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话 不条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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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S级魔导士试炼，还有5天。
入选者和各自的搭档各种特训中，会长和各位考官也没闲着。
二楼上，会长马卡洛夫伙同基尔达斯、艾露莎还有米拉杰在商谈着考试的具体细节，连黛夜这位从来不在白天的主儿都被马卡洛夫鼓捣起来了。
不过黛夜只是听着，压根不会发表意见。
小型会议散了以后，黛夜和马卡洛夫他们一起从二楼下来了。
她并没有离开公会，而是在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倚着。
最近黛夜作息时间正常了许多，一向昼伏夜出的她，这些日子白天在公会活动的时间长了不少。
最初大家还会惊叹一下，然后顾忌着这尊大神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多几天也就习惯了，大家继续该干嘛干嘛。
目光环顾四周，即使在她的暴力压迫下，没有人再在公会里打架斗殴了。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这个公会原本的气氛。
一不留神就甩出去又被飞快接住的杯子椅子桌子，差一公分就会撞到墙上又奇迹般在空中拐了个弯儿掉地上的人，四面八方到处乱飙又在出大事前被自产自销掉的魔法。
还是这么欢脱啊……妖精的尾巴。
黛夜在一旁瞧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有着奇异的光亮。
“黛夜？”杰拉尔看到黛夜，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这几天他和温蒂一直在外面进行训练，很少回公会。没想到今天偶然回来，居然在白天见到她。
黛夜抬起眼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又垂下目光，没有理会。
杰拉尔被她冷待惯了，已经连苦笑都省下了。摇了摇头，看她一副懒散的模样，有些无奈。他突然有点想戳她的额头。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要是真动了手，估计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不过近距离细看，没有妖异的金眸蛊惑人心，黛夜低垂着眼的时候，面部表情其实是很柔和的。
见他一直不走，黛夜被看得不耐，移回目光对上杰拉尔。黄金的瞳孔直视着他，让人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是一双普通的眼睛，不同于雷神众的魔眼，有着非比寻常的魔法。然而，金色的眸子充满了魔性的吸引力，令人深深地陷入其中，万劫不复。
黛夜沉默了一下，终于开了口：“你也要参加考试？”
这下换杰拉尔沉默了，没想到黛夜竟然会主动和他说话。点点头，杰拉尔回答说：“嗯。是温蒂的搭档。”
黛夜盯着他的眼睛，又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加油。”
杰拉尔笑了。注视着黛夜，语气认真：“请不要放水。”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这次他是温蒂的搭档，照理来说，应该帮助温蒂通过考试才对，这么要求黛夜对温蒂来说，似乎有点不厚道……不过他相信温蒂不是那种靠运气的人，如果温蒂在这里，也会认同他的话吧。
黛夜只是盯着杰拉尔，一字一句：“我会的。”
杰拉尔没说话了。这语气怎么这么奇怪？到底是“我会不放水”的意思……还是“我会放水”的意思？
还没有等他再问清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
看起来左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梳着精致可爱的双包头，穿着一身大红的唐装旗袍，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各种卖萌各种可爱。
她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直到目光落到某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黛夜姐！！”小女孩飞扑而来，直接扎到了黛夜的怀里。
“七夕……”黛夜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的人，一脸无法置信。
被黛夜唤作七夕的小女孩抬起头来，拥着黛夜的脖子，笑得阳光明媚：“我听纳瑟说你回来了，马上就从菲索奥普山过来找你了哦！”
