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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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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詹斯予并没见过欧阳诚南,她一定会以为“城南旧事”的老板,是因为喜欢林海音的那部自传小说而起的名字。
自然,“城南旧事”,霓虹闪耀着的几个红字,是另一段故事。
詹斯予那身诡异的打扮,让她直接被拦在了大门外,在她准备掉头就跑时,欧阳诚南从侧门走了出来,抬手揭掉她头上的帽子。
詹斯予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她的一身打扮不过就是掩耳盗铃般极力的将自己掩饰起来,而欧阳城南揭了她的帽子,就像是把昼伏夜出的吸血鬼暴露在阳光下。詹斯予知道自己那身不符合酒吧气氛的打扮,已经引的周围的人频频怪笑,于是干脆皮罐子破摔,直接仰起头直视欧阳城南。
欧阳诚南与她坚毅的目光相交一时,原本故意要报上次一箭之仇的想法也打消掉了。他将帽子盖回了詹斯予的头上,不自在的将手操进裤袋里,然后爆了一句粗口:“妈的,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
詹斯予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心里又喜又好奇,喜的是他也承认游曳喜欢自己,好奇的是他口中的为什么。但是詹斯予看到欧阳诚南面面对自己时的一脸不耐烦,所以很知趣的没有多问下去。
詹斯予这个人就是,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优秀无比,但是跟所有的好学生一样,背后小毛病多的十只手指都数不出来。这样的好学生欧阳诚南见识过很多,因为觉得好学生都不够坦诚,所以一直对好学生存有偏见。即便是詹斯予和游曳好上了,他嘴巴上没再多劝游曳什么,但心里还是对詹斯予不满意。只是刚才,詹斯予的眼神,似乎无意间给他传递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信号。
欧阳诚南掀开布帘带詹斯予进去,里面灯光很暗,幸好还有几个闪灯和一直变换的霓虹灯照路。大厅里的圆桌摆的很紧凑,而右边有几个区是特别隔开了的,詹斯予看到那几个区装饰的像是特别的包房,而里面坐着的人也跟只坐大厅里的人有所区别。
一切并没有詹斯予想象中那么可怕,原以为一进来就是进了盘丝洞,里面全是群魔乱舞。但是眼前却是另一番情景,感觉来这里的人都是规规矩矩聊天听歌的。加上这时音响里放的是和缓的爵士乐,总的说来,还蛮有情调的。
欧阳诚南看到詹斯予一直锁在眉宇间的那点忧心忡忡已经散去,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怎么样,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对吧?”
詹斯予扬高了眉毛,言简意赅:“确实意外!”
欧阳诚南不再多言,眉眼里竟然有隐隐得意之色,好像是刚才说话时在气场上压了詹斯予老一大截让他觉得身心愉悦十分舒坦。
“走这边,这边视野好些!”
欧阳诚南侧身又走,詹斯予看到他超前走的方向的确有个包间,里面也坐的有几个人,但是眼尖的她并没有在里面看到游曳的身影。
詹斯予站住了脚,大喊一声:“喂,等等,游曳呢?”
欧阳诚南走了几步又被她一把拽了回来,一股冲劲差点撞到旁边路过送果盘的服务员,只听得哎呀一声,小圆桌上的两个美人尖叫了一声,幸好欧阳诚南眼疾手快扶了那个服务员一把,才没把一切搞砸。
那服务员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怯怯生生的对欧阳诚南说了一声谢谢,又赶紧弯腰鞠躬向那两个美女客人道歉。不过看上去那两个美女却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其中一个美女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冷冷的问了一句:“你的编号是多少?”
詹斯予站在欧阳诚南身后看好戏,其实没懂美女问那小女生编号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那小女生哭丧着一张脸,想求饶也说不出口的模样,心想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果英雄这个时候还不出来逞能,那岂非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在女人面前耍帅的好机会,詹斯予抓了抓腮,等待着欧阳诚南出马搁到两位美女,没想到欧阳诚南竟然扯过小女生的胸牌看了一眼,然后微笑着对她说:“你去找你领班,结算一下这个月的工资吧。”
“老板!”小女生无助的抓着手上空空的盘子,连詹斯予都看出了她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欧阳诚南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她:“你先下去找领班,好吗?”
