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话 底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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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的尽头，逐渐显现出一个白色的影子。原本俊秀的脸庞，如今却被一层透着死光的骨质面具掩盖了大半，只剩眼睛周围，露出了石膏色的皮肤。毫无感情的金色眼珠，闪烁着诡异的光华，仿佛只要被这双眼睛看上一眼，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右半边身体依然维持着人类的模样，但左半部，却附上了同样质地的灰白色铠甲，从肩部一直延伸到指尖。颈部的白骨上印刻着奇怪的黑色花纹，以难以形容的不规则螺旋蜿蜒着盘旋到了腰部的位置。
随着迷雾的散尽，白色影子身后的不明装饰也终于显露出真容。那是一双翅膀，有着和乌羽一样巨大而尖锐的外形，然而作为羽翼支撑的根根羽毛，却似乎要大出了很多，每一根都有斩魄刀的长度，在烈日下隐隐散发着杀气。
“哦，我还当尸魂界祭出了多么了不起的底牌，原来不过如此！”蓝染惣右介不知何时从熊熊火焰的包围中脱身而出，陡然间出现在了里那对战的两人不过五步远的地方。
看样子，并不是他对山本总队长的火焰无计可施，而是，他根本想看戏吧。
千瑠闷闷地想，然而，现在可不是容她想这些无聊内容的好时机。既然蓝染这个大BOSS亲自踏入战场，是不是意味着……
她刚想有所行动，却被那个冷酷的声音喝止住了。
“睦月小姐，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也应该明白，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蓝染嘴角微牵，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笑容，如果他的眼睛不是那么冰冷刺骨的话，相信会迷倒不少萝莉。
“切。”被完全戳中心事的千瑠瘪了瘪嘴，刚想抽出斩魄刀的手，又放了下来。
远处的队长和十刃的战斗看状况，陆续快要接近尾声。黄头发的女十刃已经被日番谷的一个大招冰天百华葬给冻得动弹不得只能等死，而骷髅头的奇怪爷爷状十刃，也被碎蜂的卍解打得半天没恢复过来的样子。那么说，十刃中的战力也就只剩那个莫名其妙的懒散大叔了。
但，也就是这个懒散大叔，却恰恰是蓝染军团中最难应付的一个十刃。京乐和浮竹这两个老狐狸的得意门生牵制了他半天，似乎都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再加上蓝染又是一副笃定的神情。貌似这仗还有得打。
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千瑠还是依旧想不自量力一把的原因。要不趁这个难得让他分心的时刻多少扳回点局面，还不知道接下来会被如何绝地大反攻呢。
蓝染似乎完全没将某人的苦闷看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将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给忽视了，只是望着对峙着的两个影子，用带着淡淡嘲讽的口气道，“看来是我谨慎过头了。不过……”他忽而转过头，望向山本站定的方向，“没有崩玉的协力而能做到这一步，尸魂界也算相当了不起了。”
“果真是如此么？”山本元柳斋重国狭长的双眼中，竟丝毫没有流露出被看穿的慌张，而是镇定的让人心颤，“蓝染啊，你真的以为老夫不惜瞒过中央四十六室，而坚持进行的后续试验，只有这种效果么？”
“试验？这是怎么回事？”比蓝染的反问更快的，是千瑠尖锐的质疑。
蓝染惣右介也不由眯起了眼睛，“原来如此，所以，我才没有在大灵书回廊里发现破空计划的任何后续记录。原来一切，都是你亲自策划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可是，山本总队长，即使你先前不明白，现在也不应该不清楚：死神的完整虚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种半途而废虚化，怎么可能赢得过已经完全变成瓦史托德破面的乌羽？”
蓝染是除了浦原喜助之外，对崩玉研究得最透彻的人，如果他说鸠羽的虚化归刃是半途而废的话，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而且，从号称已经拥有完美力量的乌羽虚化后全身被白色的骨质物所覆盖的样子来看，鸠羽和他相比，简直不止差了一大节。
这么说……
“啊呀，睦月小姐，我不是说请你不要轻举妄动的么？”
千瑠的脚下还没发力，猛地一抬头，就发觉蓝染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眼前，同时，也将她冲向鸠羽的去路完全阻住了。
“如果你真想下场战斗的话，我可以为你另外准备一位更合适的对手……”
“蓝染啊，真正不明白的是你。”山本总队长苍老却不失气魄的声音适时响起，也打断了千瑠焦虑的心思，“尸魂界最终要创造的，是一个完美的‘死神’，而不是完美的虚。不论当初有没有预料到乌羽会变成今天这个状况，老夫的决定依然不会更改。”
“落合乌羽必须被驱逐，尸魂界里绝对无法容忍虚的存在。”话毕，仿佛是某种信号一般，山本轻轻拄了下拐杖。
