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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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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德有意固宠,联合姐姐风流媚上,投刘骜所好。一时间永巷凋敝,许皇后常在太后前哭诉,只是刘骜前朝失意,颇恨王氏党羽,从此更是不见许皇后一面。
刘骜下朝后来到昭阳殿,只是小黄门不小心冲撞,便大发雷霆,完全不顾赵飞燕脸面,失了往日风度。
满殿噤若寒蝉,宫人奉茶也是如履薄冰一般,连赵飞燕也只敢细声细语地问道:“陛下,可是哪里不痛快?”
赵飞燕那般小心翼翼,如临深渊的模样,让刘骜极为不满,不由怒目而视,把脾气发泄到她的身上,“朕哪里不痛快了,这前朝的事是你小小个婕妤能管得了,你难道也想学母后一样越俎代庖?”
赵飞燕便这一声吼直吓得跪地,低头道:“臣妾不敢,臣妾这般的愚人如何比得上贤明慈慧的太后娘娘?前朝是国家大事,臣妾哪敢插足,只怕陛下气着身子,反让小人得意啊。”
见刘骜脸色渐缓,深呼一口气,继续道来:“奴家身世低微,自入宫内,荣华恩宠,都蒙陛下赏赐,乃是三生有幸。从不曾妄想什么,只要有陛下和妹妹相伴,便是奴家的福气了。若是奴家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敢请五雷轰顶。只是陛下还不信,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语气耿直,委屈地落下泪下,刘骜想起往日情分,于心不忍,于是扶起赵飞燕,语气软和道:“爱妃,只是那许氏太过分了,朕心里不快。”
赵飞燕破涕为笑,言辞极为恳切,“只要陛下开心,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纵然美人细言软语,也难解刘骜心头之恨。“好了,爱妃。与其说这些败兴的事,还不如陪朕饮酒。”
于是赵飞燕便侍奉身侧,添酒解闷,却也不见刘骜脸色稍虞,直到飞燕让宫人请来合德,他方皱眉朝她道:“怎么这么迟才来?”
合德笑道:“方才兰汤沐浴,打点梳妆,还不是为了陛下。再说陛下有姐姐侍奉在前,合德于是姗姗来迟了些,陛下恼了我,还真是冤枉啊。”
合德朝姐姐眨眨眼睛。
刘骜哼了一声,“你这小妮子理由倒是多。”
话虽如此,可轻轻抿起的薄削嘴唇,也看见他心情轻快了些。
合德见机凑到刘骜右边坐下,“陛下这是在取笑奴家吗?”
刘骜搂住合德,捏了捏她的鼻子,拿她没办法地道:“朕可不敢取笑爱妃你啊,若是气哭了你,朕可又要手忙脚乱了。”
赵飞燕见他二人琴瑟和鸣,心有悔意,斟了一杯枸酱酒递给刘骜,责怪道:“妹妹真是的,行事竟和童子无二。陛下,尝尝这杯酒吧。”
刘骜接过喝了一口,“嗯,滋味甘美。”
转身又和合德闹在一块,直接无视了赵飞燕,气得她六窍生烟。
玩玩闹闹之际,合德偶然提起许皇后,刘骜虽不至于火冒三丈,可是语气里的不屑一顾,却让赵飞燕心寒,连带对许皇后的坏话也少说了几句。
许皇后早年很得刘骜宠爱,曾经为他生过一个公主,可惜不大便夭折了。此时王凤把持朝政,如日中天,许皇后亲近太后,不得刘骜喜欢,于是广纳美人良嫔,乃至赵飞燕入宫,更是彻底失去了宠爱。
只是至今,刘骜还是没留下子嗣,倒是对许皇后的憎恶与日俱增。
仗着刘骜宠爱,枕边风吹着,合德和姐姐与许皇后几番交手,均居于上风。
鸿嘉四年,椒房开支一削再减,许皇后不堪其辱。也不知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居然伙同姐姐平安刚侯夫人等人从行巫蛊之事装神弄鬼,不仅祈求刘骜回心转意,还恶毒地诅咒车骑将军王音不得好死。
王氏恼羞成怒,只是不便揭发。
也是此事给了赵飞燕姊妹一个除掉许皇后的良机。
合德当时从宫人嘴里得知,笑得花枝乱颤,娇媚妖娆。于是买通许皇后身边宫人,又和王氏沆瀣一气,拿到证据让赵飞燕揭发许皇后。
赵飞燕早就对班婕妤不快,顺带连她一起给捎带了。
“妹妹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如今我们姊妹可算是高枕无忧了。”
除去劲敌,赵飞燕神清气爽,红光满面,只觉如释重负。
斜眼合德时,也笑得毫无芥蒂,姊妹二人在昭阳殿内酒乐欢庆。
此时天大雪,窗外寒梅怒放,殿内温暖如春,合德乜斜一眼,喝了一口鱼羹,笑道:“只怪许皇后信错了人,信了许谒那样愚笨拙劣的法子,居然忘了搬弄巫蛊乃是大罪啊。”
赵飞燕道:“妹妹所言极是。”
合德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支着下巴,不时地喝一口羹汤。回眸见赵飞燕欲说还休的一副样子,道:“你我既是姐妹,有什么说不得的,姐姐尽管说来就是。”
赵飞燕被戳破小心思,面上讪讪道:“妹妹,如今许皇后也被废黜,这未央宫内便是你我的天下了。陛下平日便更爱妹妹几分,想必这皇后之位,对于妹妹来说只是囊中之物了。”
赵飞燕扭过脸去,心情有些不快。
合德为难道:“姐姐这是什么话,长幼有序,姐姐要的东西,合德自然不会与你争抢。”
赵飞燕喜形于色:“妹妹莫要骗我。”
“姐姐放心,若是陛下有意立后,合德定当令姐姐入主椒房,掌控凤印。”
合德那般认真神情,倒让赵飞燕脸臊得慌,再三保证若是自己为后,姊妹二人并肩荣华。
合德凝视赵飞燕,笑了。
“那是自然,姐姐说这种话让人伤心。你我姊妹,同心一意,不分彼此。”
赵飞燕只是干笑连连。心里又做如何想法,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