小女生强忍着眼泪退了下去,詹斯予看到她刚挤入人群中,手臂就立刻抬了起来。她知道,她哭了。
这时欧阳诚南并没有理会詹斯予会怎么想,只是客气的向两位美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我是欧阳诚南,刚才的事希望两位姐姐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晚上一定要玩好喝好,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直接告诉我。”
这次还是那个涂了鲜红指甲的美女先说话,她端着杯子撞了一下欧阳诚南手上的杯子,扬了扬修的天怒人怨的眉毛,眼底里透着几分戏谑。
“原来是北北的弟弟。”
欧阳诚南泰然处之:“我姐早就跟我说过两位姐姐的事了,只是一直没得到机会一睹庐山真面目,不知道两位姐姐怎么不到上面去坐,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服务的不好。”
“那倒没有,”另一个戴蓝宝石耳环的短发美女这时终于接话的,不过她说话也挺奇怪的,詹斯予看来,她好像只是嘴巴在动,脸上肌肉就像固定住了一样:“没什么事了,你先带你小女朋友去玩吧!”
“哎,忙什么啊,让诚南和我们俩多喝几杯再走呗!”
蓝宝石耳环的短发美女轻轻给了她一巴掌,没好气道:“给我闭嘴巴啦。”
欧阳诚南见好就收,也没对她们俩多解释,带着詹斯予离开。詹斯予被带走时忍不住回头来看了她们一眼,视线正好与那个蓝宝石耳环的短发美女相交。
令詹斯予意外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朝詹斯予很温柔的笑了一笑。
欧阳诚南安排的位置,果然是全场最好的座位,又安静,视野也好。欧阳诚南对坐在包房里的另外几个人介绍詹斯予:“游曳的,堂客!”
那几个上次也到病房去看了游曳,所以对詹斯予不管是名字还是人,都熟悉的不得了。但是大家又像是心照不宣般当做第一次和詹斯予打照面,很客套也很可以的轮流和她握手。
詹斯予坐在沙发上一边赔笑,一边握手,感觉自己关在动物园被围观的某种动物。
游曳没在,欧阳诚南自然要把兄弟媳妇照顾的很好,所以欧阳诚南把小零食全都摆在了詹斯予这边,又叫剩下那几个人几天不许抽烟。
受到欧阳诚南关照的詹斯予感受到了欧阳诚南的诚意,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她一边嚼着薯片一边问他:“你是老板啊?”
欧阳诚南倒酒的手顿了一顿,然后说:“没,是我姐开的。”
灯光一闪,一曲终了,一曲又起,詹斯予侧耳倾听,是一首老歌,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
唱这首歌的女声很清澈,没有那种苍老的无力感,说白了就是歌手唱这首歌还欠时间的积淀,还不够火候。不过,歌手的情绪倒是很饱满,那种惆怅与无奈听的詹斯予骨头一阵酸麻。
詹斯予心想,这个歌手不是被男人甩了就是爱情不顺利。
欧阳诚南安静的听台上唱了几句,明明是他叫人别抽烟,自己却从烟盒里抽了一只衔在嘴边。詹斯予刚想出声提醒他,他却将烟夹在指间,笑着说:“别担心,我就是习惯性动作,其实平时我也不抽烟的,就是喜欢含着。”
“果然是怪人!”詹斯予逮住机会就不忘呛欧阳诚南几句。
欧阳诚南却是锱铢必较的个性,指着詹斯予那身不合时宜的衣服说:“你也不是什么号鸟!”
接连两三次切磋后,詹斯予也逐渐摸清楚欧阳诚南的性子,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索性再不多在心底里打小九九。
坐在欧阳诚南身边的小林给欧阳诚南满了杯酒,然后指着台上的歌手说:“你说,她怎么又来了?不是都说给她说清楚了么?”
“桃花债么?”欧阳诚南呵呵冷笑一声,斜眼去看詹斯予:“没想到她唱歌唱的挺不错的,还以为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她倒是混我们这堆混的挺适应。”
“那也要看我们这里面有谁在不是?”
詹斯予不是不想问他们在说谁,但是她有种错觉,欧阳诚南是故意吊她胃口,让她开口问。詹斯予有种问了这个问题就会发生不好的事的预感,于是拼命的吃面前的水果。
詹斯予坐着吃了一会儿水果,又听了会儿欧阳诚南他们聊着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人的事,无聊得很。《容易受伤的女人》结束以后,那个女歌手又唱了一首《当时的月光》,还是王菲的。
“欧阳诚南,那个,我想问下,游曳在哪儿?”
詹斯予终究忍不住第二次问了这个问题,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游曳没有在这里,或者是欧阳诚南不愿告诉她游曳的去处,那么她立马走人。
“你忙什么啊!我已经叫人去跟他说了,他马上就过来,”欧阳诚南为了稳住詹斯予,又给她叫了一大份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