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的位面商店》阿迦舍

9、拯救者与被拯救者√

　　无论如何，首要之事便是将诸伏景光纳入麾下，签约之事刻不容缓。
　　柳舍瞪视着降谷零，半晌才嗫嚅着回应：“先签协议，至于你那两位朋友的事，容后再议！”
　　降谷零哭笑不得，他宠溺地伸出手，轻轻揉乱了柳舍的秀发，温声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急切，稍作休整再去处理也不迟~”
　　柳舍被降谷零的话语噎得一时无语，是啊，她为何要给自己增添诸多负担？
　　思绪飘忽间，柳舍被降谷零一路引领，回到了客厅。待她回过神来，已被降谷零按坐在沙发之中。
　　不多时，诸伏景光自电梯中缓步而出，他来到柳舍的对面，站定，那正是降谷零当初面试时的位置。
　　“柳小姐，久违了~”诸伏景光向柳舍投去一抹温柔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仿佛在回味那段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
　　“哼~”
　　不提此事也罢，既然诸伏景光主动往枪口上撞，柳舍自然不会再客气！
　　正当她欲开口斥责时，却被降谷零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
　　降谷零的假咳之声，意图太过昭然。柳舍无语地看向他，诸伏景光亦是面露无奈。
　　降谷零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这才缓缓开口：“不如，我们先来谈谈合同的事宜吧！”
　　见两人均未提出异议，尤其是柳舍，亦无秋后算账之意，降谷零心知目的已达。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继续说道：
　　“景，我已经签下了合约，你意下如何？是否也要签约？”
　　“既然如此，那我便也签下吧~”
　　诸伏景光深知降谷零是在帮他转移话题，避免柳舍对他发火。其实，即便柳舍真的对他大发雷霆，他也觉得无可厚非，毕竟她救了他的性命，只是口头上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然而，既然降谷零已经成功转移了柳舍的注意力，他自然毫不犹豫地决定签下那份“卖身契”。
　　是的，正是卖身契！
　　在降谷零明确表示自己已成为契约者之后，诸伏景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降谷零相同的道路。
　　柳舍：“……”
　　她早已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语，却未曾料到竟一个字也未用上……
　　柳舍鼓起脸颊，瞪视着降谷零，总感觉他在戏弄自己。
　　“你，是不是早就和诸伏景光串通好了？”柳舍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差不多吧”降谷零笑着点了点头，竟直接承认了，“虽然契约等同于卖身契，但考虑到你这个老板——相当不错，我们很乐意签下这份合同”
　　“行吧~”既然他如此坦诚，柳舍亦不再犹豫。她抬手从虚空中抽出一份合同，条款与降谷零的那份如出一辙。
　　她随手将合同拍在茶几上，这次特意收敛了力气！
　　她偷偷瞥了一眼降谷零。
　　就在她即将把合同放在茶几上时，她才注意到——
　　眼前的茶几已非被她拍出裂痕的那个，显然已被降谷零悄然更换。
　　既然如此，柳舍强迫自己收敛了力气，她可不想让安室透更换的茶几“短命”，而且天天换茶几，尤其是被她心仪的男人更换，会让他不断加深她“大力士”的印象。
　　柳舍在这一瞬间的复杂心绪，降谷零与诸伏景光均不得而知。他们只觉得，柳舍这个姑娘，时常走神。
　　诸伏景光俯身拾起合同，与降谷零对视一眼后，煞有介事地翻阅了一遍。
　　随后，他从降谷零手中接过钢笔，行云流水般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舍舍，”降谷零从诸伏景光手中接过合同，轻轻递回给柳舍，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微妙的光芒，仿佛不经意间的试探，“我在四楼为景准备了卧室，你没意见吧？”
　　能有什么意见？你不都安排妥当了吗？
　　柳舍眨巴着眼睛，随意地摆了摆手，“四楼的最高权限不是已经归你所有了吗？”
　　“好嘞~”降谷零满意地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活脱脱一只得逞的狐狸。
　　诸伏景光在一旁默默观察着降谷零与柳舍的互动，心中对降谷零的态度捉摸不透。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异常坚定：尽管他和降谷零都签下了那份“卖身契”，但谁才是真正的话语人，还尚未可知……
　　柳舍浑然不知诸伏景光已开始对她的家庭地位产生怀疑，此刻的她正满心欢喜地抱着合同，心中仿佛有无数个小人在欢快地跳舞。
　　为何如此开心？
　　自然是因为，她的“鱼塘”里已经成功入驻了两条极品“贵族鱼”！！
　　她的“承包鱼塘”计划已然稳步前行，柳舍兴奋地在心底对筒子说道：
　　【筒子！筒子！看到了吗？我有两条鱼了！！】
　　【舍舍酱～】筒子感同身受地回应，【我们还有两条鱼在时空的海洋里遨游呢～】
　　【你能不能先别提这个！】柳舍苦着脸抱怨。
　　“咳咳~舍舍~~”诸伏景光清了清嗓子，改变了对柳舍的称呼。
　　他发现，在这个家中，唯独他对柳舍的称呼显得格外生疏，诸伏景光可不想成为那个格格不入的人，于是决定随大流。
　　诸伏景光的声音成功将柳舍从神游中拉回。
　　他神色认真且郑重地鞠躬道谢：
　　“舍舍，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之前给你添麻烦了！”
　　柳舍：“……”
　　诸伏景光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能对他发火？
　　这腹黑程度，真是可怕！
　　柳舍瘪了瘪嘴，有些别扭地回答：“也……没什么啦~”
　　之所以这么轻易原谅诸伏景光，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救他时带着几分玩乐的心态，真心没几分。
　　所以，面对诸伏景光如此郑重其事的道谢，她反而有些受之有愧。
　　“好了啦~”
　　降谷零抬起手，轻轻揉着柳舍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见她的视线重新聚焦在自己身上，尽管那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满，降谷零却满意地继续说道：
　　“舍舍饿了吧？想吃什么？点餐吧~”
　　心中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柳舍开心地连连点头：“我要吃火锅！超级辣的那种！！”
　　诸伏景光在一旁默默注视着降谷零和柳舍，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化身为吃瓜群众。
　　“舍舍酱，”筒子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离开五楼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宠降谷零了？”
　　“还好吧~”柳舍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只要他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我都可以宠着他。”
　　筒子虽然没有实体，却仍感到一脸懵圈。作为人工智能，它实在无法理解人类所谓的“可控范围”究竟是个啥？
　　“那……舍舍，今晚要去捞人吗？”筒子继续确认道。
　　柳舍：“……”
　　突然觉得，只让降谷零做一顿火锅，似乎有点亏！
　　“今天不想上班不想上班……”柳舍碎碎念着，“筒子，不如我们去看看小时候的降谷零，怎么样？”
　　“你如果这么做，”筒子尽职尽责地提醒，“降谷零是会发现的哦~”
　　“我可以去平行时空嘛，只要不是这个时间线上的降谷零，他的记忆就不会更新！！”柳舍理直气壮地辩解。
　　“可如果是这样，您穿越的意义何在？”筒子不愧是冷酷无情的人工智能，毫无感情可言。
　　然而，也正是因为它的这种冷酷理智，让柳舍能够拨乱反正，不被感情左右，从而做出更明智的决定。
　　“那好吧”柳舍妥协道，“那我就去看看我那条名叫松田阵平的鱼？”
　　“你确定，这次依然不和降谷零提前商量一下吗？”筒子问道。
　　柳舍：“……”

