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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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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漾后没几天,明雁25岁生日到来了。
没有时间回小城,明思去其他城市出差,成风行要录节目。元酿的话,早就无法做朋友了,更何况三年前,元酿便渐渐淡出了娱乐圈,后来更是直接言明自己不适合娱乐圈,出国深造去了。
明雁打算一个人过,安歌找上了门。
“要陪你一起过生日吗?”他开门见山。
“不用那么麻烦,生日而已。”
“一个人过生日有什么意思。”
“……”
“想去哪里?”
明雁突然想到好多年前,宁休带他去的那处郊外庄园,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开车去接安歌,安歌笑着坐进去,问他:“想好去哪里了?”
“嗯。”明雁应了声,开车往高速而去。
“去外市?”
“不。”
安歌“哦”了声,又道:“你现在真是惜字如金。”
“是吗。”明雁说着趁红灯居然点了根烟,还回头问他:“要不要?”
安歌目瞪口呆,几秒后,才摇头:“我下个月要进棚录新专辑。”
“噢。”明雁微微点头,然后看绿灯亮了,踩了油门。
安歌早就察觉到他和宁休分手了,但看这样子,似乎并不是宁休对不起他,也不是他对不起宁休,而之前两人明明好了那么多年,怎么好端端就分手了。但他与明雁的关系又没有好到可以随意问的地步,只好默默地压下心中的想法。至于为什么今天要提出与他一起过生日,他也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只是不知不觉就会想起自己那个单独过的生日,他了解那种心情,随后便给明雁打电话了。
“抽烟不会毁嗓子吗?”他问明雁。
“没事,反正这几年不打算唱歌。”
“哦……”安歌这下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他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
明雁以为自己会找不到那条路那个庄园,结果他却找到了,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恰好能看到窗外盛开的一株桃花。这一株似乎刚移过来不久,枝干并不繁茂,反之很是瘦小。安歌先跳下车,深呼吸一口,笑道:“空气真不错啊!你哪里找到的地方?”
身后明雁也走下车,在他身后浅浅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往深处走去。
当年来这里是晚上,离开的时候又太赶,他并未好好看过这里的风景。他并没有刻意地去找当年的景物,却还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弯湖水旁,甚至连木头长椅也依然在那个位置。他没有坐过去,只是站在那里看了良久,随后又往桃花林里走去。
倒是安歌坐在长椅上很惬意,见他又要往其他地方去,叫住他:“哎?你坐一坐啊,这儿风景特别好。”
“我去里边看看,你坐着吧。”
安歌转身趴在椅背上,看着明雁走远,突然觉得他那身在桃花林中的背影十分好看,拿出手机拍了张。随后笑着自拍了一张,又拍了张眼前的湖水,一起发送到了微博上,配上了文字:陪某人过生日哦。
评论里许许多多明雁的粉丝在表达感谢,安歌笑眯眯地逐一回复。他与明雁年纪一样大,生日又相近,在别人眼中他们关系一向不错,这样一来更加坐实了两人是好友的事。
这处的确是个好地方,人还少,安歌坐在长椅上晒着太阳,舒服到都快要睡着了,听到了头顶明雁的声音:“我们去吃饭了。”
他迷糊着睁开眼:“你逛好啦?”
兴许逛得不错,明雁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笑着点头:“好了,我们去吃饭吧,今晚我们也住这儿,生日当天这日还会送生日面呢。”
安歌站起来,与他一起往餐厅走,边走边道:“生日面,许多酒店都会送吧?”
“他们家生日面可不一样哦,很可爱,还有……”
两人说着话,愈走愈远。
待到晚上,明雁和安歌一起打游戏,打完一局,他看了看手表,疑惑道:“怎么还不送面来……”
安歌顺手拿起房内座机:“打个电话问问看。”
明雁刚想说麻烦,他已经打了,便任安歌问:“喂,你好,想问下生日面什么时候送到?”
电话那头的前台小姐知道是安歌,笑着道:“好的,您稍等,生日面稍后就到。”
安歌笑着挂了电话:“马上来。”
果然两人等了十来分钟,门便被敲响了。安歌跳起来道:“我去我去拿。”跑到门口给了小费,托着托盘过来,得意道:“面来啦,寿星快吃吧!”
明雁也站了起来,往桌子走去,看到面愣了下,奇怪道:“不是这样的啊。”眼前的面,就是一碗十分普通的生日面,鸡丝面。
“那是什么样的?”
