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篇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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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之后便是幸福，便是永恒，然却没想到，这却是一切变数的开端。
自从顾衫的婚事过后，我感觉周围好多人都不对劲，特别是他们在看我的眼神，或是讥讽，或是尴尬，却都带着蔑视。
我忍怒，好吧，大概是我自己太神经质了，也是这些都是错觉。
然，直到那天顾衫将我喊到一边，黑着脸问我是不是和季鸣清有什么的时候我彻底爆发了。
“是啊，我是季鸣清在一起，那又怎样？我觉得我和他在一起并不会碍到别人什么事罢。”我冷笑一声对顾衫说。
顾衫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悲哀：“芷笙，这就是你当初拒绝我的原因？”
“不是。”我飞快答道，看着顾衫可怜巴巴的样子，感觉好象很对不起他似的。
他扭过头，嗤之以鼻：“那么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他可以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不是我？”
“顾衫……”我伸手想要抱住他的肩，却被他给躲开了。
“谢芷笙，你一直都把我当白痴是吧？”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处处让着你你就真能拿我当猴耍？谢芷笙，你想得太美好了。”
听着他的话，我也怒了：“你爷爷的少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明知道我从来都没那种想法，自欺欺人很有意思么？”
他有些慌乱：“芷笙，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打断了他的话：“算了，顾衫，我们先冷静一下吧。再说了，你已经有了家室，做事别那么任性。”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把梓晴推给顾衫，只是为了堵住顾衫的口，让他不再纠缠我？我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几乎在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的时候，只有李越楼似乎对这件事一点看法都没有。这样让我感觉轻松多了，便也经常跟着他去办理案件，一心只想快点把肖颜的事处理完。
努力了几天，很快便有了新的进展。
肖颜和明国使节密谋时，也只有秦秋衍一人在场，待其他大人到场的时候那个使节已被当场正法，肖颜也被抓了起来。
这之后秦秋衍和兵部尚书张权到肖颜家里抄查，在那里发现了明王给肖颜的一封密函，里面的内容无一不显示着肖颜确与明国勾结的事实。
看来若想要知道所有实情，还得去张权府上去一趟才行。
一想到又要和张权那个老匹夫见面，不觉有些头疼。上次在皇宫里我被他给骂得狗血淋头，这次……唉。
李越楼见我顶着一张大便脸，冷冷地说你不愿去就算了，反正就算你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我跳起来说谁拖你后腿了？爷爷我今天就要去，你想怎样？
他未理我，径自离开。我摸摸鼻尖，也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到了张府，张权果然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在大厅里面等了一个时辰，也没人倒茶。
张权终于慢腾腾地从旁边走了出来，见了我和李越楼，冷嗤一声，道：“你们找我何事？”
李越楼恭敬道：“实不相瞒，下官奉皇上之命重查肖颜叛国一事。下官知道张大人对当时之事了解一二，所以还请张大人能实情相告。”
张权哼了一声：“那件事还有什么可查？再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翻查的意义？”
我翻了个白眼，想老家伙你不想说就直说呗，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最后在我俩的纠缠下，张权总算透露了当时的情况。
他说当时他和秦秋衍带人去抄查，开始翻遍了整个府邸都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最后还是秦秋衍料事如神，让人搭了竹梯爬到横梁上才发现了那封密函。
我和李越楼对视一眼，对张权说了句叨扰，便匆匆告辞。
我对李越楼说有问题，他点头，接着我的话。
秦秋衍为何一查便在横梁上找到密函，果然是他料事如神还是他早就知道密函在横梁上？
李越楼让我先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皇上，免得打草惊蛇。
我这些天忙着查案，都没时间回家，便决定晚上回去看看老爹，免得他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谁知我前脚刚跨进门，就看到爹举着三尺宽的竹板劈头盖脸朝我打来。
我一惊，忙跳到旁边，叫道：“爹，你撞到鬼了不成？没事揍我做什？”
