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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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象谷出来时，两人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边有个水上餐厅，”戚风清了清嗓子，指了指不远处，“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拿出手机接通，里面传来范基急促的声音：“怎么才接电话啊？”
“刚才在林子里，估计没信号。”戚风侧头解释，声音还算平静。
范基的话却一下子让气氛紧张起来：“县疗养院刚给你打电话找不到你，就打给我了，老爹好像出事了……”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些大，时屿也听见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快速跟着戚风上了车。
象谷距离疗养院大概二十公里，车一路开得很稳，但戚风的手却紧紧握着方向盘。到达疗养院时，他们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里一排老人正悠闲地喝茶聊天，其中胡子老爹正在和一个戴眼镜的老头下象棋，表情严肃得像在决战。
“老爹！”戚风快步走近，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你没事吧？”
胡子老爹头也没抬，嘴里嘟囔着：“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小白护士大惊小怪的，怎么还把你们都叫来了？”
“就是，我儿子刚上楼，你们又来了，真是没完没了。”旁边的眼镜老头接过话茬，嘴里还不忘补刀，“将军，你输了！今晚房间地你拖。”
胡子老爹不服气地努了努嘴，这才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戚风，目光很快落到他身后的时屿身上。他盯着看了两秒，突然站起来，两步走到时屿面前，表情颇为激动：“你、你是那个，那个……”
“老爹，我是时屿。”时屿笑了笑，主动开口，“孟老的大外孙，小时候还跟着小松去你家蹭过饭的。”
“哎呀！”老爹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呢。”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戚风，神情有些复杂，“原来是他啊，我终于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戚风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一个穿着白衣的护士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位家属，是我们疗养院弄错了。之前省里下发了一批智能手环，检测老人家的健康数据。今天有十几个手环报警，我们怕是食物中毒之类的突发情况，就赶紧通知家属，结果急救车过来挨个检查后发现老人们一点事都没有。最后才弄清楚，是手环的系统出了问题。”
听到是虚惊一场，戚风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没事就好，我给范基报个平安。”他拿出手机，低头发了条短信。
眼镜老头一边收拾象棋，一边不满地开口：“我说小白啊，你们下次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儿子连班都翘了。”
“就是就是，”另一位老人附和，“我女儿都哭着赶来的，你们搞得全院鸡飞狗跳。”
“别提了，我孙子刚才还说不让我住这儿了，现在还在副院长办公室闹呢。”
一时间，院子里的老人家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小白护士有些无措，只能陪着几个护工安抚老人。
“什么手环啊？”时屿好奇地问，注意到老爹手上并没有戴什么电子设备。
老爹却显得跟他很亲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电子腕带递过去：“就是这个。老万上午还被它烧伤了，院长都陪着去医院了。”
“烧伤？”时屿接过腕带仔细看了看，这种监测数据的手环他在深市见过不少，从没听说有谁被烧伤。
戚风凑过来，见时屿若有所思，低声问：“这腕带有问题？”
时屿沉吟片刻，说道：“如果是大规模的数据异常，问题可能出在终端数据处理上。”
周围的老人和护工显然听不懂什么“终端数据”，小白护士倒是点了点头，“院长也是这么说的，已经上报给省里了，现在就等派产品专家过来维修。”
“那要等几天？”戚风眉头微蹙。
疗养院的健康监测系统几乎完全依赖这套腕带，如果问题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老人们的健康数据就无法实时监测。
这时，楼梯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那不行！本来把人放在这里就图个安心，现在设备有问题，我怎么敢放心？”
“对，我也要把阿爹接回去。”另一名中年女人附和。
副院长站在一旁，努力解释却插不上话。一些老人也开始表达不满，但更多的老人坚持不愿离开，整个场面一时乱成一团。
时屿站在旁边，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忽然转头问副院长：“您知道这些腕带的数据收集终端在哪吗？”
