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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   那是很多年以前,我爹还在北方欢乐的准备打董卓,阿翊和阿匡还是桃子脸易揉捏很听我话的小正太,我们住的地方还是不远处有条河的舒县周家南大宅,大哥还是习惯把我当玩具玩,公瑾还是习惯性的让他换个弟弟以外的东西当玩具。
      大概有人想说你看你公瑾哥还是很疼你的果然是长X如……
      事实上一般流程是这样的:大哥拿我当玩具→公瑾劝阻→劝阻未遂→他们一起拿我当玩具。
      谁敢说他们不是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天生一对我去拆谁家房子。
      每个人都曾经纯洁过,所以当年我还不明白不能为了一卷竹简就在房内情形未知敲门没有应声的状况下贸然推门——哪怕那个竹简上有今天的功课。经常看狗血小说伦理剧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开门很可能撞见不该撞见的事。
      我运气比较好,没有撞到活春宫或者出浴图这种跳进长江也洗不清的场景,我撞到了两个人在接吻,一个是我哥,一个是他义弟。我可以发誓我真没看清楚,身体先于我的思想做出了反应,等我想起来刚才忘了把门带上的时候,已经跑到大院的另一头了。
      但愿他们在做比接吻更进一步的事之前能发现门没有关。
      从此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在有十足把握确定屋里没有人之前,不敲到里面应声绝不推门更不能听墙角——生活就像落下竹简的房间,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下一刻将看到什么。
      就像我们永远不会提前知道什么时候要披麻戴孝。
      大哥其实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十七岁就成为一家之主打拼天下,很少有人能做得比他更好。我终于结束了作为一个玩具的兼职,他当时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跟袁术扯皮,没有玩的心情。
      我爹说过,袁术袁公路这个人,不守信。袁术再次提供了证明这句话的有力证据。
      许官,背诺;再许官,再背诺;至于我爹的旧部,更是口口声声说要还却死活攥在手上。
      再一次听闻他跟人说要是孙伯符是我儿子就好了的时候,大哥一脚踹到了几案全副披挂直奔阳翟侯府。
      我本以为他会果断的当众表演小霸王的怒火,持剑进府对袁术怒吼老子以后再不陪你玩了人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没想到他果断的祭出了对付娘的绝招,你不给是吧?你不给我就装可怜 哭给你看,哭到你答应为止。
      这招出乎意料的有效果,两轮过后,袁公路同意了放归程老将军他们,还把爹的一干部曲也还了回来。
      哥,你熊的。
      在袁公路从大哥的演技中回过味来之前,我们打点好行李,飞速往南赶。
      南行的记忆是一段模糊的黑白剪影,唯一鲜明的色彩是最前方的白马赤袍银甲,火红的大氅逆风舞动,仿佛多年后江面上的连天烈焰。
      如此耀眼,如此遥远。
      我承认我文艺了,事实的真相是因为我哥老是跑得很快所以看起来很远……跟着他跑路时很有鸭梨你们明白的。
      有年我在跑去巡查的时候又看到了那样的一身赤袍银甲红披风,连底下的兵也一溜的红袍,立马叫人把那家伙叫来准备教育他COS,尤其是COS我哥不是在军营可以随便玩的。
      然后我看到了阿蒙一脸纯良的对我笑。
      我果断的叫人把他叉下去增部曲打丹杨。
      丹杨是个很值得提的地方,最早刚往南跑路的时候,丹杨太守是还我的娘舅,估计走到半途袁公路他醒过味来了,迅速的撤人让新官上任。
      四世三公世家嫡子神马的,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你看袁公路他就不八卦,他要不是不八卦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人事调动。
      新任的太守名叫周尚,他有个侄子叫周瑜。
      大哥写了一封信,公瑾带来了一堆兵马粮草,丝毫没有那些不是自家东西的自觉。
      他们就是同流合污的土匪两名我早该明白的。
      那俩在上演久别重逢拥抱锤肩,程老将军低气压,黄老将军看天,韩老将军转身检视军容。
      我默默的将竹简遮在眼睛前面,闪光弹神马的最缺爱了。
      别问我哪里来的竹简。这种东西必须要随身携带,可以记事可以吐槽可以遮阳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捏。
      前面说过大哥骑马跑得特快,所以人们纷纷传说虞翻虞仲翔是不是有什么日行一千里夜行八百里的轻身功夫,因为他总是能在大哥带着几个随从偷偷跑出去打猎或者打人的时候准确的找到并且孜孜不倦苦口婆心的劝他回来。
      鉴于修行的是神行术而不是追踪术,哪怕虞仲翔他能日行万里,也不是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准确的找到人的。
      有人会感谢那位当年没传他追踪术的传说中的高人。
      某天下午大哥按照惯例偷溜出去,按照惯例,他回来的时候应该喜气洋洋的带着几只不幸的动物或者几个倒霉的人头。这次不但没带些什么回来,反而少了些东西。
      情况是这样的,大哥他当时头盔不见了,发髻散了一半,身甲和护肩扔马背上,戎衣上还不少裂口。程老将军和黄老将军跟在他后面,这次是两团低气压。
