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5、第 5 章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白云城的前任城主被葬在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不会把他交出去，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白云城。现在万梅山庄里就有一座墓，墓主是叶孤城。”事关重大，石允桐说话时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白云城要不回他们的城主，只能立一个衣冠冢。”
　　白云城主叶孤城之墓。字体工整，字迹如血。辰息看着眼前的墓碑怔了老半天，对石允桐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辰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乍一看周遭并没有任何守卫，但这种地方岂会无人看守？白云城选择在这里设衣冠冢绝不是对前任城主的轻视和不在意，反而是对叶孤城的一种保护。石允桐心里明白，暗中守在这里的侍卫绝对是白云城中最好的，严密程度也不会亚于城主府中。这种时候若是其他人误闯进来还罢，若是辰息…这样想着他突然往后飞快一退，同时伸手去拉辰息。待他顿住身形时，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的声音刚刚从耳边淡去，他的眼前出现了两柄出鞘的剑，一柄细长，一柄要短些，也更细些，而两只握剑的手都是肤色白皙，手指修长。
　　石允桐认得，那两柄剑，一柄是辰息的九穹剑，一柄是西门吹雪的乌鞘古剑。
　　执剑的人，是辰息，也有西门吹雪。
　　虽然忘记了很多，但辰息也有穿白衣的习惯，且从头上的发带到脚上的靴子都是白色。此刻在凛冽的夜风中两个白衣人持剑而立，眼中寒光冷凝，一个执剑刺出，一个横剑而挡，细细的剑身精准地封住了来剑的去势。
　　如果石允桐当时在金銮殿，他便会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不过两人的位置略有交换罢了。
　　感应着剑上传来的力度，银色面具后的眼里精光一现，辰息手腕一转，剑下卷起的剑气一时逼退了对手，也给了他和石允桐全身而退的机会。
　　辰息的轻功极好，仗着轻功好似御风而行，一面将剑收回袖中，用余光一扫，身后并没有人跟来，方才慢慢放缓了速度。石允桐跟在他身边，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要从西门吹雪剑下逃走是一件极难的事，又尽全力用上轻功，真是让他又体验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免觉得有些累。
　　而这一趟他们倒是顺利找到了回客栈的路。石允桐苦笑了一下，若是之前没有迷路，或是辰息选了另一条路走，他们就不会看到那座衣冠冢，也不会这么快就遇上西门吹雪。
　　难道天意…他心头一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辰息来白云城的目的很清楚，与西门吹雪见面是早晚的事，陆小凤几人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可这第一天才来就遇上，未免也太巧了些。如果这种“巧”能够让事情如他们所愿就好，如果不能…石允桐真是觉得心头一沉。他是听过一个说法的，说是紫禁一战后西门吹雪已放弃了所有属于“人”的情感，成为了真正的剑神。今日一见，他虽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但他知道西门吹雪的剑已远远超越了他曾经所见。
　　现在的西门吹雪，绝不是紫禁之巅上的西门吹雪。
　　还好，还好虽然没有了“天外飞仙”，现在的辰息依然有站在西门吹雪对面出剑的资格，方才他那横剑一挡，无论是时间、角度，还是力度的把握都是极为恰当，不早不晚，不偏不移，不强不弱，这又让石允桐觉得放心了一些。
　　“方才那个人…是西门吹雪？”倒了一杯极淡的清茶，辰息捧在手里，浅浅抿了一口。
　　石允桐刚刚想要离开，闻言咽下了嘴边的话。他留心打量了一下辰息，眸中的寒光已经褪去，但其中的冷意并没有消散，沉思的严肃让辰息的心思更加无法捉摸。但好歹还是能明白几分的，石允桐点了点头，“正是西门吹雪。”
　　“‘剑神’西门吹雪…”剑神么？的确是一个出色的剑客，是辰息所见过的最出色的剑客。一路回客栈，辰息都在想着那个白衣剑客。虽然听石允桐和萧娴说过西门吹雪，也凭着他们的话在脑海中勾勒过这个绝顶剑客的形象，今日一见仍是让他感到震撼。那是一个和他一样会选择白衣的人，那是一个和他一样酷爱剑的人，目光冰冷好似万年不融的冰雪，不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的剑下会有怎样的风采。方才两人只出了一剑，辰息但求脱身，西门吹雪没有追杀，如果是真的要一战，必定是惊天动地。辰息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头的翻覆。他相信，只有这样的剑客才能给他的心口留下死亡的创伤，只有这样的剑客才能杀他。
　　不过这一次，他辰息不会再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因为哪怕是“剑神”也无法掩盖“九穹”的光芒。
　　心很快静了下来，一夜好眠，次日清晨用了早膳，辰息就和石允桐一道又离开客栈。明日就是叶孤鸿的继任大典，又有一些南海中有名的人物到了白云城。辰息远远看着，一面听石允桐告诉他各人的身份，将这些陌生的脸都记在心里，“白云城果真不可小看。”
　　石允桐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白云城不可小看。白云城为什么不可小看？是什么让白云城不会被人小看？看了辰息一眼，他突然皱了一下眉，“辰兄，我们被人盯上了。”
　　不必他说，辰息已然发觉。出了客栈没走多远他就知道有人尾随，没做亏心事，他也没放在心上，仍是一路走走看看，一直到了码头。
　　“应该是城主府的人。”
　　城主府的人？辰息有些意外。石允桐笑了笑，“有其主必有其仆嘛，叶城主手下的人也不容小看。”
　　“能够这么快找到我们，确实不容小看。”不过事情又能怎么样呢？照石允桐的说法，他不可能对叶孤城不敬，辰息也没有对叶孤城不敬，两人更不是有意要闯白云城的禁地，莫不是白云城还要追究他们的罪名？
　　“白云城若是设下天罗地网，天底下没有人能够逃得出。”起码在叶孤城做白云城主的时候如此。
　　“少翊，你虽没有来过白云城，可是很了解白云城。”
　　“我曾经也算是白云城的人。”石允桐淡然一笑，“而且不是我自夸，我是白云城主手中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现在你是棋手，不是棋子。”不动声色地向身后扫了一眼，辰息向着东面的海滩走去，“你说他们会跟我们到什么时候？”
　　“起码今天不会消失，得等叶孤鸿顺利继位。不过这样也好，有他们跟着，绝不会再有人来生事了。”石允桐似笑非笑地说。
　　“少翊。”
　　“嗯？怎么了？”
　　辰息一时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湛蓝的海面，“昨日你我看到的是叶孤城的衣冠冢。”
　　“是。”
　　“向你我出剑的人是西门吹雪。”
　　“是。”
　　“为什么西门吹雪会在那里？为什么西门吹雪会出剑？他是因为叶孤城而出剑么？如果是，他凭什么为叶孤城出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