副院长听到时屿的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在后面的监控机房，所有腕带的数据都会实时传输到那里的终端设备上。可是，具体问题我们还没弄清楚，只能等省里派人来检查。”
“带我去看看吧。”时屿抿了抿唇，语气不容置疑。他的眼神很冷静，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路。
“你？”副院长有些犹豫，“这些设备挺复杂的……”
“让他试试吧。”戚风在旁边插了一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笃定。
副院长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你跟我来。”
监控机房位于疗养院后方的一栋小楼里，房间不大，但设备不少，中央的主控电脑屏幕上滚动着各种监测数据。副院长领着时屿和戚风走进机房，指着主控终端说道：“这里是腕带数据的接收和处理终端，所有老人家的健康信息都会实时传输到这里。今天早上开始，一批腕带突然集体报警，还有一个甚至漏电。”
时屿站在终端前，快速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他的目光很快落在那些明显异常的数值上——心率、血压等关键指标全都跳到了危险的极值，这种异常程度显然不可能是身体状况造成的。
“这些数据有没有被手动更改过？”时屿问道，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思路清晰的笃定。
如果已经到了漏电的程度，大概是传感器数据没有被正确解析，导致终端反复发送重启信号，最终引发了供电系统的不稳定。
“没有，我们不敢随便动。”副院长有些急切，“数据问题是突然发生的，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时屿继续翻动屏幕上的数据记录。他注意到，所有的异常数据都集中出现在某一个时间段之后，而在此之前，数据完全正常。
“副院长，这套设备最近有没有更新过系统？”时屿停下动作，抬头问道。
副院长想了想，点点头，“上周我们做了一次系统升级，但后来一直没有问题。”
“那问题可能就是从升级开始的。”时屿心中一动，点开系统日志，果然发现解码模块的代码在升级时被更改过。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段编码日志说道：“解码规则被改动了，新的规则可能有冲突，导致终端在接收腕带数据时无法正确解读，才会触发误报。”
“能改回去吗？”副院长紧张地问。
时屿指了指终端电脑上的操作界面，“我可以试试直接在这里调整解码规则，把冲突的部分删掉。”
副院长连连点头，“好，你试试！”
时屿根据系统日志找到了解码模块的具体位置，然后对那段冲突的代码进行了修改。调整过程中，他一边检查每一条命令是否正确，一边默默计算可能的结果。
“好了。”几分钟后，时屿停下手，重新启动了解码模块，“现在看看数据是否恢复正常。”
屏幕上的数据重新开始滚动，原本异常的心率和血压值逐渐回归到正常范围。时屿点开几位老人的健康记录，显示一切正常。
“恢复了！”副院长惊喜地看着屏幕，“报警也消失了！你真是太厉害了！”
时屿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副院长，说道：“解码规则的问题解决了，数据暂时不会再异常。但这个系统还有优化的空间，等省里的技术员来了，让他们做更彻底的检查。”
“好好好！等院长回来了我就跟他汇报。”副院长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感激。
戚风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
时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嘀咕了一句：“我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戚风微微一怔，眸光微动。
“不行，我做不到，我真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记忆里某个少年纯良又倔强的脸庞忽然浮现，与眼前低着头的时屿重叠在了一起。戚风的笑意渐渐深了几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率先转身下了楼。
院子里，阳光洒满四周，几位老人依旧在喝茶聊天，气氛比之前更轻松。胡子老爹迎着光快步走过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阿风！你猜我找到谁了？”
“嗯？”戚风挑眉，看了老爹一眼，嘴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那个小孩啊，原来是养花的那个孟老头家的，”胡子老爹神神秘秘凑近，“原来是他家那个大外孙，叫，叫...”
“叫时屿。”眼见老爹又开始犯糊涂，戚风补充道。
“对对，那个小时长得可清秀了，”胡子老爹感慨，“这好不容易找到了，要好好照顾人家啊。”
戚风听着，嘴角带笑，却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二楼走廊。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在时屿的侧脸上。他正专注地和副院长交谈，语速不急不缓，眉眼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轻松。
阳光在他的发间跳跃，明暗交错间，那抹微光仿佛映在戚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看了片刻，低头笑了一下，声音极轻，像是自言自语：“嗯，好好照顾。”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