“应该有用胡萝卜雕好的卡通图案,还有生日快乐四个字。上次来就是啊。”
“这样啊——我再问问。”安歌是行动派,说着又赶紧去打电话。
明雁赶紧跟上:“别麻烦了,随便吃吃就好了。”
前台小姐已经很迅速地接上了电话:“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安歌摁了免提:“还是我安歌,你们的面是不是上错啦,以前来不是这种面的。”
前台小姐笑道:“您稍等。”稍后另一个成熟些的女声响起:“您好,我是大堂经理,我兴许。”
“啊,许经理你好,我是安歌,明雁今天过生日,想吃一下几年前他在你们这儿吃过的生日面。”
对面沉吟了几秒后才恍然大悟道:“几年前那种面是宁休先生吩咐做的,当时恰好是我接洽的宁休先生,很抱歉安歌先生,恐怕现在的大厨已经记不清那种面是如何做的了,不知明雁先生是否还记得呢?”
听到“宁休”两个字的时候,安歌就知道不好了,抬头一看,果然明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想要立即去摁掉免提,却又觉得反而太刻意,只好干巴巴道:“那算了,就这种好了。”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明雁坐在那里,又一句话不说了。
安歌半天挤出一句:“对不起。”
“没事。”明雁低头小声道。
原来几年前陪他来过这里的是宁休,安歌心中想道。
房中安静得可怕,他小心翼翼道:“明雁,我先回我的房间了,明早我来叫你起床。”
“好。”
“那个面……你记得吃——不对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总归是生日面啊——”
“好,我知道。谢谢你安歌。”
安歌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一步两回头,还是走出了明雁的房间,并帮他关好门。
房门一关上,明雁就往后倒去,躺在床上,久久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才好。脑中什么想法都有。半晌后,他拎起座机,打电话给服务台,前台小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问他需要什么。
“我要酒。”
隔壁的安歌总觉得不踏实,觉得把明雁一人落在那里不太好,说了来陪他过生日的。想罢,他又来敲明雁的门,敲了半晌无人应答,他赶紧让客房部的人帮他开了门,走进去就闻到一股酒味。
他心道不好,跑到卧房里,明雁正坐在地板上,背靠沙发在灌酒,那真的是在灌酒,仰头直接对着酒瓶喝,还不是啤酒,都是些洋酒与白酒。
“明雁!”安歌跑上前,要去抢他的酒瓶。
明雁死死地抱着酒瓶不让他抢,酒鬼的力气特别大,安歌怎么抢都抢不过来,只好着急道:“你不能喝了啊明雁。”
明雁却哭了起来,抱着酒瓶大哭。
安歌吓得手足无措:“你别哭啊,你别哭啊!”
“我喜欢他。”
“好好好!”安歌应着。
“可是我还喜欢他。”
“喜欢喜欢,咱先不喝了好不好?”
“可是我为什么还喜欢他?我对不起我爸爸对不起我妈妈对不起我哥哥对不起我们一家,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对不起所有人。”
安歌不知道如何接话了,毕竟涉及到家人的事,他并不好多管。
“我要宁休——”明雁大哭着道:“我想他——可是我不能喜欢他,我要恨他,可是我真的很想他——”
安歌看着明雁这样,不知不觉想到了他自己,他又何尝不是。喜欢着自己不能喜欢的人,他看着明雁哭得这样狼狈这样伤心,他的眼睛都跟着红了起来。他抽了抽鼻子,小声道:“我帮你打电话给宁休,你不要难过了。”
明雁靠着沙发依然在哭,压根不知道安歌在说什么。趁安歌打电话没手压住他,又仰头灌起了酒。
宁休正看着安歌的新发的微博出神,尤其第一张照片里的背影。
所以待安歌来电时,他呆了片刻,觉得有点神奇,正在看什么,那人的电话就来了。可是他不是正在陪明雁过生日?
他接起电话,安歌着急的声音就响起来:“喂宁休?你快来看看明雁吧!他一直在哭!喝醉了还不肯放下酒瓶!”
不用他说,电话接通的瞬间,宁休就听到了那边明雁的哭声,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有点喘不过气。以至于他没有说话。
“宁休?”安歌见他不说话,有些诧异。
宁休这才开口:“安歌,我和他分手了。”
安歌反倒愣住了,随后呆呆道:“我知道……可是,可是,他现在很难受,一直在哭啊,真的很难受——”
“一切都已与我无关。”
“可是——”安歌懵了。
“没其他事我就挂了。”宁休说完便挂了电话。
安歌纳闷地看着手里的手机,低头看着已经滑到地板上的明雁,皱起了眉头。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雁怀里抱着空着的酒瓶,似乎已经醉得快要睡着了,嘴里依然在呜咽着说些什么,可惜安歌再听不清。
他叹了口气,扔了手机,将明雁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随意去浴室冲了下,睡在他身旁。关灯前,看到时间刚过十二点,他叹息着小声道:“希望25岁的你也一切顺利啊明雁。”当然了,再过一个月便是他自己,也要一切顺利。
宁休也不知自己在矫情什么,说了与他无关,偏偏又穿好衣服,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开到了那座庄园。坐在那张长椅上坐了一夜。
他也不知这样做有何意义。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颠覆了他过去三十多年所有的世界观与处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