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九章 开端 ...
-
沫漓走在立海大悠远的小径上，极目远眺，刺杀的秋风扫走了百花竞放的春意，星星般的霜叶掩映在满城的黄叶后，没有光彩，没有生机。
寒风如江水滔滔而来，扭曲了一棵棵曾经春意盎然的参天大树，吹落了一叶叶奄奄一息的生命。
屏息凝神，千万黄叶齐飘零，沫漓仿佛进入了其中一叶脆弱的生命里，被风袭起，离开了树枝长年禁锢，傲去于树枝的顶端，用骄傲的姿态优越地俯揽湖光山色，短暂，却又自由；难得，却又珍贵。
弧线划过了凝重的空气，那不是枯树无情的眼泪，而是在凄冷秋月中跳动的火焰。
风止，树静，叶落毕，黄叶铺满了微润的泥土。
沫漓忍不住地弯下腰，拾起一片落叶。当叶用一生积攒的力量舞完了这离别尘世的决绝之舞后，它就离开了。
想起昨天晚间看的«情书»和«花与爱丽丝»，两部岩井俊二的电影，她回过头去对着身后的柳生说道：“喂，绅士。注意过吗？在岩井俊二的世界里，永远有大片大片蔚蓝的天空，以及一张张泛着青春味道的脸。”
她用同样若天堂般的文字这样描绘这那些美地几乎到了病态的画面。她描绘这那些细腻的美，细腻的感情，柳生心里欢喜，却也无比忧心。总害怕在岁月的某一天尘世的灰色会吞没掉这一汪清澈的湖水，让他再也看不见梦想是什么颜色。
不过，沫漓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柳生有了倒地的冲动。
她扯着自己的脸，舌头微伸，用嫌弃般的语气对着柳生说道：“看，就像这样，失去了青春的家伙。”
他知道，她是真正懂他的一个人。看懂他的爱，看懂他的恨，看懂他的无奈。也许在很多的时候他们这群人，都只是带着冰凉的面具。带着面具，掩饰自以为是的脆弱。为挽回一滴落下的感情，为弥补自己身后留下的不加思量的脚印，抑或只是为表演别人眼中欢喜的人而已。
其实，柳生多想了。
沫漓扮鬼脸只不过是发泄她心中的怨气，要知道，网球部的那群混蛋（包括身后这位）在哪里都可以逮到自己。她真的很怀疑，他们在女厕所里是不是也安插了探哨。
没错，现在正刚刚放学的时候，沫漓悲惨地被拦路逮住，正在被柳生，幸村押送至网球部的‘愉快’旅途中。
唉，为什么自己明明很讽刺地对柳生说了那句话，他反而还很满足的样子，无法理解。但让她更加无法理解的是，网球部的女神，终极大Boss怎麽会屈尊到为她带路。
“喜欢毕加索吗？”幸村突然发问。
她几乎立刻的回答道：“毕老啊，他的画作，无一部描摹细致，意境深远，笔笔惊心动魄，又是那样的坦率直白，我们从他无从揣测的抽象艺术中进行了无限揣测。但这都不是我佩服的重点，大胆的笔法，他以一个更理性的态为那时沉默着受苦的人民站出来了；挥霍的色彩，他以一个愤怒的公民对统治者给以讽刺。我觉得，这种人格魅力才是真正的才华吧！”为了能让自己在网球部的日子好过那么一点点，沫漓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本来她就挺欣赏毕加索的，现在有人问起，她也就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幸村的眼里充满了震惊，在他看来，世上最大的无知即是不承认自己的无知。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人，答案基本分为两种，不是赞叹毕加索的才华横溢，就是鄙视毕加索的涂鸦乱构，从来没有人像这个女孩一样透视到了毕老的人品。
她说的对，这种人格魅力才是真正的才华吧！
“其实，毕加索也是大多数中的一员。尖锐的笔触勾勒了一张愤恨蜿蜒的表情，这般神明的勇气，我们这一代的确是望尘莫及，也是无法比拟的。”
沫漓看了看幸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有和她同样的想法，这也就是她为何讨厌非主流的原因了。
在琳琅满目的橱窗前放慢脚步的时候，在镜子前反复搭配出艳丽夺目的时候，对着照片琢磨并PS的时候，描上大段大段想引起人注意的句子的时候，沫漓从来都觉得他们是无知的。
她也想过，是不是自己正真丧失了青春，但幸村的一番话却让她相通了。她现在可以十分诚恳也十分负责任地说，青春就青春吧，没有必要可以标榜某些并不存在的内在意义。
沫漓笑了笑对着幸村说道：“知道吗？我一直觉得青春，是一个用来折腾的木偶玩具，折腾着折腾着，就被我们遗弃了，然后偶然回头，看到墙角里不满灰尘的它，又会顿生伤感，顿生怜爱，顿生愉悦吧。”
“说句实话，我也挺讨厌非主流的。”柳生突然插话道，“幸村，还记得你那次过生日吗？”
幸村拍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说道：“记得呢，可不是，遇见了一个非主流，好好的生日就让你们几个搅黄了。”
沫漓有些好奇，她把脸向着柳生，意示他快说。
“是啊，遇见了一个特嚣张的非主流。当时还以为他是哪家刚回国的崽，不明白这道上的规矩，就帮着教育教育了他。结果后来才发现只是个暴发户的儿子，早知道，就懒得理。”柳生随意的口气更加引起了沫漓的注意。
“那你们是怎么教育他的呢？”
“也没怎么样，当时起哄的人也多，仁王和丸井就特别闹。最后我们就说了，一万美金一瓶的人头马，先开十瓶来砸着玩儿。”柳生顿了顿，“结果还没砸到一半，那非主流自己就坐不住，灰溜溜地走了。”
这还叫没怎么样，这群太子爷还不是一般的嚣张，玩儿着砸人头马，说得还这么轻松。那个非主流以后也没脸在神奈川混了吧，要知道，被立海大否定的人，就是被神奈川否定的人。
想到这里，沫漓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她鼓励似的勾搭着柳生的肩膀。“不错啊，替姐姐我扫除不少垃圾。”
听了这话后的柳生郁闷无比的看了沫漓一眼，“我不是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十九章 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