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世界》月隐龙鸣

17、不是归来

　　我们已经离开S城1个月了。3天前我们到达了L城。再两天是我们到达L城的第一次演出。传单已经发出去了，海报已经贴了。
　　亚克还是没回来，据说到那个工厂里做了工。在M村时，团长收了17岁的孤儿。他接替了亚克的工作。
　　米丽也没有消息。尤路坏心地说她被人抛弃后自杀了。路丝住进了米丽的房间。她现在已经和米丽过去一样受欢迎了。

　　我奇怪地环视四周，但是还是没发现团长。
　　如果是平时，团长早就在我们身边转悠了。他总是嫌我们做得不好，然后抱怨粮食的昂贵，我们总是浪费粮食之类。然而今天他却没有出现。有人恶意地猜测他是否已经死了。然后开怀地打趣道：“这个苛刻的老头终于死去了。让他去和死神讨价还价吧！”
　　另一个人也道：“你说他怎么死了呢？”
　　“噎死的。”一个人绕过来一本正经道，“被钱噎死的！”
　　团长是出了名的吝啬。要支付钱的时候，他总是一厘厘数得分毫不差。你最好小心些，他会趁你不注意，漏掉一些。如果漏掉了，你就只能自己垫上了，他永远不会承认。剧团的人私下叫他钱虫——只要是进了他口的钱，谁也夺不走，哪怕是死神。但是厌恶也没法子，在剧团里大多是出身贫寒、无家可归的人。剧团是他们唯一的容身之所，而这些微薄的收入也远远好过于行乞街头。
　　“有访客。”有人凑过来轻声说。于是大家都停了下来。访客不是新鲜事，但是是有访客能阻止团长来巡视他们（或者说看守他的钱财）实在是难得。
　　“我刚才瞧见布里若先生带了个人进了他的房间。”布里若是L城有名的商豪。最近似乎非常热中于戏剧。
　　“什么人？”
　　“莫非又是那些奇怪的生意？”经常有商人政客进到团长的房间。他们总是在那个房间里秘密地达成某种协议。这些协议看似都没什么，有些甚至还会亏本，可是精如团长却异常地欢天喜地。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人恍然明白了些什么，“那人长得好像安妮。”
　　为了剧团的盈利，在那之后剧团又经历了好几次换血，现在的成员大多都不知道安妮是谁了。也只有像玛西里夫人这样的老成员才会对此还有所反应，但也只是稍稍抱怨两句便没了话茬。其实我还是有一点期待的，虽然安妮本身并不讨人喜欢。

　　这时候团长的房间门开了。布里若先生站在门口和里面的人高声谈笑，他似乎对此次交易非常满意。门挡住了团长圆扁的身体。听他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语调，想必门后的他也是点头哈腰笑得不亦乐乎。
　　团长一路笑着带着布里若先生参观了剧团，并吩咐我将布里若先生送上车。于是我不得不提着布里若先生的小包，拿着他的长柄绅士拐，一路跟着他们听他们说一些乏味且难以理解的谈话。过了几十分钟，布里若先生才离开。
　　“真是愚蠢。”我惊讶地回望布里若先生。他看都没有看我，只是整了整衣领，回头对团长说道：“我很期待这次合作。”

　　送走了布里若先生，团长又领进一个人。那人穿着华丽，想来就是布里若先生推荐的人。那人的相貌确实有六、七分像安妮，只是气质完全不同。安妮虽然兴趣古怪，寡言少语，但是除非面对尤路或玛西里夫人的恶言相向，也决不会随便吐出刻薄的言语。而这个人浑身上下那种高傲的气质点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她扫视我们的眼神和姿态，就好像一名少校看着连鞋带都还没系好的列兵。
　　“来来，大家都聚过来。”团长一笑脸就皱地像朵老菊花。“看看谁回来了？嘿！是我们的小安妮！我们的安妮现在可……”
　　大家都很惊讶。没有人想到安妮会回来，更没人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团长的态度更令人称奇。原本对安妮不屑一顾的团长今日竟然也为安妮沾沾自喜起来了。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将我的剧本成功演出就可以了。”安妮头一昂，傲慢道，“布里若先生可是在这次合作上下了大本钱了。别因为你的愚蠢把事情搞砸。”团长的脸一白，冷笑道：“愚，愚蠢……是是，我们很愚蠢，好需要安妮小姐的多加协助。安妮小姐你要怎么我们就配合。啊，大家听着，安妮小姐，将要协助我们这次的演出。这段期间就要拜托安妮小姐了。”

作者有话说

　　本篇以主角“希望”视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