      这样子还真像是……被劫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高效的、暴力的土匪,一向只有我哥劫人没有别人劫他的。
      他被人劫了。
      这绝对是大新闻。
      面对这种大新闻,我实在难以抑制内心蠢蠢欲动的八卦之魂,跟着大哥追问你是不是真的被劫了你怎么会被人劫呢到底是哪位英雄怎么了不起一定要介绍一下话说人家是劫财了还是劫色了看你这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样子比较像是被劫色了你怎么不理我你该不是真的被人劫色了吧。
      大哥面无表情的走到大帐前,往我后脑勺上招呼了一巴掌,掀帘进去了。
      我捂着头回身看依旧低气压满头黑线的两位老将军,相对无言。
      过了半盏茶时间,我揉揉后脑勺,问两位低气压云团我哥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是真被人劫色了到底谁那么没眼力见啊。
      两位老将军还没说话,我后脑勺上又挨了一下狠的。
      大哥他换好衣服梳好头发出来了。
      那个没眼力见的英雄,他姓太史,名慈,字子义,当时在刘繇手下干活,是个单挑高手。
      下午发生的其实是个纯洁的,某位单挑高手见敌方主帅落单试图生擒再发展成一对一单练最后不分胜负的故事。
      至于单练为什么会弄成那样,我摸摸后脑勺上的包,还是没敢去问。
      大哥之所以能成为主帅,重点在于他擅长单挑更擅长群殴,后来的某次群殴中,他顺利的把太史子义抓了来。在经过了一番我要回家喊人给我六十天我信你你早去早回在众人面前拍肩抚背依依惜别的狗血剧情后,他顺利的上了贼船,正式成为一名正规土匪。
      子义他其实是个好人,真的。
      虽然武力值高了点,但在这个土匪窝中,他真是难得的好人。

      先不提后来子义从不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表露出类似于“这倒霉孩子一点不像他哥”的意思,也不提他从来不会假装醉酒无视我或者干脆跟我对着干。
      就冲着他能把大哥揍得那么狼狈,我就必须得说一句:子义是个好人,不解释。他做到了我从小就开始幻想却始终未遂的事。
      有人说祖郎也能做到这一点?
      在这里提祖郎的统统叉出去,子义跟大哥单挑那叫人民内部矛盾,祖郎那叫趁人之危欺负孤儿寡母——哪怕是我大哥打上门的也是欺负孤儿寡母。
      好吧,按大哥的说法,那是没打赢,不是打输了。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两者的差别。
      再其实,除了土匪祖郎和好人子义,还有人做到了那件事,还超额完成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承认他们是好人。
      我说过,大哥他老是跑得很快;我还说过,虞仲翔没学追踪术不是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逮到人的。
      那天艳阳高照,是个打猎的好日子。许贡家的门客也那么想。
      我看了看大哥脸上的伤,趁他还没醒悄悄藏起了所有的镜子;过了一会,我再看看他脸上的伤,决定把有反光面的金属物体都藏起来。
      要是一边面对一帮嘤嘤嘤的大老爷们,一边面对一个因为被毁容而抓狂的兄长,我想我一定会疯的。
      我忘了一件事。
      会反光的不止有金属,还有水。
      大乔去喂药的时候,大哥终于在汤药的反光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等我再次过去的时候,他让人把自己的伤裹得异常严实,伤口是一点看不到了,脸——也基本看不到了。
      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木乃伊归来的,真的没有。
      他顶着那个诡异的造型让人把子布他们叫来,顶着那个诡异的造型把我托付给了他们,再把江东托付给了我。
      其实当时我想说,哥你不是李夫人他们也不是孝武皇帝,你不需要在交待遗言的时候不让他们看脸的,而且你刚才明明还因为一切反光金属物体被藏起来而给我后脑勺招呼了力道十足的一记,怎么也不像需要交待遗言的样子,做人要乐观啊。
      其他人一脸悲切的退下后,大哥异常郁闷的对着刚刚从我这里缴获的镜子吐槽:我的脸居然成这样了,以后大家要是讲到孙策,就不再是江东那个孙郎,而是江东那个刀疤男,我的形象啊,连形象都没了还怎么建功立业,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果断的冲上去抢镜子劝阻他这种毫无必要的轻生思想,大哥你要冷静啊主公不是靠脸吃饭的是靠内涵吃饭的就算你毁容了大家也不会嫌弃你的不会因为这个另投他乡的你不能因为这么神兽的原因扔下江东这个摊子给我啊我是你亲弟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这么压榨自己弟弟的。
      大哥跟摸小狗似的摸我的头,千载难逢的语气温柔——虽然我至今仍然怀疑他是脸上有伤没法不温柔:我自己的伤我还不清楚,虽然你打架不如我可是你管家比我强,江东就交给你了,管不好小心你哥我回来揍你。
      管不好就回来揍我。
      哥你怎么临了了都不肯改掉喜欢骗我的毛病。
      每当我回想那一天,都忍不住嘀咕,大哥你说你是乌鸦嘴呢还是乌鸦嘴呢还是乌鸦嘴呢?你说你不如死了算了就真的去死了,你说我打架不如你我就……算了,这么丢脸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不就是没打赢,切记,是没打赢,不是打输了!!!
