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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那情初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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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沁也未对商君盏见礼,笑着邀了二人落座。
“盏今日怎会得空来此处?”
“闲来无事,便与蓉...沈公子一同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想来盏是为陪沈公子而来的。”
“怎么不好看,”沈浣蓉抢道:“安沁姑娘可是我看过的最美的女子,比起公主小姐们丝毫不差!”
安沁歪头作思考状,半晌嫣然一笑,“看来沈公子果真是风流的很,哄人的本事教安沁领教了。”
沈浣蓉听了这话似乎很是骄傲,又把折扇打开来,边摇边对安沁眨眼,“那是,本公子的本事可不止这一点,等咱们相熟了你便能知晓。”
安沁又是一笑,并不开口反驳。
商君盏把剥好的荔枝放在沈浣蓉面前的盘子里,看着她一口一个的吃下去,脸上的表情宁静而满足,似乎周围已无他物。
安沁偏了头努力不去看,可是眼光偏偏又无法离开心中那人,每日里想了千遍百遍,好不容易盼了你来,然你的眼里心里却都已无我半分,那我这日夜的想念又是为了什么?
沈浣蓉琢磨着话也说了不少了,现在再提那件事应该不会显得唐突了吧?于是对着安沁堆笑道:“安沁姑娘,在下有一事请教。”
“沈公子不必客气,安沁定当知无不言。”
“呵呵,如此多谢姑娘。不知姑娘是否记得去年中秋之前在下也曾来过此处?”
怎么能不记得,安沁苦涩的想,那一次我便已发现他心中存了别人,只是一直抱着侥幸,怪只怪自己痴傻......
“姑娘?安沁姑娘?”
安沁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还在与人说话,见商君盏也正望着她,面上有些尴尬,稳了下心神答道:“公子倜傥风流,安沁自是记得的。”
沈浣蓉一喜,“那你是否也记得那日我对上了一对?”
“记得。呵呵,”安沁想是想起了当日的情形不由笑了出来,“公子那日......恩,甚是高才。”
沈浣蓉心里头一汗,那算是剽窃吧?“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见那出对之人?”说完见安沁与商君盏皆奇怪的盯着她,又补充到:“我的意思是说在下对那出对之人甚是仰慕,想请姑娘引见。”
“此事我与那人提过,那人只说有缘自会相见便未多说,我与那人也不十分熟识不好多言,还望沈公子见谅。”
“啊?这样啊......那便算了罢,呵呵,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安沁姑娘。”沈浣蓉有点失望,虽然已经基本否定了那人也是来自自己那一时空可心中对此还是有丝执念,如今连人面也不得见难免郁闷。
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商君盏见她已经怏怏的便领她出了满春院,安沁痴痴看着那如此着心的对沈浣蓉的背影,苦水流了满心。
商君盏与沈浣蓉走在大街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商君盏多日不见沈浣蓉,现在只觉只要能与她走在一起都是好的,看沈浣蓉左转右转的乐呵呵的跟着。两人一同进了一家饰物铺子,据商君盏说这家是京城的老字号,一般大家小姐的饰物都是在此置办的。沈浣蓉本身对这些冗繁的物什也不大上心,身上一般极少有佩戴的,前些日子收集完全是为了其折合钱银后的价值。
只随意看了看就要走,却听门外一声吆喝:“掌柜的,快把我们少爷前儿个定制的那支玉簪拿出来!”
那掌柜忙应了是去取。沈浣蓉本来要出门的步子收了回来,在铺子里等着这位气粗的大爷进门。一人打前,做小厮打扮,接着后面走进一位着烫金衣边的高个男子,却是高丞相之子高长风。
高长风进门见着商君盏也是一愣,赶紧见了礼。若说商君盏原本是并未与朝中任一派亲厚的,后来因着沈浣蓉的关系,私心里已把沈家当成自己岳丈的家,虽然至今未在朝事上有明显偏颇,但已有逐渐偏向沈相的趋势,今日在此遇到沈相死对头之子不说刁难,好脸色自是没有的,当下只虚应了一声便将人晾在了一边。
此时掌柜拿了那玉簪上来,通体的祖母绿玉石而制,纹饰华贵,顶端更嵌有一颗猫眼大的珍珠,甚是耀眼。沈浣蓉暗道一声败家子,却不曾想原先商君盏送与她耍玩的那些金饰件件都是不逊于此物的。
高长风拿了玉簪也不多留匆匆离去,沈浣蓉不经意瞥眼间看到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根白玉的簪子,上前拿来细看,样式极简单,只是滑溜溜的一支玉簪,没有任何纹样在上,然沈浣蓉却是一眼相中了它,“盏哥哥也送我一支玉簪吧!”
