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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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因为在前年我发我和磊磊的合照之前，大家都不知我有这个堂弟，更加不知道我有顾轻舟这个堂姐。所以有人就怀疑，为什么会突然甚至是像凭空多出来一对姐弟。那是因为，我现在是在我后爸家，他们家是我后爸这边的亲戚。别说是你们了，我在去年之前都不认识这对姐弟。我爸妈这会儿正和他爸在楼下打麻将呢，你们等会，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帮我把顾轻舟喊上来，看你们到底信不信。”
宋忱拨通电话，打开免提。
因为专心致志打牌的缘故，宋晴云没有立即接听，而是在心满意足胡完这手牌后才打开手机。
“打电话干嘛？”很温柔的女声，直播间众人都听得到。
“妈，你叫我堂姐上来呗。”宋忱道。
宋晴云看向顾轻舟，“舟舟，舟舟。”
顾轻舟发觉有人在叫她，取下耳机看声音的方向。
“伯母。”是另外一道女生，听着年轻且熟悉，和综艺视频里正在说话的女生是同样的声线。
“宋忱叫你上楼。”
“叫我上楼干嘛呀？”
“你和他说。”宋晴云索性把手机递给她。
“喂？叫我上去干嘛？”
“你亲弟打你表弟了，你做姐姐的不来管管？”
顾明磊：“？”
“配合一下。”宋忱比了口型，顾明磊压根听不清，一拳落在宋忱背上。
“哎哟，你真来啊。”
半分钟后，顾轻舟打开房间的门，宋忱把手绕到后背，正装腔作势地喊疼。
“顾明磊，你还真打人啊？”小小的摄像头里挤了三个人，顾轻舟慢慢走近书桌。
顾明磊：“我以为承诺哥哥叫我打他。”
宋忱：“我哪说了，你下手轻点啊，别给你哥我打死了。”
“不好意思嘛。”
“怎么会叫你打人呢？你都这么大了还……你开着直播呢？”顾轻舟注意到电脑上投屏的直播画面，右下角的摄像头里，几个人的动作延迟。
“啊，对。”
“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她微微埋头，抬步往外走。
“好。”
说出那个秘密后，两人的关系很微妙。还是会像从前那样聊一些日常，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询问对方的近况，两个人都默契地保持和从前一般无二的交流玩笑，但无论是做什么说什么话，顾轻舟都会像启用脚本一样想起那晚，然后焦虑该怎么面对宋忱，最后顺其自然。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过了几个月。
春季赛开打前发生了两件大事，震惊整个KPL乃至竞圈。
第一件是一个现役职业选手被蓄意杀害，第二件则是WG中路选手小温意外休赛。
两件大事件几乎同时发生，网络上谣言四起。不久后，蓄意杀人的案件真相虽然被公之于众，但死亡选手的粉丝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另一边小温的粉丝处境也不容乐观，正主杳无音讯，虽然在大名单上却没有跟队比赛，俱乐部含糊其辞沦为众矢之的。
但比赛还是得照常打。
WG换上了替补中单，勉勉强强打进了季后赛，然后一轮游。夏季赛的末尾虽然传出了小温归队跟训的消息，但WG成绩依旧平平无奇，只能说是有机会继续打接下来的年度总决赛。
夏天休赛期的时候，宋忱回过一趟清城。
他对顾轻舟说：“我们再去县城玩一次吧。”
顾轻舟的表情有些疑惑，他又继续笑道，笑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低落。“你放心，我只是想像前年一样，在资江边走一走，在夜晚的广场上的逛一逛。”
“我想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陪我。”
顾轻舟感觉他有些不对劲，是那种精神状态上的不对劲。
所以她答应了他的请求，两个人像那年夏天一样坐上大巴，车辆慢悠悠从乡镇晃去县城。
山野的青绿焕新人的双眼，宋忱却在车程中睡去。最近他有些多梦，但凡是睡着都会做梦，醒来也会记得梦见的内容，听说这是焦虑过度时人身体发出的信号，虽然还危及不到健康，但他却感觉一天比一天疲惫。
车辆抵达目的地，宋忱也跟着醒了。
他选了一个视野很好的房间，透过窗户能将江景一览无余。
尽管许多有记忆的场景都发生了变化，但宋忱依旧有种感觉，他回到了他的世外桃源，身边的人还是那个两年前陪伴他的人。
傍晚，两人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晚风很轻，带着时间和他回到很久之前。