      几年后,当我跟公瑾念叨当年大哥那不着调的临终感言,他听完就试图起身出去,我脑子一个激灵,扑上去死命把他按住,喊公瑾你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我哥说的话再坑爹你去挖坟鞭尸也是不对的再说他埋得那么远过去很不方便的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去他牌位前骂骂就好了不对我没有叫你去烧灵堂啊你千万别那么想做事要冷静啊……
      不带喘的说完那串劝诫的话,我歇下来努力往肺里打气,期间公瑾企图挣扎出去几次,由于他不敢用劲和我的努力镇压,均未遂。
      然后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最最熟悉的脸。
      老孙家最美貌最威武不解释的压寨夫人,我亲娘。
      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公瑾黑线,其实我只是想起来开门。
      我石化。
      哥你祥瑞我,你不能这么祥瑞我。
      公瑾使眼色。这是要我去解释?可是这种误会你去解释会比较有可信度,好吧,你要是不方便解释那还是我去说吧。
      我迅速的调整出最乖巧最无辜的表情,笑出酒窝眼泪汪汪的望着我爹的压寨夫人。
      娘,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我努力证明刚才只是一个误会我们真的没什么娘你千万不要多想,越解释她脸越黑,等解释完,已经是乌云罩顶,扔下一段我把公瑾当儿子你也要把他当你亲哥的话,带着强力低气压飘走了。
      我捏着竹简欲哭无泪,扭头看另外一位当事人。
      公瑾继续黑线,太夫人早就到了至尊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一开始她真的没有误会。
      原来他使眼色是叫我不要乱说话……你说你在这种紧要关头玩什么心灵相通我意你心知的默契啊,我们没有这东西的你知不知道,难道忘了从小到大你这么跟我串供骗我娘就从来没有成功过的。
      我捏着竹简彻底石化。
      在我娘看来,这是一场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完美诠释。
      在公瑾看来,这是一场沟通不良脑补过度脑回路扭曲造成的杯具。
      不过他肯定不知道,从小到大串供都不成功还有一个原因。
      那个原因叫:知子莫若母。
      在我看来,那是一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想的最佳证明。
      我再没跟人提起我哥那坑爹的临终感言,的确,我非常想找人吐槽,但大哥的祥瑞实在太给力了,总是能让我无语问苍天。
      这世界上有竹简这东西,真是太好了。

      当时娘一定忘了公瑾来这里见她的最初目的:讨论要不要把阿绍送去给北边的曹孟德当人质。
      一个完全不需要讨论的问题。
      于公,这么跌份的事坚决不能做也没必要做。于私,就更不能送了,阿翊阿匡已经那么大了不再桃子脸易揉捏听我话,周家的阿循路都走不稳,自家后宫更是一点动静没有,把阿绍送出去谁给我玩?如果曹孟德愿意把他家的黄须儿或者小尼桑控送过来交换——那也是坚决不能换的。
      如果不换,曹孟德可能会来打架,还未必会打输;如果换了……
      吕子衡会脉脉无言的对着我腹诽,孙伯海会演示什么叫言简意赅怨念甚远的吐槽,虞仲翔会从装醉不理我进化到借酒装疯。
      这些都不算什么。不就是你不像你哥你弟才像你哥我们其实比较喜欢你弟为啥你哥死那么早嘤嘤嘤为啥你就不像你哥的死循环嘛。
      我早习惯了。
      真正的重头戏如下:太史慈将兵救幼主,周公瑾怒烧吴侯府。
      这才是具有大规模杀伤力和广泛威慑力的假想,自从我把公瑾处在暴走状态下对质子事件的言论放出去后,就再没人敢对此啰嗦一句。在可能跟曹孟德打和一定会被公瑾烧房子之间,大家都明智的选择的前者。
      至于子义,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就是默默在南方带兵,要是有人觉得公瑾的武力值不够给力不需要担心,我完全不介意把子义专门叫回来跟他单挑。当然,假如我把阿绍送出去,大概就不需要叫了,他会自己过来的。
      前面我说过子义是个好人?
