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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阴错阳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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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张嘴愣了半晌,最后不得不小声回了一句:“确有此些症状。”
“那先生待会可得好好替这位姑娘诊治诊治了~~”金铢也愣了,眨了眨凤眼,忽然又笑道:“难怪鸴利殿下如此看重先生呢~~只看了一下气色便瞧出这许多病症来~~~赶明儿您也替我瞧瞧,看看有什么隐疾,趁早一并除了罢~~”
“殿下玉体呈祥,老夫恐怕无用武之地。”那个姓严的躬身答道,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呵呵……”金铢掩口直笑,魅力四射,把我身边的那两个傻小子电得一愣一愣的。
“走吧。”她笑道。
如一阵香风飘过,我侧身,看到那个姓严的深邃的目光,不禁骇然,这眼神哪像一个行医救人的老者,分明是……我打了个寒战,急急向西楼走去,还有许多准备工作等着我去完成呢~~
“你回来了。”如月坐在靠椅上,她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熟悉的笑容让我莫名地感到一阵温暖。经过一天的休息,她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我对今夜的计划又多了三分信心。
“你要的东西。已经浸过水了……”宜夏把两根五、六米长的“绳索”丢给我,见我仔细查看起来,忍不住问:“你想干嘛?”
纯天然棉布做的床单,被撕成条,编织成现在我手中这两根两指粗的长绳,我抚着一头绑得紧紧的帐钩,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如月。
她朝我一笑,缓缓道:“我没爬过墙啊。”
“我也没指望你能。”我狡黠地驳道,又挠挠头苦笑道:“你不会脚软了吧?”
她瞪了我一眼,道:“放心,我一定能走到旒西。”
走到旒西?我尴尬地笑了笑,知道她生气了,连我自己都没把握徒步活着走到旒西元清的军营,她倒好……
不过她的斗志让我的信心更进了一层。我回头看看一旁正飞针走线缝制东西的宜夏,刚才我和如月的一番话她大概已听明白了不少,不过见她一脸阴云,我知道她很不高兴,也不敢去招她,拿起未完工的布动手缝起来。
“你确定你的计划……哎~你作甚么?!”如月见我把刚缝好的一方厚实的棉布往她身上裹,不禁惊叫出声。
“小声点。”我一面扎紧布上的带子,一面打量,觉得设计得勉强入眼吧,多亏了宜夏姐的巧手啊~~
挑开窗子,凉风迎面灌了进来,凛冽的月光紧随其后涌了进了,我探身看看外面,巡逻的士兵刚刚走过,□□一片漆黑,黑黝黝的杨树发出“唰唰”的轻响,仿佛在向我们招手。从这里到地面据我目测不过三米,以我和宜夏的能力,再加上一条五米多长的绳子,要出这座小楼简直易如反掌,只要等下一队巡逻兵过去,就可以行动了……
我正皱眉思考,忽听楼外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不禁诧异:难道我算错时间了。
与此同时,外间传来阵阵巨响,捶门声如山崩地裂,三人俱是一愣,宜夏忙停下手上的活计,将东西藏到床上,又让如月躺下。我和她对视了一眼,整整衣襟走到外间,猛的打开门,却见两个侍女端着药罐和碗匙立在廊上,两人脸上俱是惊疑不定的神色。我方想起如月的药还未喝,忙侧身让她们进屋,关门时瞥见一队士兵匆匆而过,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难得出了什么差池……
我回身盯着两人女子的背影,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我要保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动她!!
