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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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华的心情好了，广告拍的也顺利多了，虽然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虽然还是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总算过关。
广告拍完已经不早了，回到公司拿了点东西，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直没吃饭，饿的有点晕晕乎乎，看见电梯门开了就进去，坐进去才发现是上去的，便懒洋洋的靠在墙角，电梯一直到18楼停下，门一开，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现在才下班，听说你的广告拍的不太顺利？”程铮看到她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
她笑得有些不太自然：“今天刚刚拍完。”
从18楼到1楼，莲华看着鲜红的数字一个一个的跳过去，才发现时间竟然可以过得如此的慢，她不敢看着程铮，只是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盯的久了，居然觉得有些头昏，大概是低血糖吧，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不吃早饭，快到中午的时候就会觉得头晕，袁鹰说这是低血糖，然后就会摸出准备好的糖果，甜甜的糖果含在口里，精神总会好很多。只可惜这里只有程铮，她也不会随身携带糖果。
终于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为什么这样急切，她也说不清，大约是电梯里的空气太污浊了，想透透气吧。却不想身后有人拉了她一把，她重心不稳，一个后仰便倒在来人的怀里。身后传来淡淡的香烟味道，她有些奇怪，程铮一向是不抽烟的。
她感觉的姿势的暧昧，立刻站了起来，低声问：“什么事情？”
他递过一张请帖，金灿灿的字晃的她眼睛发花：“对不起，那天我同事结婚，我答应她当伴娘。”她庆幸程铮的婚礼也是定在12月28号，这样隆重的婚礼她从来没见识过，万一红包送少了那可不好。
她接过请帖，转身就走。刚才看见有人经过，向这边望，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不想凭添事端。
外面很冷，一张口冷风便直往嘴里灌，饿了许久的胃终于开始反抗，一阵一阵的痉挛，她把大衣拢了拢，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一粒一粒，她抬起头，哦，下雨了。
一辆黑色的宝马靠着她停下来，车窗摇下，“要我送你吗？”
她摇着头，笑容惨淡，“不用了，我去那边吃饭。”她抬起手，指着前面的一家面馆。
“正好我也饿了。”程铮随意把车子停在路边。
她一向不喜欢这家面馆，面少菜少，唯一多的就是油，腻腻的飘了满满一碗，应该真的是饿了，她还是吃的很香，一口气，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便到了肚里，暖暖的，胃也舒服多了。
程铮没怎么动筷子，莲华想不通，他分明是吃过饭了，何必留下来陪她，这样想着，便觉得有些烦躁。
程铮还是没说话，莲华倒是先忍不住了，“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新娘子的婚纱漂亮吧！我以前就在想啊，我要是结婚，我就要去店子里面一件一件的试过去，然后让我老公拿着手机一张一张的拍下来。”
“对不起。”程铮把头埋进大衣领子里，以至于莲华看不清他说这话的表情。
莲华心里一颤，都这个时候了，他说这话算什么呢？胃里一阵翻腾，她连忙冲到洗手间，西里哗啦一阵，刚才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莲华出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一脚深一脚浅，有些踉跄。
“你没事吧？”程铮站起来扶她。
“没事，就有点恶心。”莲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正瞟着电视，好像是个很红的电视，曾听小路提起过，故事里的女孩刚分手便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找到前男友，柔弱的女总是喜欢哭，眼泪一串儿一串儿，前男友是铁了心的扮坏人，一根一根的烟接着抽，就是不回头看一眼女孩。莲华觉得有些冷，回过头看着程铮，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也怀孕了，怎么办？”
她看见程铮的瞳孔一点一点慢慢变大，而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挛缩，于是她说：“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他苦笑一下，付了钱，送她回家，桂花巷巷子窄，车开不进去，他下了车，坚持要送她。
雨还没停了，她一路小跑，他尾随其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多了，她想。巷子历史很久了，路还是青石板铺的，有些地方松动了，不小心踩上去溅起一脚的水，冷冰冰的。
送她到了门口，程铮突然问她“你真的怀孕了？”
“怎么可能，你用的都是好东西，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她关门，关住他一脸的期望。
倒了杯开水，小口的抿着，窗外，他还站着，雨淅淅沥沥，衣服已经湿了，紧紧的裹在身上，他瘦了。
她想起那个晚上，也是他送她回家，梧桐树下，他翩然而立，神采飞扬，而她眷恋于他手心的温暖，奋不顾身。
她关了灯，倒在摇椅上，老式的摇椅轻轻的摇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要倾诉什么，却又含糊不清。
她打了电话给高原：“我想请假。”
有些事情她必须花时间去抚平，比如父亲的死，比如程铮要结婚了。
第二天她睡到中午才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窗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原来昨天下的是雪籽。
好多年都没有下过雪了，突然看到，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她喜欢下雪，小时候可以打雪仗、堆雪人，即使长大了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也觉得开心。