      那是我梦游的时候写到竹简上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那句话的完整版是这样的,子义他曾经是个好人,现在也可以算个好人——在土匪窝里。
      其实祖郎也是个好人。
      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祖郎他做到了我梦想了很多年却一直只是个梦想的事——欺负我哥,都说了那叫趁人之危欺负孤儿寡母,哪怕是梦游的时候写上去的也是声明过了。
      大哥你绝不能因为这个祥瑞我。
      打刘繇的时候,我跑丢了。
      如果这是一部小言,在敌人的剑锋离我一尺一寸一分时,会有一个美貌少女从隐蔽的角落扑上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我挡剑,然后躺在我怀里长篇大论作生离死别或者伪·生离死别状;如果这是一部神话,在敌人的枪尖里我的心口只有零点零一寸时,我身上会陡然放出金光让枪再也无法前递,然后天上会想起一个飘渺庄严的声音响起:某某,孙仲谋乃真命天子金乌下凡,你不可伤他;如果这是一部武侠,在敌人的箭头距我的眉间只有一瞬时,会有一枝羽箭或石块打落那支必中的箭,然后我回头时会看到一个红袍银甲的将军骑着白色的骏马站在身后。
      可惜这只是一段写在竹简上的回忆录,没有生死一瞬没有美人没有天神护体更没有骑着白马的红衣将军。只有一个骑着骊驹看起来很正直的青年找到我,跟我说其实我跑错方向了这里别说敌军,连敌马都是迷路来的。
      那个看起来很正直的青年叫祖郎,标标准准的前山贼现大哥属下正规土匪,比我们家绝大多数人都更像一个好人。
      这真是个风中凌乱的世界。
      其实他能找到我,不算一个意外,似乎江东土匪窝里的人都有一种天赐的寻找自家大当家的的本领,所以后来我每次不小心跑错方向到敌方都会有人冲出来把我拽回去,当年他们也老是能在各种诡异而纷杂的状况下跟着虞仲翔的脚步找到我哥。
      在建安五年前,群众的传言中,虞仲翔不止学过神行术,还学过追踪术,或者干脆就是在脑内装了个“寻找讨逆将军”的传感雷达。
      大哥对此深表郁闷,他每次带着几个人偷溜出去进行打猎或者打人的娱乐活动时,虞仲翔总是会从一个想象不到的方向出现,带着一伙人沉痛的表示明府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江东为了我们你不能这样……
      这些娱乐活动最后都会变成群体聚会,别说是打猎打人了,连兔子都吓得不剩一只,真有兔子,大哥被围在正中间箭也只能射到自己人。
      对于一个精力过剩的人,这是多么残忍。
      大哥想了个主意,虞仲翔他口才很好,总能说得他缴械投降但笑不语,干脆放出去跟人斗嘴,也算物尽其用。
      但虞仲翔他口才真的很好。对于这种意图支开他的要求,严正表示自己是老孙家贵重物品不能轻易示人以免遭贼惦记。
      大哥顶着阳光灿烂的笑脸赞同,再顶着同样的笑脸打发他去会稽,和当时许多人一样开始了驻军镇守的生涯。
      也许他真的学过追踪术,谁知道呢?富春离这里,并不很近。
      虞仲翔这个人,爱说教多管事。终于有一句话可以像我证明其实大哥并不是个纯的乌鸦嘴或者预言家,你看这次他就说错了。
      因为从建安五年后,那句话就彻底失效。
      在建安五年,我哥还有一个倒霉催的计划,突袭许都抢天子。
      之所以说这是个倒霉催的计划并不是因为最后没能执行,而是这个计划最后被衍生出了匪夷所思的根本目的——比如说,大哥其实不是去抢天子,是去抢弟弟。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跟靠谱没有半点关系的传言,是在建安十三年。
      那年曹孟德想要来打架,那年大家都说干脆跟他混得了。
      那时候伯言还是我幕僚,面对我的郁闷愤怒恨,他表示大家尤其是那些世家,都觉得这是家庭伦理剧不宜插手。
      什么叫家庭伦理剧?
