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1、一击制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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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哲闯进来的时候，声音惊动了隔壁正在看书的乔雅晴。文科楼里没什么人，本来就不像理科专业一样整天守在实验室，到了寒假就更空旷，这个时候整座楼层几乎也就只有她和吴素琪两个。听到有人踢门的那一声响，乔雅晴赶快站起来想去隔壁看看什么情况，可还没走出自己的教研室，便听到又一声巨响，隔壁的门被极其用力地摔上了。乔雅晴跑过去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开。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不太听得清的争吵声，除了吴素琪之外，似乎还有个陌生的男人，想必就是冯哲了。乔雅晴猜到吴素琪准是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冯哲，却不知吴素琪还说了什么话，让冯哲这么激动地过来找她。她有些担心地敲敲门，却毫无回应，里面的争吵声已经完全盖过了她的敲门声——就算是听到，恐怕也没心思回应了。乔雅晴想了想，转身回去拿了备用钥匙过来。
因为是从里面反锁，从外面用钥匙开起来就有些费力。乔雅晴折腾了一阵终于将门打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庆幸了一下，幸好里面的插销没有被插上，否则就算有钥匙，恐怕她也束手无策了。
冯哲和吴素琪都完全无视了乔雅晴，甚至都没注意到门已经被打开。吴素琪的脸色中午还苍白着，这时候却因激动而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血色，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冯哲的脖子上青筋暴突，由于背对着门口，乔雅晴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也可以想象，应该也是面红耳赤的吧。吴素琪瞪着眼，手里狠狠地掐着一团废纸，冯哲的双手则暗暗地握着拳。
乔雅晴本想先听听这两人在吵什么，然后再决定自己该不该劝架，或者该做些什么。然而她听了几分钟，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且不说两人语速都很快，而且冯哲气壮、吴素琪声高，搅在一起互不相让，很难听清。就算是偶尔慢下来，或者其中一个稍微停顿一下，她也照样完全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
吴素琪是湘妹子，这时候本能地讲起了家乡话。湖南方言本就种类繁多，吴素琪讲的偏偏又是在全国也能排到数一数二难懂的那种。至于冯哲在说什么，乔雅晴听不出来，总之也不可能是汉语普通话。从那腔调和个别的发音来判断，大概是台语。
正在吵架的两人似乎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也根本就没打算听，只管拼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高过对方。乔雅晴站在门口，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内容，不过就算只从两人的表情和动作，也看得出他们这会儿讲出的绝不会是什么文明语言了。
乔雅晴想要过去劝架，却意识到根本做不到。冯哲和吴素琪吵得正激烈着，始终没有注意到乔雅晴的存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完全注意不到。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有其他人来闹事的话，乔雅晴本来会直接打电话给学校保卫处，请校园110来处理。可是眼前这番争吵起因特殊，不好张扬，找别人来处理显然也不合适。
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门口想了半天，乔雅晴仍在犹豫自己究竟应该想办法阻止他们，还是应该暂时离开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自己释放完能量自己冷静下来。原以为两人都是成年人，吵上一阵，释放了一下，就该平静了，毕竟都应该有些分寸。不过这次看来，冯哲和吴素琪的大脑都已经严重发热，泼上冷水也会沸腾。
正犹豫着，乔雅晴注意到冯哲紧握成拳头的双手也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的样子。乔雅晴怕吴素琪吃亏，不敢再犹豫下去，连忙拿出手机。可是拿出手机的一瞬间她又没了主意。她的第一想法当然是要报警，但是如果事情闹大，恐怕吴素琪以后在学校都会抬不起头来。这样一来，情况就显得有些棘手。
以前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她都习惯于向师兄郑岩求助。可是现在郑岩远在北京，其他人的话，乔雅晴又觉得不妥，毕竟这也算是吴素琪的隐私，她一定不希望别人知道吧。
