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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两个星期前,沐风从葡萄牙旅行回国,这消息被A大校长林治军听说了,便想邀请沐风回母校做个演讲,激励激励后生。
毕竟,在当代作家中,沐风算得上有名了。不仅出版了许多书籍,他的文章还经常被出卷人相中,十份模拟卷中定会有那么几份有他的文章,更有趣的是,作为一位中年作家,竟然会用微博发随笔散文,还借着评论与年轻学生们打成一片,再加上自身的素养和教养极高,举止儒雅,自然成了青年人心中的一代文学偶像。
A大的学生也不例外,尤其是中文系的,听说沐风老师是自己的学长,倍感骄傲--虽然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过。
林治军当然知道学生们的心思,借着身份之便,向沐风讨了个讲座。沐风一听是自己母校的事,没有多加考虑就答应了。林治军那是一个高兴啊,兴冲冲订了个饭局。说是答谢沐风,其实也是让A大的另一块招牌和这位名人认识认识,去讲座上捧个场。
于是,一周前,方存被半强迫地去了饭局--如果不是因为和林校私交不错,再加上前一天下班路上被逮个正着,他是真不想去。
饭局当天,方存因为工作原因去得晚了些,只好被自家校长领着,一个个介绍过去--这是文化局局长,那是哪个高校校长,还一个在教育局任什么什么要职……
得,明白了,一整个是结谊会嘛。
自己一个小教授在这儿,似乎有些……尴尬。
“哦,最重要的,沐风,”林校领着方存看向主位的人,“本名江枫,A大中文系毕业的,你也了解吧?”
方存向江枫点头致意,“久仰。”
江枫在被介绍后起身,也向不便绕过圆桌走来的方存微微颔首,道:“这位是方教授?”江枫看向林校。
“是,心理学教授,”说着,林校拍拍方存的肩,环视一桌人,似是骄傲的样子,“最近几年也是小有成就啊。”
方存摆摆手:“没那么夸张。”
得,今儿个自己被带来,不仅得应酬,还要被展览。
也是无奈了。
饭局在一堆政治见解、人才吹嘘和杯盏的你来我往中客气地进行下去,气氛虽热烈,但终是少了些亲近。
不过这些人也是不好亲近。
方存这样想着,默默看着桌上这些假客气、假和气的人,猛地觉得,自己果然还是适合和研究资料打交道--与人打交道太累。说来也好笑,都是步入中年的人了,对应酬这种东西还是排斥得很--只能呆坐着,因为还要工作,就都不能喝。
但是,似乎还有一个人,也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可因为是主角,只能被不停敬酒。
杯盏起落的间隙,江枫像是感觉到了方存观察的目光,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手足无措地被某个局长敬了酒。
方存看乐了,不自觉地笑起来。
万幸,酒桌上多是有家室的人,也不好回得太晚,十点刚过便散了。走出饭店门口,林治军为其他人打了车,然后带着酒气吩咐:
“老方,你没喝酒,送送江作家。”
行,方存意识到今天酒局上,自己的第三个任务--担任司机。
方存无奈地叹口气,任凭林治军招呼着江枫坐上了自己的车。
将车开上路,两个此前没有太多交集的人也不知道聊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聊天,但就任由空气安静下去,也挺可怕的。于是,方存搜肠刮肚,总算找了个不那么生硬的话题:
“林校平时挺斯文的,就是这次江作家来了,他……比较激动。”
“嗯。”副驾上的人抱着双臂垂着头,沉沉应了声,似乎并不太感兴趣。
好吧,也只是比“今天菜不错”稍微不生硬,那么,一点。
车内又重回安静。
片刻之后,方存自觉找到了两人都了解的话题,稍稍组织了下语言,努力显得不那么客套:
“江作家去过德国吗?”
身旁的人调整了坐姿,想坐正了聊天,维持下礼仪。奈何不胜酒力,只好微靠着车窗,偏过脸说:
“年轻时去过。方教授也是?”
“嗯。去那边深造过几年。不知道江作家对那边感觉怎么样?”
“方教授似乎很喜欢?”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那边虽然是他乡,倒也并不排斥……前一阵子有幸读过江作家的《旅人》,很喜欢里面对德国风土人情的描写,便想着与作者本人交流交流。”方存露出笑容,不带谄媚,反倒有些青年人的诚挚。
“《旅人》……”江枫靠着车窗,低垂着视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但更像是在回忆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片刻后,继续说,“年轻时写的,让方教授笑话了。”末了,仿佛是为曾经的自己羞愧般,轻轻笑了下。
路灯的光影在江枫脸上反复映现,许是因为略笑着的缘故,竟令人生出那人逆着光阴,一步步退回年轻模样的错觉。
年轻时,大抵会是一副潇洒随性,却又不失温和教养的样子。
也真是个妙人。
方存这样想着,恍然觉得自己以前也如此评价过一个人。
真的,而且,是很久以前。
久到都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
车开到了门口,方存有些担心半醉的江枫,下车陪着他进了家门,正转身欲走时,江枫叫住了他,然后急匆匆地跑进客厅,取了纸笔,写下号码,递了过去。
“今天认识方教授,真心觉得方教授是个有趣的人,不知道愿不愿意交个朋友?”
“荣幸。”方存接下纸,当即拨了过去,听到对方手机响了后便挂断,算是存了自己的号码。接着伸出手,做了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鄙人方存,A大心理学教授。”
“江枫,作家。很高兴认识方教授。”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如果小可爱们有关于文章的讨论,请放在评论区吧,小易大部分都会看的。多多益善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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