“唔,蓉儿何时对玉簪起了兴,以前送你的那些饰物也未见你佩戴。”
“这怎么一样,以前那些是我用来作跑路费的......”话说到一半自觉失言,躲开商君盏的视线闭了嘴。
商君盏心中早有疑问,却是一直没问,此时看着沈浣蓉躲闪的侧脸便是横了心说到:“那日我循着消息挨个找了那些典当过我送予你的金饰的当铺,却为何是半点你的踪迹也未寻得?”
沈浣蓉倒也不再躲闪,老实的回道:“上元那夜后我在京城扮作乞儿,每日里在城门处找机会把一些金饰混放入出城人的行囊里,好转移寻我的人的视线,然后等戒严松了些才伺机出了城。”看商君盏面色并未不愈才又说道:“那日我出城听得盏哥哥在后边的,险些没能逃脱。”
商君盏听她说完是既惊且怒,其中又夹杂着不可掩饰的心疼,“原来那日出城那乞儿竟是你,可恨我居然又一次没有认得你来!”说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愧疚,“枉我自喻精明,竟是着了蓉儿的道......只是蓉儿如此处心积虑想要逃离,不惜扮作乞儿与那等贱民混居一起,却不知是何事或是何人让你厌恶这临京城至此?”
沈浣蓉本听他称那些乞丐为贱民有点不舒服,又想他本是自小长在皇家,存着阶级观念也是正常事,便自己摇了摇头,抬眼对上商君盏的,“盏哥哥,我会离开并不是为了这里任何一个人,你只当我是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罢,此事我已与我爹说过,望盏哥哥也能忘了那一出。这跟簪子,”沈浣蓉将那玉簪放置两人眼前,“便作我两的一个凭证,只是不知盏哥哥可愿意将它赠予我?”说罢笑看着商君盏。
商君盏听出了她话中含义,只觉幸福来的太快,快得他措手不及,慌忙把沈浣蓉的手连着那玉簪一齐握至胸前,颤声道:“愿,愿,你可知我盼这一日盼得日日担惊夜夜受怕,怕蓉儿终是不肯接受我,唯恐蓉儿有一日遇上中意的男子眼中便再也容不得我......”
沈浣蓉望着眼前言语无错的大昭六皇子,忽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如我日后仍不能将心交与他,那是不是会伤害到他,甚而比现在拒绝来的更加严重,他若知晓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能不能给他想要的情他又将情何以堪......
商君盏并不知她所想,见沈浣蓉“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笑得竟有些许的羞涩,拿起沈浣蓉手中的白玉簪轻轻插入她的发中,细细端详了会儿,忽觉得这玉簪是如此的好看,胜过那千万的珠宝,眼中似是只能容下这白玉簪的光耀。
沈浣蓉顺从的任他在发间摆弄了许久,后知后觉的想起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忙做贼心虚的要推开商君盏,却听商君盏将她纳入怀中轻笑道:“蓉儿这是才想起要避嫌来了,可惜人家已经先一步都避开了。”
沈浣蓉抬头要怒瞪他,却在抬头后撞见了那双眼里盛满着的情意,羞得复又垂下了头,暗恨自己来了这古代以后竟也变得矫情起来了。
商君盏将半边脸轻轻在沈浣蓉颊边厮磨,满足又幸福的叹道:“蓉儿,我是不是得到了这天下间最最好的东西,不然怎会觉得心口上满的快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