她晃出房间，在院子里堆起雪人，冰凉的雪渗入掌心，叫人清醒。几个孩子追打着从院子旁经过，声音如银铃般动听，后面跟着一个人，哼着歌，声音越来越大，震动树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下来，落了那人一头，歌声嘎然而至，那人吐着舌头，对她微笑。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瑞雪兆丰年。
她也笑了，打了个招呼：“怎么，不用上班？”
陈明杰说：“上午一直在下雪，下午没什么事情，就想起了你？出去走走。”
那一句想你他说的自然，她听的心动，于是由着他牵手，沿着巷子慢慢的走，经过路口时，小吃店的老板探出头来，向他们挥挥手，笑容里有满满的亲切。
兴致来了，拉着陈明杰从城东晃到城西，夜了，固执的要上凤凰山，因为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晴，因为想看明天的日出，雪后的第一个日出。
两个人窝在汽车里，即使开着空调，依然挡不住窗外的寒冷，他如小说里的男主一样，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然后讲好听的笑话给给她听，她笑了，灿若莲花。
醒来的时候，太阳正在升起，红的似血，似要冲破一切阴霾。莲华推开车门，积雪还没融尽，一步一个脚印，深的浅的，前进的后退的，历历在目，她叫嚷着，招呼陈明杰出来。
突然觉得下腹一阵剧痛，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中听见有人在说话：“莲华，别走，别离开我。”
她想伸手，却没有一点力气，只得低低的说到：“你对我这样的好，我哪儿也不去。”话说完好像放下了千金的担子，于是又沉沉的睡去，无比踏实。
醒来的时候，全身又插满了管子，她想翻个身，牵动了腹部的肌肉，一阵刺痛如电流一般瞬间袭遍全身。
“别动。”说话的人是程铮，他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问：“为什么骗我？”
她不太明白他为何这样问，或者说她更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陈明杰。明明刚才他就在身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难道她弄错了？
“出什么事了？”她问。
“宫外孕，刚刚做了手术。”程铮固执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但她还是说：“你就要结婚了，不是吗？”
“可这孩子是程家的。”程铮的语气有些激动。
他总是这样任性，忍着痛她反诘：“你怎么知道孩子就是你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程铮退了一步，“不是我的，那是谁的，你和陈明杰的关系还真好啊，难怪刚才他一直握着你的手不放。”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看着程铮，腹部的伤口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想哭，可她还是忍住了，“是啊，他对我很好，现在以后对我都很好。”她像催眠一样，喃喃的念着，仿佛多说几遍她便会牢记在心，忘了过去。
“何止现在以后，以前也是啊！”程铮说话的时候面目有些扭曲，看得莲华心发慌。
“你不记得了，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曾经有人每天一束鲜花送你，结果你却把他当成送外卖的了，你不记得了吗？我告诉你，那个人叫陈明杰。知道为什么我追你吗，你那天坐错了位子，回去我就和陈明杰说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就是甩了他的人，所以我追你，就当是替他出气，而这些他一直都知道。”
她哭了，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下，其实她很想嚎啕大哭，可她不敢，这样会触动伤口的，于是她只能小声的哭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出去。”
程铮不再说话，他拿出一根烟，狠狠的吸着，半响，站起来，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宋莲华，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然后，摔门而出。
她目送他出门，没有挽留。他总是像个孩子，今天也是，他任性的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想让她生气，可她不生气，她一点也不。
他说他不爱她，可是，如果没有爱过，为什么每次牵她的手总是十指紧扣，如果没有，为什么每晚入睡他会轻声道声晚安。他曾经这样爱她，她如何没有感觉。
可是，他要结婚了，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小时候，父亲问她，希望未来的丈夫如何，她说，我要一个专心一意的男人。
可她却在他订婚的那天向他伸出手，是她先走错一步，她不怪他，她犯的错她自己承担。
哭的累了，闭上眼睛睡觉，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她在心里想。
醒来的时候，陈明杰坐在身边，好像做了个梦，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你以前见过你我吗？”
“见过的，我曾看见你爬在树上，你把手放在嘴边，要我不要出声，我还在想这是那家的捣蛋鬼，后来才知道，你是为了躲一场表演大会。每天早上我会在巷子口吃早餐，有时可以看到你骑自行车路过，你的车很旧，以至于我总在想那天你骑到这里自行车就坏了，然后我就可以载你过去。你还不知道吧，我和袁鹰一个寝室的，那天你来看他，他很忙，忙的没空陪你，他叫我带你逛逛校园，你却走了，留下很好吃的莲蓬，那时我想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要陪你看看校园，就当谢谢你的莲蓬。” 他娓娓到来，却丝毫不提某些事情。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曾经送她鲜花的男生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还记得曾经说过“你对我这样的好，我哪儿也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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