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三世罪的杀孽（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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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惊声尖叫从楼下传来，刺进漆黑的夜空，仿佛有阴冷粘腻的舌舔过众人脊背引起汗毛根根竖起，带来地狱鬼魅的喧嚣。
霜夜抬起头，在寒川妈妈同样抬起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不安，雪曦本就没有睡着，此刻更是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抿着唇苍白着小脸，一双大眼睛红红地看向霜夜。
寒川妈妈不安地看向门口：“霜夜，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
霜夜的眸子垂下，灯下睫毛的阴影显得更加幽长，完全掩了精光四射的双眼：“再等五分钟。”不能这么贸贸然下去，至少等下面的人控制住局面。
寒川妈妈有些焦躁，但终是顺着霜夜的意思，没再说什么。
只是五分钟还没等到，头顶的灯骤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迷雾般的发展，扑朔迷离的谜题，震颤人心的尖叫，突然而至的黑暗，无不挑战者人们脆弱的心理极限。
雪曦惊叫出声，寒川雪子的声音也变得惶恐：“怎么……怎么回事。”
霜夜的声音依旧是清淡的，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妈妈，小曦，只是停电而已，别惊慌。”
雪曦和寒川雪子就这样安静下来。
寒川雪子经常觉得霜夜有种神奇的力量，有时只要一两句话，就能让人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即使是那么孱弱的身体，似乎只要知道她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放心地站在她身侧，甚至想要去依靠。明明自己才是母亲不是吗，居然在孩子那么小的时候就想去依靠，真的不知道面对自己这种时不时冒出的想法是该哭还是该笑。
霜夜似乎在思考什么，静默的气氛在房间的空气中弥漫，透着丝丝诡秘莫测的暗光。
“哒，哒，哒。”
雪曦和寒川雪子同时吓了一跳，若是此时亮着灯，霜夜一定会看到她们连惊恐的表情都是一摸一样的，该说不愧是母女吧。只是即使看不到，霜夜依然能够感受到她们的思绪和情感。
霜夜小声朝着她们的放向说了：“是敲门声。”
随即淡然出声：“请问是谁？”
男子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是我，松岛平一。”
霜夜缓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松岛手里握着打火机，小小的火光如豆，在这无尽的黑夜中不值一提，只能照亮他的下巴和鼻尖。冷蓝色的火焰泛着小簇的橙色，有些飘忽地摇曳着。
听声音松岛似乎笑了一下：“刚刚停电了，我这里有打火机，要和我一块儿下去吗？”
还没等霜夜出声，寒川妈妈已经急切地回答：“好，我们一起下去找他们。”
霜夜的双唇微微抿起，寒川妈妈应该是担心寒川爸爸了吧，下去看看也没什么。
很快四个人并排走在宽敞的走廊上，松岛在最左边，微微侧身向四人中间位置的前方举着打火机。雪曦在左数第二个，走得略靠前，似乎是觉得离那小小的光明近一些会更安心，微弱的火苗除了雪曦的鼻尖和额头外什么也照不到，大家都是抹黑前进。再往右边是霜夜，她的左手牵着雪曦。最右边是寒川妈妈。
霜夜一行已走上楼梯，这座别墅格外豪华，不管楼梯走廊都能容下八个人并排而走，所以依然保持之前的“队形”。霜夜一边走一边感慨，死老头如果在这里应该对他一直以来对我处变不惊的训练满意了吧，有莫名其妙的死亡，有毛骨悚然的尖叫，有毫无准备的停电，还有人像鬼一样夜半敲房门，自己居然还如此淡定，果然已经被他训练得完全不像小孩子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向他汇报一下，别再让他闲着无聊以验收成果为名给自己搞各种突然袭击，故意惹出一大堆麻烦来让自己收拾。
虽然看不见，但霜夜知道自己已在大厅中走出一段距离，他们前进的方向是有交谈传来的书房。只是她突然感到心中莫名的恐慌，很不安，很不安，心脏好像要跳出来，这是……有危险！
霜夜突然侧过半步，一把将雪曦拉出光亮的范围，右手疾速探出，一捏一扯一扭，迅速放手，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果此刻有人目能夜视，会发现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右手一触即放，似乎只是轻轻拂了一下，迅捷得不可思议。只听一声“嘶”的吸气声，接着是金属掉落在木地板上的“哐当”声。
与此同时，雪曦和寒川雪子纷纷惊呼出声，手忙脚乱间打火机也被扔了出去，火光在一个抛物线的重点湮灭，幸而没有起火。
霜夜感觉到威胁退去，蓦然间腿一软，坐到地上。
松岛急急忙忙地问：“你们没事吧？”