      至尊真的要听吗?
      赶紧说。
      伯言低头,慢慢说出了七个字:曹刘生子,孙仲谋。
      我的避雷针因瞬时电流过大而损坏。
      所以说世家子弟神马的,就是八卦的代名词。袁公路我错了,我当年不该为了你不八卦觉得你傻,这年头,拥有不八卦这种优良素质的好人早就几近绝迹了。
      子敬不是世家子弟,子敬是个好人,子敬私下说绝对不能跟曹操混。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子敬又淡定补充了一句:分家是个人自由,别说还没做亲子鉴定,哪怕真是当爹的也不能强迫已经进了别家宗谱的儿子。
      我默默捏竹简。
      鲁子敬我看错你了!
      我怒斩几案角,一个个不发威你们都不知道我是江东猛虎。
      公瑾你速度回来把意图冒充我爹的人叉出去!
      你们都觉得我跑题了?都觉得赤壁神马的和当年的抢天子一点关系没有?
      关系是这样的:曹刘生子孙仲谋→孙家老二那去了→被曹家养了→曹家没有那个年纪的孩子→曹孟德不小心把皇帝养死了拿那孩子顶包了。
      综上所述:我其实姓曹,刘伯和他其实姓孙。
      再综上:我哥当年谋划偷袭许都就是为了抢回自己的真·亲弟弟。
      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果然浩瀚过汪洋大海。
      人生就是躺在哪里都中枪。
      公瑾终于在我被八卦的群众打包去“认祖归宗”之前赶了回来,气象万千的表示把曹孟德叉出去不解释。
      很多年前,娱乐活动还包括去舒县那条小河抓鱼——准确来说是我哥跟公瑾去抓鱼,我被命令看衣服;那时每次烤鱼烤衣服,都能体现公瑾生火这项技能的熟练度已经是宗师级。
      曹孟德肯定不知道这件事,他也肯定不知道那个很久以后会叫赤壁的地方每年冬天都有东南风。
      赤壁为什么叫赤壁?因为它是红的。
      火红的红。
      那晚我站在江边,看着漫天焰火,撩起的尘烟遮住了月亮。
      我娘说她怀我哥的时候梦见了月亮掉到了肚子里。多不靠谱的梦多不靠谱的异象,要是月亮那么晃眼还需要油灯这个东西做什么,大家都日出而息日落而作好了。
      娘还说她怀我的时候梦见太阳掉到肚子里。
      结果后来我真成了一只三脚金乌鸦东海羲和她儿子——俗称天子。
      乌鸦嘴果然是会遗传的。
      从大家管我叫至尊开始,我每次看月亮,都会觉得我那不负责任的大哥在看我并且随时准备兑现诺言就等我出岔子好回来揍我。
      那天晚上我看不到月亮,只能看到前方血红的火焰,真像从袁公路家跑出来时前方飞扬的火红披风。
      有些人,只要你觉得他在,那他就一直都在。
      所以大哥祥瑞了我一辈子,前不久还放雷劈了我房子。
      你们要相信乌鸦嘴真的是会遗传的。
      所以谁再敢说我不是我娘亲生的都叉出去拖到死为止!
      很多年后,曹子桓又来了一趟,被伯言果断的叉了出去。这件事最后被写成了一本小说:《曹家的那些事:尼桑再看我一次(叁)》。壹和贰的主角分别是曹子修曹子桓和曹子桓曹子建。
      这是后话。
      当时我还不知道世界上可以有如此之多的神展开,也不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猫,才会问伯言那个看起来很正常的问题。
      为什么大家传言我姓曹的时候没有想过大哥怎么会传位给曹家的人?
      伯言低头,努力让表情维持在波澜不惊的状态。他们想过了。
      想过还这么编排?完全不考虑逻辑性。
      伯言继续低头。他们也考虑了。
      我默默捏竹简。那他们什么结论。
      伯言继续继续低头,一字一句。色。令。智。昏。
      这是一个抱错孩子的故事,这是一个伪·□□的故事,这是一个拱手河山讨你欢的故事。
      最后,这是一个BE。
      最后的最后,这是一部出版读物。
      我把竹简捏得咔咔响。
      流言止于智者。
      这句话就是一句话而已。娱乐很匮乏,大家很无聊,如今乱世不知道明天在哪里,流言作为一种传播广适应性强所需道具少的娱乐活动,是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的。所以一个流言往往会衍生出更多的流言,直到自成体系。
      神展开神马的,你们懂的。
      我很想把书的作者拉过来关小黑屋。
      嗯,绝对不会有爱死爱慕。
      伯言表示我晚了一步,作者们早就被拖出来关着了。
      谁干的?