飞快地翻着电话号码本的时候，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乔雅晴头脑中，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迅速地拨出了那个她无意间已经背下来了的号码，一边紧张地盯着冯哲青筋突起暗暗攥拳的双手，一边地等待电话接通。
“乔老师，您好？”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响起，乔雅晴顾不得打招呼也顾不得礼貌，急切地喊：“梁博士你快过来，文科楼我的办公室隔壁！快点！”梁程泽被乔雅晴的语气吓了一大跳，不由得也急了起来：“怎么了乔老师，要紧吗？你没事吧？”
乔雅晴稳了稳神，看着冯哲还不像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整理了一下思路，到：“梁博士，我没事，好像是因为吴素琪去医院打掉了孩子，告诉了冯哲。回来路上冯哲打电话给素琪，素琪也没接。后来不知他们还说了什么，刚刚冯哲过来找她，两人现在吵起来了，我怕出事，但是这种事又不好给别人知道，所以只能求助于梁博士你了！”
激烈的争吵声透过电话隐约地传到了梁程泽耳朵里。听说乔雅晴没事，再听她叙述的语言似乎也还算镇定，不像电话刚刚接通时那样凌乱，梁程泽稍微放心了一点。他一边对着手机说：“乔老师您别急，我马上就到！”一边已经信手抄起钥匙，匆匆地冲出了实验室。
几分钟之后，梁程泽赶到的时候，乔雅晴仍站在林佩办公室的门口，有些无措地看着冯哲和吴素琪口沫横飞地吼着对方听不懂、乔雅晴也听不懂的骂人话。梁程泽听出冯哲讲的是台语，却都不是什么干净的词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据其他台商说是莒拳队退役的男子。
面前的两人吵着吵着，冯哲似乎终于爆发了，突然挥拳作势要打吴素琪。乔雅晴下意识地要过去阻拦，却被梁程泽拉住。随后梁程泽抢先冲了上去，伸手抓住冯哲的拳头，用力放下来，才松了手，用台语说：“大哥，别这样，有话好说。”虽然是台语，从身为外省军人后代的梁程泽的口中说出来，也带了点国语的味道。
冯哲的原意大概只是想迫使吴素琪屈服，却不提防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扫视四周，看到门口的乔雅晴，大概明白是她搬来的救兵，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冯哲有些恼火地转向梁程泽：“干恁娘！谋哩耶代誌！”
梁程泽原本是为劝架，却遭到如此恶语相向，不由一愣，抿抿嘴，努力压制着窜上来的火气。他刚想说什么，冯哲又开了口，这次换了国语，或许也有向乔雅晴“多管闲事”的行为示威的意思：“会讲台语，你是台湾人哦！那你可知道我当兵时当的什么兵啊？”没等梁程泽回应，冯哲又大喇喇地嚷道：“林北海陆两栖的啦！”紧接着又举起了拳头，一边瞟着乔雅晴和吴素琪，一边咬着一字一顿的国语道：“小心把你当砖块砸了、当木板劈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梁程泽，他也放弃了之前好言相劝、以理服人的想法，脱口而出：“海陆？宪兵有在怕海陆的吗？”听到“宪兵”二字，冯哲着实愣了一下，台湾当过兵的男生都知道，白头翁绝不是好惹的。不过看着梁程泽一副书卷气，又仗着自己还比较高壮些，他似乎又找回了些底气，猛一挥拳，想要来个先发制人。
见冯哲果真动了手，梁程泽也迅速做出了反应。就在冯哲的拳头挥过来的同时，他左手闪电般地向上挡抓，掣住了冯哲的手肘，紧接着右手顺势扳住的冯哲的手腕拉到身前。与此同时，梁程泽一个箭步，敏捷地闪到了冯哲的身后，将冯哲的手臂用力折到后背上，冯哲顿时动弹不得。
“干恁娘！”冯哲受制于梁程泽，口中却仍不干不净。梁程泽皱了皱眉，膝盖猛地向前一撞，正顶在冯哲的后膝关节处。冯哲腿一弯，失去平衡跪倒在地。梁程泽随即将膝盖抵住冯哲的后背，压制住了冯哲，才带着点轻蔑地说：“你很了不起喔？我都没想过在大陆做学术交流还会有机会用到宪兵战技。”
冯哲吃痛，伏在地上忍不住叫了出来，紧接着又开始爆出一串台语粗口。梁程泽面色沉静，完全不为所动。而冯哲毕竟也是有练过的，骂了一阵，见梁程泽毫无反应，他也咬紧牙关，忍痛不再出声，不过从他那表情却看得出，宪兵战技的擒拿术确实让他陷入了十分痛苦的状态。
门口的乔雅晴和窗边的吴素琪都没想到梁程泽竟然还有这本事，一时间都盯着梁程泽和冯哲，有些目瞪口呆。乔雅晴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已经完全哑口无言。吴素琪更是大脑完全空白一片，梁程泽动作太快，而她又因为刚刚和冯哲一场大闹，心跳加快手脚发凉，血都冲到脸上，腿还有些发软，头脑就更反应不过来了。
整个教研室里似乎凝固了几秒钟，从刚才的吵闹一下子完全地沉默下来。乔雅晴下意识地退到门外看看，空旷的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看来这一场大闹总算没有惊动其他人，她放了心，重又进了门，同时随手将门关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1、一击制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