可是后者明显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依旧愣愣地扶着她：“七夕你……为什么……”
四百年……你为什么没有……死……
“是凤凰。”七夕当然知道黛夜在疑惑什么，笑着解释，“守护之战的时候，凤凰不死曾经赐予我祝福，延长了我的寿命。”
黛夜又是一怔。凤凰？
凤凰不死，传说中的不死神鸟，凤凰一族最后的血脉。凤凰一族与龙族一脉，诞生于太古时期混沌时代。它们全知全能，死亡后，从烈焰中浴火重生。却不知为何突然走向衰败，凤凰一只一只死去。直至千年以前，已经只剩下了不死一个。当年凤凰不死参与守护之战，因为没有契约者而中途退战。战争结束之前，它离开极地之岸，回到凤凰一族栖息的圣山中沉睡。传说，凤凰的歌声极具蛊惑人心的魔力，凤凰的眼泪是疗伤的圣药。却不知，凤凰的祝福，竟然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吗？
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如果是强大的魔导士，也可以活到一百多岁。梅碧丝是精灵和人类的混血，依仗着充沛的魔力，活了两百多年。普通精灵的寿命，一般在四百岁左右，高阶精灵的寿命是上千年。七夕虽然也是精灵族，却只是低阶精灵。寿命再长，也不会超过两百岁。凤凰不死的祝福，生生让七夕活到一个普通精灵的岁数。
见黛夜愣神许久，七夕摸了摸她的侧脸，语气低低的：“凤凰的祝福只能为我增加寿命，不能像妖兽一样永生。我还是会死的……”七夕垂下头，眉眼间带上了几分伤感，只是昙花一现，又是那般天真无邪的样子。
黛夜回过神来，抱着怀里的人的手紧了紧。
“黛夜，她是……”马卡洛夫被这里的动静惊动，从吧台那边过来了。
小女孩笑眯眯地望着黛夜，尖尖的小下巴抬得老高。
黛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马卡洛夫解释道：“七夕。守护之战中天马纳西瑟斯的契约者，青色天马的初代会长。”
公会的人一阵卧槽……这个小姑娘岂不是四百多岁了？！
“你就是马卡洛夫？”七夕从黛夜的怀里探出头来，跳到马卡洛夫身前，“我最后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岁，现在都这么大了啊……”七夕一边说一边比划，那种长辈见了小辈才会有的“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叹，把所有人噎了个半死。
你能想象一个十多岁（看起来）的小姑娘，对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实际上）说“你都这么大了啊……”的那种心情吗？
黛夜在一旁看着，想来七夕是认识马卡洛夫的，也就没有插话。感知到远处有熟悉的魔力渐行渐近，黛夜对那两人打了个眼色，又上楼去了。
而这边。
七夕少女（大雾）还在对着马卡洛夫进行长辈的关怀，关怀的差不多了，又开始说起黛夜的八卦。
从她听过的黛夜的传说，到守护之战的各种花边消息，最后是重点的黛夜和梅碧丝和苍狼零和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之间的狗血言情四角恋大戏（弥天大雾）。话说七夕妹纸，你是不是故意把那个谁给忘了？（七夕：嗯哼！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才刚起了个头，就被二楼丢（砸？）下来的一个杯子打断了。
说八卦的都没有反应，听八卦的一阵心惊胆战。
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毫无自觉的某只面不改色心不跳：“别看黛夜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其实脾气坏得不得了，没事可别随便招惹她。”
喂喂，现在在招惹她的到底是谁啊！！
一阵风吹过。
天马纳西瑟斯突然出现在七夕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我的小祖宗！快别说了……被大姐头听到怎么得了啊！”
黛夜倚在二楼，看着楼下，一脸面瘫相。她已经听到了。
“蠢马。”蛇姬站在远处，冷冷地骂了一句。
“鸢拉！”听到这句熟悉的吐槽，七夕瞬间从纳西瑟斯的怀里挣扎出来，飞扑到另一个怀抱里，“好鸢拉，我想死你了……”
七夕从青色天马的会长职位上退下去后，就找了个山中小镇住下，美名其曰“养老”。她避世山林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虽然过得孤单，但是经历过那场战争，活下来已是不易，这样的日子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自从别离，后会何期。她与天马纳西瑟斯和蛇姬鸢拉，已有两百多年没见了。
纳西瑟斯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怀抱，泪流满面。
蛇姬拥着七夕，一向不带什么表情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理了理七夕的头发，蛇姬抬起头来，对着炸毛中的天马，丢去一个极为挑衅的眼神。