白天金铢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惊,上前伸手扣住其中一个侍女的肩膀,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啊~~~”那侍女吓得魂不附体,手一松,将药罐跌了个粉碎,滚烫的药汁溅了我一裙子,炽热的感觉迅速透过裙、裤,渐渐在我腿上蔓延开来,火辣辣的被划了好几刀。我已顾不上这许多,手上又是一紧。
“禀告王妃娘娘,奴婢们是金铢殿下派来伺候如月姑娘用药的……”另一个侍女忙跪下,很配合地开始瑟瑟发抖。被我制住的侍女不知是不是吓傻了,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讨饶,安静得让人生疑。
“金铢殿下?”我沉吟,直觉她们不像是金铢的人……
“小心~~”忽听宜夏一声尖叫。
那个低着头瑟瑟发抖的侍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向我刺来,我猝不及防,侧身欲避,还是慢了一步,被她划破了衣袖,慌忙将手上的人质推给她。两人联手分别攻我的上下盘,我向后一翻,趁势滚过檀木做的桌子靠上雪白的墙壁站定,狼狈地躲过这一记杀招,不容我喘息,新一轮袭击又开始了……
“宜夏,剑!”我且躲且退,两人的攻击相对凌厉,我几次差点被劈中,苦于双手空空,不敢硬拼,只能逮着什么是什么,胡乱地阻挡她们向前。如月还在内室,我不敢再向后退,只能借着巧劲和她们打游击。眼见着楠木雕花插屏、檀木小圆桌还有嵌螺钿的红木椅子等等一批文物顷刻间通通都被她们劈成柴木,我才了解到没有武器在手果然还是不行的。宜夏听我一叫方从惊愕中醒来,瞅了个空把剑抛了过来,我一个滚翻躲过两人的双剑合璧,跳起身接过偶的宝贝,只刚触及那冰凉的质感,便觉勇气倍增:姐姐我要发威了~~~
一阵剑花……
“当”“当”两声,两个女刺客的匕首应声而断,还没让她们搞清楚出了什么事之前,我的宝贝小剑已经滑过她们的喉咙了,雪白色的墙上顿时多了一丛妖冶艳丽的红花。
我怔了怔,忍着恶心剥掉两人的外裳。本来没有打算杀她们的,可惜情势所迫,我下意识就使出了杀招……人既已死了,幕后主使也就无从得知了,而我现在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管这件事了……只是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让人十分难过,看着潺潺的鲜血不断向地板四周蔓延开,胃就开始不断抽搐,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晕眩的感觉也随之而来,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晕血,但是……
抖着手把衣服交给宜夏,我觉得四肢都已经开始冰凉了,跌坐在一张硕果仅存的圆凳上,浑身使不上力来。
宜夏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捂着,声音十分平静:“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
如月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地上两具少女的尸体,有顷才摇摇头叹了口气:“情势所逼,为之奈何!”
她没有责怪我。
我苦笑,笑自己怎么还在执着于自己现代人的身份,要知道我现在已不是那个社会主义接班人、预备党员、新世纪的好青年了,现在只是一个陷入重重危机和阴谋之中的古代小丫头罢了,能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想通了这些,我觉得身心都通泰了。向宜夏丢了个感激的眼神,拾起一张桌布盖在两个少女身上,默念道:“两位姐姐好好上路吧,千万不要怪我,我也是正当防卫…不…就算是我防卫过当好了,那不是我第一次实战紧张嘛,只能怪你们技不如人、运气不好了~~~好走好走啊~~~”
我还要念叨两句,却声声被外面纷乱的脚步声所打乱,似乎所有的人都向同一个方向奔去,惊惶失措的呼喊声应证了我的想法。
“走水了~~~”一片鬼哭狼嚎,掺杂着马儿的哀鸣。
是马棚?不是柴房?!
还未开门我就能清楚地听到马蹄踏地、刀剑相交的声音,我大惊,这火可不是我放的。
“不要出来,快换上她们的衣服先!”我扭头对宜夏大喝一声,情况不明,万万不能冒险~~
提着短剑,我一脚揣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分别捅了两个守卫一刀,两人一声不吭“咕咚”倒地,一看却发现两人已经挂了好一会儿了,难怪刚才房里打得翻天覆地的,也没个人来过问。
楼外人沸马嘶、兵刃撞击声不绝于耳,西楼的驻兵全都不见踪影,我跑到楼口向外望,院中好几处燃着熊熊大火,火光掩映下,可见两、三支人马在东楼前厮杀,蓝衣的北绒军和绿衣的西莨军人数虽多,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搞昏了头,顾此失彼倒折了不少人马。
来袭的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逼得北绒兵直往楼内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