那时的他虽然已经身经百战，也经历过了失意，但那时的低迷却远远优于现在的颓丧。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上一次坐在这，居然已经成了两年之前。”宋忱的嗓音也很轻，经历完夏季赛的失利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世界有些崩溃，再不找个让自己放松的环境真的会陷入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两年是极其漫长且珍贵的。从22年到眼下的24年，KPL经历了八个赛季，宋忱经历了长达半年的“假期”、战队重组，在队伍拿季军以为好起来时，又接连遭遇了数个赛季的失利……就连“季军射手”这几个字也沦为黑称。
“我像在永夜里等日出，等不到冠军。”
“以选秀大会探花出身，刚上KPL第一个赛季就拿到了季军和最佳新秀选手，我以为我真是那个众人口中的天才，会在不久之后证道。可是老天爷好像就是跟我过不去，直接让我放了半年假。好不容易队伍有了点起色，紧跟着又是一段回不了头的下坡路。我的职业生涯，除了失利，还是失利。”
顾轻舟沉默地听他说着话，很想安慰他，却又无从开口。
他说的都是事实。
这是他打职业的第四年。
十八岁的少年，如今也将要靠近二十二岁，那是公众认为的电竞选手黄金年龄的末尾。此后，人的反应速度和接受理解新事物的能力下降，看待源源不断是新生力量来到赛场，内心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无力。
“打完今年，我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了。一个职业选手在最有能力资本和信心的十八九岁没有拿到冠军，那他的二十二十一岁就已经有了遗憾的底色。如果他到二十二岁还是一事无成，并且落下了病痛没了革命的本钱，他再想要坚持，也只是在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梦而已。”
“有很多个瞬间，我都在想，要是有个冠军就好了，有一个冠军就好了。我的天赋，我经历的所有磨难，我的努力，就都值得了。”
相似的话，顾轻舟在两年前的此地就已经听他说过了。
“或许我和你之间，也只是差了那一个冠军而已。”
他以为，顾轻舟不能够接受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没有冠军。他作为顾轻舟的偶像却够不到象征KPL荣誉的奖杯，也没有冠军这个挡箭牌抵御非议，那顾轻舟凭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说到底，还是差一个冠军。
“以前听见大家说我是天赋型选手，我还会很高兴。可天赋没有得到平衡的回报，这两个词就变成了讽刺。再后来，我见过了很多有天赋的选手，我开始自愧不如，开始躲在背后羡慕。我从前不会这么想的，因为大家都说我是KPL独一份的天赋型选手，可现在，我竟然会想，‘既生瑜何生亮’。我的心境已经彻底变了，首发这个位置，需要像曾经的我一样充满信心的新人来，帮助WG走出困境。我也应该放下困扰的一切，好好休息了。”
他望着江面，桥上和对岸的灯光映出波光粼粼的景致。
他的眼神很沉静，没有任何表情。
眼角闪动的微光出卖了他，那点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明显。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那是你的想法，我无权干涉。但作为你的粉丝，作为从初登场到现在都没想过要放弃追随你的粉丝，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说，你是一个很好很优秀很有天赋的选手。你的人生有了一个精彩的起点，前路一定会更加灿烂。运气的事情，要怪就怪老天爷，今后若能再成功，要谢也是谢老天爷。而我，一直都是无条件相信你的，相信你会成功，相信你会夺冠，我就是相信你。”
“为什么呢？”宋忱问。
“因为我选择了你，此后只要是你在的方向，就是我认为正确的明亮的方向，所以无论你做什么事什么选择，我都相信你。”
那年夏天将落未落的眼泪，在这一刻滴落在地，悄然中又带着振聋发聩的声响。
它会随着气温挥发，会被晚风带走，可能是更远的深山，也可能是浩瀚的大海，总之不会止步不前。它有它的梦想，它有它的力量，它会如愿以偿。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