      虞仲翔。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虞仲翔悄悄的摸到了流言制造组的窝点,成功逮捕作者数名,缴获竹简一屋。
      原来他真的会追踪术。
      问题是,他明明被发配去丹杨了,难道那个窝点在丹杨?
      伯言似乎不打算把头抬起来了。在建康,他抓完人就回去了。
      好吧,人家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堪比关云长家那匹超龄超负荷服役多年仍然精力无限的赤兔马,我不应该追究这种细节问题。
      于是我开始追究另外一个细节问题。
      伯言为啥要随身带着那几卷神展开的小说,难道他也觉得娱乐很匮乏很无聊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这次伯言终于抬头了。属下觉得至尊会想知道写了什么。
      当时他坐在下首看着我,眼睛很明亮。
      我的确想知道,无故被枪捅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枪实在是太杯具了。
      作为一个世家子弟,除了像袁公路那样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怪胎外,伯言算是很不八卦的。他一直很忙,没有斗鸡走狗寻欢作乐的少年岁月。流言能传到他那边,说明大家基本都知道了,公瑾子布他们,都知道了。
      但是没人通知我,虞仲翔悄悄把人逮了也没告诉我。
      要不然怎么说子明是个好人呢,他就没这个爱八卦的坏习惯。
      我又跑题了。
      再说那几个作者,公瑾子布他们一商量,都觉得堵不如疏,既然群众缺乏娱乐活动,就干脆物尽其用把他们关起来继续写小说好了,不日更五千不给吃饭。故事创意大纲以及各种流言,可以由江东群臣友情提供,总之枪不能对着自己人捅。
      一个月后,我看到了新书的样稿:金丝雀系列之董卓篇和曹操篇。
      所谓天子,就是天下的靶子。
      欲成人上之人,需中枪王之王。

      其实我刚对着这个题目很想说这料太过时了你们要与时俱进知道不,翻到后面发现最新的内容是刘琮,只能默默的把吐槽咽回肚子里。
      不过,金丝雀黄金笼子什么的……
      我放下竹简,狐疑的看着子敬。
      莫非大家觉得老大我挨的枪还不够多?
      子敬表示只要与江东无关,原则上不限制写作内容。
      口胡,那就不会提供大纲吗。
      于是我看到了他们提供的大纲。
      公瑾坚持要写就写曹刘那些不得不说的事,从十八路联军初见到青梅煮酒相敬如宾到最后兵戎相见;子布提议的颍川世家恩仇录大纲目前只讲述到三十年前,要等他全部说完后才能列入计划;子衡编了一份完整而离谱的剧情梗概,把江东以外所有有颜的和据说有颜的人都搞了拉郎配;伯言建议写曹孟德和袁本初那竹马竹马相爱相杀的狗血剧,并咬牙切齿的表示一定要把袁公路作为一个尼桑控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最终变态的炮灰加进去;子瑜很有兴致的八卦了荆州大族的恩怨情仇,最后表示他弟也牵扯在里面不要写了免得他弟一起中枪。
      最后子敬提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意见:写北方那只金丝雀和孟德家的铜雀台吧。
      掀几案,这都是些什么样的队友!
      我决定还是回去看从子明那收缴的书。
      那来自于虞仲翔缴获的一屋子竹简。
      全江东都知道,虞仲翔不喜欢我,他差不多用了一切能用的办法来避免跟我说话。但他跟子明关系不错,准确来说,也许他对跟我哥像的人都不坏。
      我知道又有人要说你怎么不像你哥其实你果然不是你爹娘亲生的吧。事实上大哥长得也不像我爹啊怎么就没人怀疑他不是亲生的。
      你看虞仲翔就从来没怀疑过这个问题,起码在当年我还跟着大哥见识战场时不止一次被人从敌方阵里捡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怀疑过这个问题。
      所以他继续留在江东没跑路。
      不过由于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最近几年他都比较闲。我曾经叫阿蒙去读书,那时起虞仲翔就没事从家里搬堆书给他看。
      包括上次那屋子竹简。
      当然这些竹简最后都到了我手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蒙这个难得的好人堕落到八卦的深渊里。
      至于我,我是东吴第一靶我怕什么?