有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待到近前，电灯突然闪烁两下而后亮起，霜夜勉力抬头，微微眯起眼，看到一马当先的居然是塔矢亮，他的眼中闪烁着焦灼的光亮，带着些微的惶恐，似乎比灯光还要耀眼。后面跟着毛利小五郎和寒川爸爸。
霜夜微阖双目，冷汗涔涔而下，只觉得胸膛起伏，呼吸困难，仿佛有水从四面八方压进肺里，吸一口气都生生地疼。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一下子抽干，只剩下彻骨的冰冷，让自己止不住地痉挛战栗。
恍惚间被人抱到沙发上，她的头靠在那人的胸膛上，似乎很宽阔，很安心，有青草的香气，让人想不由自主的靠近。
只是胸腔内翻腾起得恶心感让霜夜连手指头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一张脸苍白如纸，嘴唇好像透明一样泛着青白，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愈发难受，霜夜心中思虑反而更加清明——那个人是谁？那个想害小曦的人到底是谁？
高桥的死现在来看更加不像是意外。刚刚楼下惊呼声响起的时候，霜夜就有种感觉会不会又有命案发生，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本来停电的时候以为是凶手想要掩盖证据，但是现在，这分明是冲着小曦来的。
而且，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两起事件的制造者。
只是，他到底是谁？
高桥的死，如果真是用那个手法，所有人都有可能。
第二起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无从判断。
小曦的事，自己很清楚寒川妈妈一直走在自己右边，刀子是从正后方而来，可以排除。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任何人都有可能，不过感性上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排除掉寒川爸爸。至于松岛，他一直拿着打火机，似乎也可以排除。那么就是剩下的人之一了吗？不对，松岛拿打火机的手——是左手！那么用右手从小曦正后方插匕首也不是不可能。他并不是左撇子，不过一般人在右边有人走的时候为了避免碰到右边的人，的确会用左手拿一些东西。这样一来，既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也不能增加对他的怀疑。当时火光刚好照到小曦，不管对谁而言，要确定她的位置都太容易了，而松岛是否故意为之现在还无法判定。
小曦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即使她自己没有注意，对方却不那么想，而且不惜放弃可能清除证据的机会来杀死她。黑暗之中可以做那么多事，而那人，却只用来杀小曦呢……这回，可真是麻烦了。
只是，最近两年身体似乎愈发的差了。记得刚拜入门下时死老头就说过，作为运筹谋算之士一定要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因为这类人拥有绝高的智慧和手段，控制时局，左右人心，能人所不能，可以翻云雨于股掌，覆天下之顷刻，也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他们往往游刃于权力中心，如果自己不拥有一定的力量，则必然会沦为当权者的附庸与利剑。自己将来也会走上这样的道路，即使身体再差，也要用尽一切办法克服。死老头说过，因为自己的力量远远达不到要求，所以必须要善用巧劲，对人体的关节穴位都要掌握得很好。而且务求一击即中，一招制敌，绝不可以给对方翻身还手的机会，因为自己不会力量和机会再来一次。刚刚那一击，自己便是瞬间捏住手腕上最脆弱的部分，从最准确的方向扭脱了那人的手腕，以求用最少的力道，绝不多一分。这也是多亏了自己一直以来绝佳的直觉。只是现在，即使是达到同样效果的最小力量，也已经让自己难受到这种程度，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本来自己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只是现在涉及到小曦，也只能出手奋力一搏了。这一次摸黑走下来，本来就是自己思虑不周，看来自己的确离死老头的要求——真正的运筹谋算之士——差得很远。
霜夜突然感到惶恐，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对付一个隐在众人之中的凶手，太勉强了。自己的谋算之能对付周围同龄人固然百试不爽，但是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对付一个处心积虑之人，实在不敢说有胜算。万一输了，万一输了，小曦她……
不行，这一次——只许赢，不许输，只许胜利，不许失败！
自己没有力量，便借助他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借势用势，运筹帷幄之中，才是真正的谋算之士所为。
一定要把凶手抓出来，绝对，绝对不能给小曦的未来留下一丝隐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三世罪的杀孽（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