天马浑身的毛又炸了一遍。
黛夜在二楼瞧着，表示她看戏看得很高兴。
也许是看戏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了，迟钝如纳西瑟斯都发现了二楼的黛夜。
“对了，大姐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纳西瑟斯对黛夜说：“你下来，我有东西给你。”
黛夜眉梢一挑，从二楼下来了。
“那天过来都忘了，这次记着给你带过来了。”纳西瑟斯从虚空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东西，上供到黛夜手里。
黛夜一下子怔住了。
那是一把剑鞘。通体银质打造，雕花纹饰被磨得浅了痕迹，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想来很有些年头了。无论造型还是工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上面镶嵌着几颗极为罕见的红魔水晶，和一颗绝无仅有的不变之石。红魔水晶可以带来附魔能力，而不变之石能让任何物体永远保持不变。这把剑鞘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是上面的宝石却都是稀有之物。看起来与黛夜常用那把银制短剑是一套的。
黛夜握紧了手中的剑鞘，目光有些呆滞。醒来以后山洞中没有找到这把剑鞘，她以为那个时候弄掉了。原来是天马收起来了吗？
沉默了许久，黛夜从怀里拿出那把短剑，插入剑鞘中，又收回袖口。
她看着天马，重重地点头：“不甚感激。”
纳西瑟斯的手指卷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上次来找你之前，我和蛇姬先去了一趟极地之岸。苍狼让我们把这个带给你的。”
黛夜眼神滞了一下，抿了抿唇：“替我谢谢他。”
“这次你们公会考试的地点不是在天狼岛吗？”纳西瑟斯看着黛夜的眼睛，话里颇有深意，“你自己去谢吧。”
黛夜没有接话。
七夕与天马纳西瑟斯、蛇姬鸢拉一起离开了。
黛夜并未多说什么。她才不信这几只不会来天狼岛凑热闹。
送走了三个老古董，黛夜准备找个地方清静一会。
“黛妮黛妮！”纳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几步闪到黛夜的面前，扶着膝盖大喘气中。
格雷跟在他的身后，一拳头敲在纳兹头上：“白痴！是黛夜！”
至于黛夜本人，倒是没有纠结名字的问题。
纳兹难得没有和格雷争起来，直接无视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你是妖精，那你一定知道龙族的事情，对不对？”钢铁之城的时候，是她一眼认出了那个魔法阵是铁龙梅达利卡纳留下的脚印。言语间，对龙族很熟悉的样子。四百年前，是龙族还很活跃的时代。妖精黛夜不可能没和龙族打过交道。
黛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拜托了，告诉我好不好？伊古尼鲁把我从小养大，对于我来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他消失以后，我一直在找他。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纳兹低垂着目光，脸上是乞求的神色，与平常的大大咧咧不同，语气中带着几分哀伤。
黛夜看向门口，伽吉鲁和温蒂不知何时也回来了，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心下起了坏心眼，黛夜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用足以让门口的人也听见的声音说道：“龙消失的时候……我不在。”
这句是大实话。X777年，黛夜确实还在封印中。
纳兹三人一阵失落，却又听见黛夜的下一句话：“不过你们可以去评议会，找那个男人。”
愣了一下，他们回想那天的情景，然后反应过来。黛夜说的，是她劫了天空之城后，出现在公会的那个白发男人。
黛夜仰起头，凝视着头上射下的光芒，目光融在一片晕圈中：“他是龙族之王，白龙。”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纳兹、伽吉鲁和温蒂怔住了。等他们三个回过神来，蹭地一下就不见了。
看那个男人待那地方的隐蔽程度，就知道评议会里知道他存在的人估计没几个。纳兹几个这么一闹，虽然暴露他的身份不太可能（如果他连这个都做不到就可以去死一死了），不过也有他头疼的。
不能对付那个男人，烦他一下还是可以的。谁也别让谁的日子好过不是？
黛夜转身回了二楼。
5天之后，准备时间结束。
八名入选者，八名搭档，连同三位S级魔导士，还有会长马卡洛夫和黛夜。一起等在港口城市——哈鲁吉安。
印着公会纹章的船帆升起来了。一行人，朝着妖精的尾巴圣地——天狼岛，出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话 不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