      于是有了如下一幕。
      伯言在书房待着,被我一边看书一边打量到浑身不自在,行了一个标准姿势的礼后表示他家夫人七个月前生了个儿子他要申请休产假。
      我不想对这个理由发表任何评论。
      其实,我是一个好人。
      所以面对这个无力评价的请假原因,我还是准了他的假。
      我真没想小黑屋没想爱死爱慕,我只是有点无聊八卦心发作,谁让我看到竹简上说他跟公瑾像来着,难得不是我中枪不八卦下多不合算,结果这点八卦热情被伯言狠狠打击了。
      好不容易等公瑾从南郡回来一堆事交代好跟我述完职谈好话,我叫他留下当书房背景板盯着观察了半天。
      在我找到这两人很像的论据之前,公瑾终于绷不住,问我到底怎么了。
      孤听有人说你和伯言很像。
      公瑾扶额,至尊你是不是把那堆册子都看了?
      哪有?明明只看了三分之二。条件反射出卖自己后,我决定改个话题,再次问他伤咋样了,当主公的关心下属总没错吧。
      公瑾摆摆手表示那箭不算什么这么丢脸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以后大家见到他就想到他在江陵城下挨了一箭,接着非常无情的申请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整顿军纪准备出发打益州。
      我只是八卦一下公瑾你不能这样。跟伯言一样采取我不见你我就是不见你政策,不能这样子的。
      公瑾头上黑线跳动,仲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刚刚同意出兵的不是你自己吗?而且打完也是子敬守地盘我一样要回来的。
      他说他要回来的。
      要不怎么说公瑾跟我哥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呢,你看连这个毛病都是一样一样的,没事就喜欢骗我,并且至死不改。
      现在问我公瑾跟伯言到底像不像,我只能说:都是男的……
      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公瑾的样子,也记不太清楚伯言年轻时的样子。如果他们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分毫不差的认出来,但要在记忆里回想,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清晰影像。
      我甚至想不起我哥的模样。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幼节都会觉得他不像伯言像我哥,却说不出哪里不像哪里像。
      时间过得太久人老了记性不好就是这样的后果。假如我现在还能毫无误差的想起他们的长相,那我大概就不叫孙仲谋,而是叫吕子衡。
      那位姓吕名范字子衡的人,是我生平仅见的深度颜控。
      子衡当年有句名言:要娶最美的女人,要找最帅的主公。
      为了实践这句话,他先是向他年轻时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求婚成功,后面在寿春又带着一大家子跟了我哥。
      从这点看,他的人生再圆满不过。

      子衡有个爱好,花钱;还有个爱好,不让我花钱。
      这真是——杯具啊!
      我找了个机会跑去找大哥诉苦,沉痛的表示我真的不是乱花钱而是确实有很多地方要用钱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子衡他就是不肯给我钱哥你看看是不是支援我点我是你亲弟啊你不能有了棋友就忘了弟弟啊。
      大哥挑了下眉毛带着点笑意看着我,一句话不说。
      我抬手用袖子抹眼睛,继续作悲戚状:哥我知道你到处都要用钱我也不想让你为难的可是子衡他自己明明花钱花得很欢乐还要管我零花钱哥你不给我钱起码也要管管他花钱嘛以前住舒县的时候公瑾哥从来不这样对我的嘤嘤嘤……
      他揉揉太阳穴,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说子衡花的是自己的钱想用多少他都管不了,我要钱的话他现在手头也紧还有很多地方要用钱。
      不带这样的……
      我顿时真•悲戚了。
      大哥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笑得异常阳光无耻,教育我没钱就要自己去拿不要等着别人给。
      他在前面领路,我揉揉肩膀跟上。武力值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路不怎么熟,好像是往阳翟侯府。
      哥,你不是要去打劫袁公路吧?
      是光明正大的要钱,谁让他不把兵给我不把官封给我,不能去打劫也不能拿俸禄,当然得向他要钱。
      我默默思考这句话内在的逻辑关系,好像袁公路没有义务负责我的生活费。难道——那个包养的传闻是真的?