受到乌羽重重一击，而控制不住身体直往下坠的鸠羽，在撞塌了一幢十层高楼之后，竟然仅是抹了抹嘴角，而后又缓缓站起了身。
“鸠羽啊，无须顾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有敌人！”山本总队长的话音，宛如钟鸣，沉沉地敲在了战斗者的脑中，也如飓风般在另一个人的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别说傻话！”千瑠毫无症状地突然发难道，“他，他是你弟弟啊，你真的要……”
不论怎么互相仇视，不论有什么深刻的因由，刻在骨血中的思念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就抹消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被血染红的夜晚，跪坐恸哭的女孩，为什么会那么绝望？为什么在今后的岁月里，只能背负着永远无法洗脱的罪孽，一遍又一遍的拷问自己，永不原谅，永不超脱？
“鸠羽，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你会后悔的。”千瑠颤抖着，下结论道。
“队长，所谓战争，就是你死我活的事。”静静伫立的鸠羽，似乎露出了一抹苦笑，“知道为什么我当初要夺取崩玉么？”
“？”千瑠一怔，不确定地张口，“……不是为了要获取更大的力量？”
“如果我真有这个心，早就叛变尸魂界了。”鸠羽叹了口气。
蓝染和山本似乎也被这个话题吸引，各自朝着底下背对废墟而站的身影望去。
“所谓的崩玉，并不单纯只是让虚变成破面的力量提升道具，它的真实意义，是‘实现’。”
“实现？”千瑠喃喃道。
“它会使主人的想法变成现实。虽然具体该怎么操作做还不得知。不过，我希望，能够通过崩玉的力量，能够使自己从这个被诅咒的命运中解脱出来。”
“难道说……？”千瑠像是猜到了什么，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想得没错。我希望通过崩玉而实现的愿望，是将我体内虚的力量完全清除，将自己变成完全的死神。”鸠羽无比从容地说出了在他心里埋藏了数百年的秘密。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有了觉悟。
刹那间，四周突然变得静得怕人，尽管厉风依然在毫无顾忌地驰骋，却无法再深入听者得耳中。
沉默良久，蓝染率先发话，“……所以那个时候，你才会不得不倒戈。因为若是你跟着我去了虚圈，你就永远失去了变成死神的机会。”
“……是的。”鸠羽仰起头，朝着凝视他的人，露出了坚定的笑容。
“呵，虽说我早就看穿你要背叛我，但还真没料到你的目的竟然是这个。若是早知道你的意图那么无聊，我一开始就将你杀了……不过现在，似乎也不迟……”蓝染的嘴角，显出一抹危险的摄人微笑，那是一种让猎物心惊胆战的混合着残忍和杀戮欲望的表情。
“乌羽，去吧，将你的仇恨刻在背叛者的尸体上，让尸魂界的那群早就该进棺材的老家伙再也不能小瞧你！”
在一旁站立许久，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乌羽，在得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命令之后，吼叫着，如离弦的箭一般毫不犹豫地冲着和自己一同诞生的灵魂飞驰而去，带着对毁灭的强烈渴望。
“鸠羽！”千瑠真是焦急万分，一方面不想看着鸠羽犯下和那个女孩一样的错误，另一方面，蓝染就这么硬生生横在她面前，想要过去解围却一点都动不了。
“队长，请放心吧。在我下定决心要成为死神之际，我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鸠羽微垂着头，似乎是镇定自若地向前迈了几步，半曲着腿，摆好迎战的架势，轻轻道，“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叛徒。从丢下乌羽、而不是和他一起逃离尸魂界之时开始，不，也许，从我们两个诞生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我们两个不能同时活在世上，就如同，死神和虚不能两立。必须有一方死去，命运才会画下休止符。”
言语间，陷入疯狂的乌羽已近在眼前，锐利的指尖朝着他曾经全心信任的兄弟的脸上划去。
鸠羽并没有躲闪，而是伸出依然维持在人类状态的右手，从翼尖拔下一根骨装的羽毛，顺势就朝脸上挡去。
一瞬间，短兵相接，刃物的锋口上火花四溅。
乌羽，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想重回过去的时光。虽然依然困苦，虽然依然迷惑，虽然还是不得不面对永无止境的绝望，和看不见任何光亮的未来，但至少，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
“悲鸣吧，鵺王！”
银色染血的面具，在温柔的话音中，瞬时化为了碎片，露出了原先的几乎和面具的颜色没有差别的苍白的皮肤。洁白的羽翼随风散落，如片片雪花，纷扬而下。一片白光之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纤长的影子，黑发飘忽，衣裾乱舞，人影却如磐石纹丝不动。
那么，既然我们不能同时活下去，就让我一起毁灭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二话 底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