嗯?”简纾显然对祈禛的开门见山不敢置信。简纾还是紫陌时,除了他的医毒之术外,可谓是艳帜高涨。为了修炼摄心术,紫陌勾引不少过青年才俊,每个都是手到擒来。除了摄心术的影响外,紫陌也是个温柔的请情人,这也是理由之一。他虽然没有对祈禛用摄心术,但祈禛明明也是动心了,况且还有同命蛊的功效。
“你是药王谷的人。”祈禛的语气已经是肯定了。
“是。”简纾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药王谷的名气虽然大,但是行事低调,即使是谷中的弟子都未必见过彼此。
“你认得这个。”祈禛手指指桌上的药箱。
简纾进门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但是里面最重要的已经不在,他就没有再去关注。
“你也应该知道这个是谁的吧。”还是肯定的语气。
“是的。”简纾现在倒像看看祈禛到底想要说什么了。
简纾太配合了,祈禛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紫陌已经死了。”祈禛放下了茶杯,他直觉觉得简纾不会无动于衷。
没有人在听到自己的死讯还能够无动于衷,即使他还活着。
沉默了半饷,简纾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其实他想问的是,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祈禛像是知道简纾的想法,“是皇上。”
是皇上。
“为什么?”明明就已经退隐在江湖上了,还是免不了被牵扯。
祈禛见简纾的眼光有些的涣散,也不忍继续,指明找他的目的。
“和我进宫去。”
简纾给了些反应,但似乎没有听清。
“和我进宫,我就告诉你一切。”祈禛朝着简纾伸出手,“想知道事实总要先付出些。”
简纾对皇宫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仔细考虑后还是觉得同意比较好。无论紫陌的死,简纾的被困,还是他们的“融合”,一切都巧合的诡异,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既然紫陌的“遗物”在皇宫出现,这一定与祁国皇族脱不了关系。还有那个荀慕笙,简纾有预感,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祈禛在简纾答应后立即叫人套了车马,带简纾出门。地位有别,简纾跟在祈禛后面乘坐一辆小些的篷车从另一道路走,准备走皇宫的侧门。
祁国的皇城确实比南疆不同。在南疆,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一个个的寨子。于祁国不同,南疆越是重要的城镇,便藏得越是紧密。尤其是皇宫所在,更是被层层的密林沼泽包围着。祁国向来有野心,先后征并了周遭的小国,只有像南疆这样拥有奇术、天险的偏僻小国幸存下来。但是祁国并不满足,不但要南疆进贡,还觊觎南疆的蛊术和天然的珍贵药材。
简纾从前在雪山派清修,紫陌则在南疆,都没有好好的见过祁国的城镇。此时见城中商铺酒楼,摊位小贩,熙熙攘攘;青石道路,杨柳水岸,秀丽可人。路上的百姓每人都穿的体体面面的,与南疆讲究颜色,花纹不同,祁国的服饰都比较的素,质料轻盈,面上带着生活富裕的惬意。
这只是王城的外城,平民百姓都可以来做生意或是游玩。通过一道不是很高的围墙。才真正的进入了王城内城。王城内城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入,凭简纾的身份是万万进不得的。说起来,简纾还是借了祈禛的光。
王城并不如外城热闹。大概人人自恃身份,即使有徒步行走的也是微微含笑,自命风流;或是弯着腰,谦卑地低着头,那些便是贵人身边带的得势的人。
简纾看着那些人有些想笑,自己其实本质上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即便是为他赶车的奴仆,也不过认为自己是个讨了祈禛欢心的“公子”吧!
想到这儿,简纾不禁笑出了声。
简纾倚着车壁,顺手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内城的城墙并不高,从外成可以看到里面高大威严的建筑,大多是朝廷的各个机关,也有一些功臣的府邸。祈禛堂堂一个王爷,府邸竟然之建在外城,凭着显赫的战功竟然还没有封地和爵位,可见他皇兄看他是多么的不顺眼。
对面茶楼一个贵公子向着简纾的方向举杯示意。简纾疑惑,不记得有这号人物,但见他举止风流,犹犹豫豫地回了个礼。那个贵公子一身的白衣,梳着浪荡子才挽的半散的发髻,样貌倒是周正得很,像是个有见识的文士,只是那嘴唇红艳的过分了,眼睛微眯地笑着,有些眼熟。
简纾正奇怪着,突然轿子一拐,简纾见到那个贵公子手指上青光一闪,突然想起。
“荀、慕、笙!”简纾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对面那人似乎也知道被认出了,有笑笑地举杯。
这时简纾的车子已经驶进了皇宫侧门,进门前,简述分明看见,那人对着他,说的是“后会有期。”
“莫要让我再见到你!”简纾无可奈何。荀慕笙,荀慕笙,我们之间看来有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