      大哥立马停住脚步回头,眯着眼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我惊恐的捂住嘴。
      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就是活生生的样板。
      东皇太一在上,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
      他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表示子衡管制我零花钱很好,可以让我多做点正事少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我无语泪双行。
      我活动下胳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幸好还能动。
      就是说错一句话哥你至于嘛。
      必须再强调一遍:武力值什么的,最讨厌了。
      事实证明我哥他确实还是我亲哥,在把我肩膀打肿的当天晚上就把跌打酒和零花钱一块送过来了。
      他一边搽跌打酒揉得我痛不欲生一边和蔼可亲的教育我以后少传播不靠谱的谣言再有下次哪怕我是他亲弟他也绝对不手下留情像今天这样随便拍我两下了事。
      我乖乖低着头一边喊疼一边唯维复诺诺。
      面对我哥,试图在武力上反抗是没有前途的,只能诚恳认同他的所有言论争取宽大处理。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子义。
      对,子义什么也不会说的。
      当哥的对弟弟各种蹂躏,一直是孙家传统。
      很久以前的孙家传统。
      类比于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多年的弟弟熬成哥。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没有熬多年这么可怕,但这并不能掩饰大哥对我常年欺压的行为。以至于我每每捏着阿翊那桃子脸,都会自动脑补大哥的缩小版,然后就很想很想把他蹂躏到嘤嘤嘤哭着跑开。
      不过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机会这么做了。
      他们俩长得真的很像,当时每个人都这么说。
      对于我来说,长得像没啥意义,阿翊从来没法欺压我更不会给我发零花钱。
      说到零花钱。我有个爱好,买衣服;还有个爱好,送人衣服。
      从这点看,我比子衡厚道多了。
      至于尺码不对头穿着不合身的问题……
      大家应该知道扒人衣服量尺寸是很不礼貌的,所以所有衣服都是按我的尺码做的。
      结果就是文武百官没一个穿出门的。
      这样其实挺好的,可以好好保管着以后跟孙子说:这是当年皇帝陛下还是吴侯的时候赏赐的衣服,虽然尺码不对,但你看看这多好的料子多好的做工啊……
      有一次公瑾很诚恳的给我提要求:不要再送衣服了,没一件合身的还塞满了他一个屋子,再发展下去他就得让人专门建一间仓库来放衣服。弄得大家纷纷猜测他在收集各种易燃品做可燃性实验,这是非常不低碳非常不利于和谐江东的新型社会建设的。下次还是送布料吧他家真的养得起裁缝的。
      阿蒙是个好人,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更换赏赐甚至预定的无理要求。他默默的腾了间仓库把我送的所有东西分门别类的打包放好,然后一起还给我……封条完好锁扣未动,无声的表示这些东西没一个能用的。
      我到底为什么要说阿蒙他是一个好人的?
      后来我决定吸取教训,与其等人退回来,不如我自己派人上门收货。
      我真的是一个好人的你们不用夸我的。
      再说说那个包养传闻。
      大哥借着搽跌打酒对我进行疼痛度不下于鞭挞的家庭暴力后,终于愿意对我的疑问做出官方解答。
      原话大意如下:这种不给兵不给人不给官许啥好处都食言到处打仗打赢不仅不给奖励还要背黑锅并且不肯放归爹的【划掉】后宫【划掉】的条件,会答应的人不是脑子有坑就是对袁公路有着无法言喻无法理解的森森的爱。
      我哥的脑子里大概没坑,所以我往另一个方向无法抑制的脑补下去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把脑补说出来,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我竟然真的说了。
      我不仅说了还表示哥你真的暗恋袁公路就要勇于承认,你跟二弟我说实话,我绝对不会告诉娘不会告诉舅舅不会告诉程老将军更不会告诉公瑾哥的,对,子衡伯海他们我也会瞒着的。我谁都不会说的哥你就老实交待了吧。
      然后大哥开始笑。
      在此声明所有表示我哥长得可美好了笑得可好看了他对人笑一下就能让人满脑袋荡漾的波浪线无心做事夜晚失眠之类的传闻——统统都是坑爹的。
      我认识他那么多年都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
      有人说我哥好笑语,这是实话。
      事实上不同状况下他不同笑容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的。
      比如现在这种皮笑肉不笑嘴笑眼不笑的,意思用两个字就可以简单的概括:杀气。
      我们家传说中的老祖宗曾经说过,兵之情主速。作为一个合格的、孝顺的后人,我很好的实践了那五个字。
      逃跑——未遂。
      我哥一向跑得可快了我早该明白的。
      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那天送来的满满一罐跌打酒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总之他是不需要带回去了。
      事实证明了暴力有时候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就算吐槽欲望膨胀得无以复加,我都一直没敢再对任何人提那个让我饱受皮肉之苦的脑补,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说。
      人在做,鬼在祥瑞。
      而且我也不知道对谁说,熟悉当年那点破事的人早就统统去陪我哥了。
      很多年前,有个看相的说:孙家的这些娃啊,好看是好看,就可惜都是寿夭之相。
      紧接着他看到了刚从房里出来的我,立马进入兴奋模式:这孩子面相真好,一看就能长寿,跟他兄弟都不一样。
      我差点把竹简摔在他脸上。
      先是咒我家集体短命再暗示我长得不像自家人所以会长命是什么意思!
      哪怕是现在我也必须要说,神棍什么的最讨厌了!
      如果有机会让我抽打那个神棍一百次,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但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不管是我大哥还是他那堆算不明白的桃花债,还是北边的曹孟德隔壁的刘玄德。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留到了所有人离开以后。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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