　　正当柳舍在五楼客厅内心挣扎，对于是否应与降谷零提前商议救援松田阵平之事犹豫不决时，四楼客厅里，诸伏景光与降谷零正展开一场异常严肃的对话。
　　“零，你怎会如此冲动？”诸伏景光面色凝重，目光直视着降谷零，“既然你已洞悉柳舍的真实身份，为何还要签下那纸卖身契？”
　　降谷零神色同样凝重，他望向自幼相伴的挚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景，你是在后悔吗？后悔签下那份契约？”
　　“后悔倒谈不上，只是对你起初的鲁莽感到愤怒。我不愿你因我而牺牲自己的自由与尊严。”诸伏景光坦言道。
　　降谷零长舒一口气，释然地笑道：“那便好。若你真有反悔之意，我倒要苦恼如何安抚舍舍了。她如今可是乐在其中，享受着‘养鱼’的乐趣呢！”
　　“养鱼”二字，他咬得极重，诸伏景光闻言，不禁哭笑不得：“零，说真的，你是不是对舍舍心生情愫了？”
　　降谷零略显别扭地承认了：“或许有那么一点吧。这几日，我的世界观仿佛经历了数次崩塌与重建……”
　　“相比之下，我才更觉得不可思议。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境，醒来后竟还能与你重逢，零。”诸伏景光低垂着头，眼眶微红，继续说道，“若老板是舍舍这样的人，这份契约，倒也值得……”
　　降谷零沉默不语，他未曾向诸伏景光透露的是：当初的他，并未深思熟虑，只是本能地抓住了那根可能拯救一切的稻草！
　　他渴望救下诸伏景光，救下松田阵平，救下萩原研二，救下伊达航！
　　他是否太过贪心？
　　然而，他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于是紧紧抓住了这个机会。
　　幸运的是，能满足他心愿的人，恰好是他心生好感的柳舍。
　　“请暂时保密，景。”降谷零恳求道，“我想等任务结束后，再向舍舍表白心意。现在，我无法分心去照顾她。”
　　诸伏景光一脸嫌弃地打趣道：“你确定是你照顾她？分明是她一直在纵容你！”
　　降谷零无言以对。
　　他还有一层顾虑未对诸伏景光言说：
　　他并不确定柳舍是否对他有意。她对他的好感，似乎更像集邮者偶遇珍稀邮票的兴奋，那种随时可能被其他“邮票”取代的无力感，让他心生忐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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