爹大怒道：“你这个小畜生，在外面给老子丢尽了老脸！你学什么不好偏学别人跟男人胡搞在一起！你若是和那些伶人小官玩玩儿还好，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招惹大祭司！我今天大义灭亲，清理了你这个孽障！”
我听他这话心内大叫不好，原想爹这边能哄则哄，总得想办法瞒着，哪知这言传飞得比风还快，这么快就传到爹耳里了。
我心想反正这事迟早都会被捅出来，干脆承认了我也落得心安。
我“扑通”一声跪在爹面前，咬咬牙道：“爹，孩儿和季鸣清是认真的，孩儿不孝，不能让爹抱孙子，还请爹责罚。”说罢便闭了眼，任由爹处置。
爹也未想到我会承认得如此爽快，也不禁一愣，随即便是极怒，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好啊你，你倒是够爽快，还真没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不成？祖上出了你这种孽障，真是家门不幸啊！”
我只觉背上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然后便火辣辣的疼痛，似乎都能感觉到背上瞬间浮出来的红痕。
然而爹并未紧接着落下竹板，只冷着声音道：“这第一板，是打你的不知廉耻，败坏门风。”
我垂着头听着爹的责骂，不敢吭声。
随着第二下爹又说道：“第二板，是打你的不仁不义，忤逆不孝。”
第三下爹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发力比之前两下狠得多：“这第三板，是替你娘打的。”
我内心一震，拽紧了衣角。
“你知道你娘生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么？”
我摇头：“孩儿不知。”
爹道：“你娘走之前对我说过，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正常人。”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死咬住嘴唇才让自己不笑出声，虽然我知道娘的思维一向都很奇怪，只是没料到她在快死的时候都能说得这么惊悚。
“她说，这世间正常的人没几个。比如她，越是和自己亲近的人她越是对别人凶；再比如我，嘴硬得跟乌龟壳一样，心却比豆腐还软。所以她希望你能长成一个正常人，心明如镜，当断则断。”
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至今都还记得在我三岁的时候，娘抱着我问我长大后要做什么。
我那时还小，只道能像爹那样做个官必是威风得不得了，我遂对娘说我要做个大官。哪想娘挑挑眉，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说你小子敢学那个老东西当官我第一个剁了你！
我被娘吓得瘪嘴，想了想，小声说那我就去当个劫富济贫的侠客，结果还是被娘给驳了回去。
她说侠客都是些蒙着面穿着黑衣的怪人，侠客中有一半心理都有问题。
然后我问娘她以后想让我当什么。娘立刻弯起了眼角，在我脸颊上亲了亲，说，乖儿子，你以后什么也不要去当，就留在家里陪娘刺绣谈心，反正你爹有的是钱，让他养着咱娘儿俩就成。
后来我才知道，娘其实是怕她老了以后爹在外面胡闹，她一个在家太寂寞了，才想把我留在她身边陪她说话，陪她度过余生。
娘希望我做个正常人？说得简单，正常的人都很寂寞啊，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种耐得住寂寞的人。恐怕这一次，我得让她失望了。
我对着爹磕了三个头，道：“爹，像你这么厉害的人都不正常，那孩儿又怎能做得到？爹，孩儿不求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只求能和相爱之人平平淡淡走过一生。再说我与季鸣清已互立毒誓，别说是这辈子，就连下辈子，下下辈子，孩儿都已将它许给了季鸣清。还请爹能成全孩儿。”
爹怒目圆睁：“荒唐！男人之间说什么情爱之事？你若是执意要与那个人在一起，便不要再认我这个爹！”
我抬起头道：“爹你何苦为难我？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我管他是男是女，”我指着门外，说，“哪怕他就是门口的石狮子，我也心甘情愿。爹若是嫌他不能给孩儿生孩子，那孩儿马上到窑子里去买个姑娘给你生一大堆孙子来孝敬你……”
“啪”地一声，爹重重地甩了我一耳光，“畜生，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滚，你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踏进家门一步！”
我站起了身，软语道：“那好，我先在外面待几天，爹你在家好好休息，冷静冷静。等你想通了我再回来。”说罢再爹磕了几个响头，便退出门去。
我不敢去看爹此时的表情，特别是他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估计他都快爆炸了罢？
我无奈地笑，走在去祭司府的路上，季鸣清啊季鸣清，我对你已做到如此，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篇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