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一大早,临海市报警中心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喂,你好这里是临海市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接电话的是个声音非常甜美的妹子:“您家中有人被谋杀?哪请您把您的地址告诉我,另外请保持通话畅通,我们会派你所在辖区的警察去帮助你的!”
这本来是个非常不错的清晨,空气清新,天气不凉不热,既不是柳清最讨厌的晴天,也不是她次等讨厌的下雨天,是个灰蒙蒙的阴天。一直到晨跑完毕,柳清的心情都十分舒畅。
当看见身穿警服的人在自家进进出出的时候,柳清的整颗心都提到半空中,她想到了还藏在床下的“战利品”。如果被发现不知道要判几年,柳清皱着眉想着如果坦白从宽的话会不会少判几年。
“请问是柳小姐吗?”一个胖胖的警官走过来,看着脸色几番变化的柳清,努力组织力一下语言,尽量是自己的话变得柔和一点:“请您跟我往这边来,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
柳清跟着胖警官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屋里,面上惨白的跟纸一样,不敢抬头看,怕让人看出自己心中有鬼,低头望着自己的白球鞋,鞋带有点发黄了。
一直走到二楼书房门口,柳清才意识到出事的不是自己,那会是谁呢?其实心里已有推断但还是不敢确定:“警官,我能问一下是我父亲出事了吗?”
“是的,柳小姐请您节哀,你的父亲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抢救不及,现在已经确认没有生命体征了。”胖警官语速缓慢地说完了,等待着眼前这个惨白脸色的女人的嚎啕大哭声。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女人的哭声。
回头却看见面前的人,面色冷滞像是被冻僵了一般,眼圈底下微微的发红,就当胖警官以为她的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却发现比干净的眼泪更快流下的是污秽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柳清的黑色运动服上,消失无踪,只留下好像染了水渍似的痕迹,柳清低头望着衣服上的痕迹,脑海闪过很多画面,女人搂着小女孩在窗边看着落叶,满身酒气的男人对着女人拳打脚踢,小小的女孩被关在黑暗狭窄的房间里,最后的最后只剩下躺在白色床单上面色惨白的女人。
终于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像是要将这小半生的苦难和委屈都通过眼泪发泄出来。
胖警官被眼前这架势吓得有点蒙,见过这么多死者家属,第一次见边哭边流鼻血的主儿,就眼见着眼前这位鼻血越流越多,脸上原本就没有几分的血色随着鼻血的流动也越来也淡,就好似要把脸色的血色都流干似的,胖警官手忙脚乱的的从口袋中摸出纸巾一边递给柳清,一边指挥着柳清先仰起头把鼻血止住。
仰起头的柳清,很快就止住了鼻血,跟鼻血同时止住的还有眼泪,见柳清情绪稳定起来后胖警官才把人往屋里领。
一进屋,柳清就看见趴在满是鲜血地板上的柳父,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的睡衣,原本坐在身下的轮椅也被踢翻在地,像是发生了一次很剧烈的打斗,书架上的书都被打翻了。
在着满地狼藉之中,有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研究着,戴着手套的手中正拿着一本染血的辞典,正是昨天晚上柳父扔柳清用的那本词典,男人很认真的观察着上方的痕迹
“云平啊!这就是死者的女儿。”胖警官跟蹲着的男人介绍柳清:“去跟她了解了解情况吧。”
殷云平抬起头观察着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扎着高高的马尾,生的一张窄小的脸,可能是因为脸蛋窄小的原因所以显得眼睛格外大,鼻孔还塞着两团纸巾,脸上的汗水泪水跟血水混合在一起将碎发黏在脸蛋上,配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蛋,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狼狈和无助,十分的让人可怜。觉得有些眼熟。
此时的柳清并没有注意到眼前正在观察自己的目光,她静静的呆立原地望着地上的尸体。原本以为柳父死后,自己怎么着也得仰天大笑三声已示庆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了了,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似一直没长大一般。一直停留在那个懦弱胆小的十五岁。一切的挣扎只是笑话,其实她始终都被困在一张大网之中。
