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萤》必栗香

7、蕾丝

　　凌川拆开姜洛送的礼物，是一副滑雪镜。

　　她立马给姜洛去电。

　　“收到你的礼物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一边放着免提，一边开始试戴，大小挺合适的。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还给你报了滑雪课，我陪你一起去。”

　　凌川惊喜极了。她本来就有学滑雪的打算，但一直拖延着没有去。

　　寒假的时候，姜洛一个人背个双肩包就出国旅游去了。她辅导员请了个假。现在开学已经一周多了，她不得不回来了。

　　凌川去机场接她，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去去。有热情的粉丝给不知名小偶像接机的，有异国恋情侣依依不舍道别的……很多接机的人要么拿了个接机牌，要么抱了束鲜花。只有凌川两手空空，悠闲得像来机场散步的。

　　人群中，一个穿着T恤衫工装裤的女孩朝凌川挥挥手。

　　“你穿这样出去会冷的。”凌川笑着回应姜洛。

　　“才从热带回来，没来得及买新衣服呢。”姜洛晒黑了一点点，笑得健康又开朗。她仍然背着一个双肩包，没有过多的行李。凌川觉得她好像是一个随时可以起飞的鸟。

　　姐妹的聚会，谈话一直围绕着彼此的生活展开，不过这一次，凌川不再去问姜洛的感情生活，她觉得姜洛这种风一样的女子似乎暂时不需要一段爱情。

　　回到家时，走廊的灯还留着。父母因为忙着生意，常年都是不在家的。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她一个人过。今年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她。

　　果然，她一上楼，那个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怕是她一进门就关注她的动向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楼下传来李奶奶的声音。

　　“小川回来啦？今天你的生日……”

　　“砰！”一道关门的声音响起。

　　李奶奶话音未落，凌川就被凌岚一把拉进房间。

　　凌川背靠在冰冷的门上，抬头望着呼吸急促的凌岚，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凌岚捏着凌川纤细柔软的手腕，舍不得放开。即便再舍不得放开，他还是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开口：“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答复。”

　　“答复？”凌川伸出手，作势要钩住他的脖子，却在面前人呼吸一窒时堪堪停手，只用指尖划过他的下巴。

　　看着凌岚毫无招架之力地红了脸，凌川满意地轻笑出声，她抬起头对着凌岚笑道：“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凌岚松开右手，一条蓝色的闪蝶项链挂在他的手指上。璀璨夺目的蓝色翅膀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流光溢彩，只是再也不能起飞了。

　　“喜欢吗？”

　　“嗯……好好看啊。可惜我没有戴首饰的习惯。”

　　“足够好看的首饰会让你喜欢戴的。”

　　“不戴，我不想戴就不戴。”

　　……

　　“好，你不喜欢，就不戴。”凌岚收起项链，不知所措。看样子她不满意这份礼物。

　　“抱歉，我的礼物没让你满意。”

　　“也许，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份礼物。”凌川上前一步，捉住凌岚的右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分开，直到二人的手互相扣住。那条项链在二人手心的温度下已经被捂热了。

　　“你要我给你答复，这就是我的答复。”

　　凌岚看着面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

　　“好，这是你说的，说了可就不能收回了。”凌岚一把抱住这具柔软的身体，从刚开始的紧张慌乱，到后面的欣喜，他越抱越紧，生怕是在做梦。

　　“好啊。”凌川轻轻地抚摸他的背，以示安慰。

　　“你作为我的生日礼物，我很满意。”凌川拿起凌岚的一只手，开始她深情的告白。

　　“认出你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你。刚开始你一点都不敢靠近我，我其实很受伤。我后面做的那些，一开始只是为了捉弄你，后来我越来越关注你的反应。我慢慢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关心你。我承认，我一开始靠近你的目的不够纯洁，相信你也知道了。可是我真的只对你有那种特殊的感觉，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懂我，我们是一样的人……感谢你也喜欢我。”

　　说完这些，凌川拿起凌岚的手，在他手心留下一个温柔的吻。随后坚定不移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想起自己还私藏着她的东西，他立马无地自容。她居然这么坦诚！往日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想必她之前也很纠结，才会时退时近，摇摆不定。

　　凌岚早就猜到她靠近自己只是为了气气凌海风。可是后面很久，她都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原来她的内心是如此煎熬。凌岚心疼她的同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喜欢的人主动坦白她的内心，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个好的开头。

　　他的手心发烫，终于情难自抑，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没有资格说喜欢你，我的存在伤害了你。对不起……”凌岚轻轻触摸凌川的脸庞，往日不敢做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不觉得生疏，就像自己偷偷排练过许多次一样。

　　凌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将凌川拥入怀中，他向凌川承诺：“你不用再纠结，也不用担心。有些事情也不用去想，全都交给我吧，我会快点成长起来。”

　　“好哇。”凌川听着他的自白，用脸蹭了蹭他的头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那今天，就是我们的第一天！”到底是二十岁的年轻男孩，根本掩饰不了攻破难题后的喜悦。

　　“好啊，第一天。”

　　凌岚眼神发热，不知道开始想些什么。凌川觉得今天差不多了，温柔地开口：“阿岚，今天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送你。”

　　十米不到的距离，有什么好送的？凌川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不止很有礼貌，也很有傻气。

　　“不用了。”

　　凌川说着，已经拧开了房门。她勾起凌川右手里的项链，悠悠然道：“这个我收下了，就当作……我的回礼好不好？”

　　“什么回礼？”望着凌川逐渐远去的身影，凌岚仍旧不明所以。

　　“我的东西，不是还在你那里?”凌川巧笑嫣然，却语出惊人。

　　她的东西……一套纯白色蕾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顿时喉咙干涩，本来有什么话要说，现在也忘得一干二净。

　　第一次，是一件容易让人混淆的白色T恤，收错了也说得过去。第二次……第三次……他不是傻子，那明明就是她故意的！那天晚上他找她对峙，却没有什么结果，还偷听到凌海风对她的告诫，他什么都明白了。

　　她到底是在捉弄他，还是在试探他？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毕竟今天，是他们的第一天。这个夜晚，他满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