“柳小姐,你好!”殷云平打断了柳的思绪。“柳小姐,根据我们的现场调查,你父亲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的三点与五点之间,死因疑似是头部受重击,流血过多导致死亡。第一现场应该就在这间书房里,疑似凶器我们也找到了一件,除了这本辞典以外,应该还有一件锐器,正是那件锐器导致你父亲失血过多。”
柳清并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可是她眼里又没有他,似乎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根据你继母的证词,她说昨晚大约三点左右有听到您父亲的尖叫咆哮声,而据说那时你正在你父亲的书房之中,也就是第一现场,今早六点左右你又外出过,所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怀疑你跟你父亲的死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殷云平语速缓慢地说出自己的怀疑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目光也不似刚才那般呆滞,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就跟里面镶嵌着玻璃碴子一般,嘴角微微的下撇很是不屑的样子,殷云平越来越觉得柳清看着眼熟,但是总觉得那个名字就像跟梗在喉咙里的鱼刺一般吐不出来。
“好,我可以跟你们去警局。”
临海市成岛区辖区派出所的审问室里,柳清跟殷云平分坐在桌子的两旁,殷云平的背后的墙上贴着八个红色的威严正气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柳小姐,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在凌晨三点钟出现在你父亲的书房里。”殷云平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柳清说。
“我父亲叫去我谈话啊。”柳清面无表情的说。脸上的污秽已经洗净,露出惨白的脸色:“询问我,关于白天相亲的事啊!”
“那为什么会发生争吵呢!”殷云平言语带深意。
“注意你的措辞,我们并没有发生争吵,只是我父亲单方面的发火而已。”
“那就是说你因为与你父亲一语不合,所以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时的言语不和,而杀掉自己的父亲,你不觉得这很荒缪吗?”柳清反驳说。
“不只是一时的言语不合吧,柳小姐?”殷云平反问道:”“据你继母的证言说,你跟你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从小就深受他的虐待,一直对他十分怨恨,这个理由够吗?”
“呵,单凭我继母一个的证言就说我是杀人凶手,未免也太草率了吧!”柳清觉得这十分搞笑。
“那你的不在场证明呢?”
“没有,我并没有不在场证明。”柳清低头边玩自己的手指边说。
“所以你现在承认你杀人了。”殷云平语气加重了。
“我不承认。”柳清抬起头,原本的平静的脸上变得十分暴躁。
两人之间的对话陷入了僵局,审问室里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剑拨弩张。
“咚咚咚咚咚!”审判室的门被敲响了,殷云平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外面是胖警官,:“云平啊,辞典上的指印已经化验出来了,跟死者女儿的指纹基本吻合。另外在离死者家不远的垃圾桶内,我们发现一件染了血的白色裙子,经死者妻子的确认是死者女儿的睡衣。”
“你去把死者身上的那件睡衣送去好好化验一下上面的血迹,还有那件白裙子上的血迹都好好化验一下。”殷云平靠在墙上,眼角低垂,长长短短的睫毛交错在一起。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柳小姐有可能是凶手吗?”胖警官看他发呆的样子追问到。
“我还不敢确定。”殷云平回答胖警官说;“她并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她有充分的的杀人动机,可是?”
“可是什么?”胖警官追问。
“你拿过那本辞典吗?”殷云平望着胖警官说。
“拿过啊?”胖警官不解的说。
“这样拿呢?”殷云平做了一个弯曲的手势,大拇指跟其他并和在一起的四个拇指呈U状,“我注意了死者头部的伤口有两个,先是一个锐器击中的伤口,然后是一个钝角的伤口。”
“这证明死者是先被锐器打伤,然后才被辞典打中头部的。”胖警官回答说:“所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这可不是多此一举,没有后来的这一招不,我们怎么会把视线转移到柳清的身上呢!”
“柳清不是凶手?”
“这得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我有一个猜想只等化验结果出来了,就能证明是不是了。”殷云平将身子挺直,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审问室。
啦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