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飞坦他心力交瘁》无白

20、第 20 章

　　这次一年多的任务之后，游戏系统发生了很大变化，游戏技能大幅缩减，很多都是灰色无法使用，天赋系统不能打开，装备也只剩下了少量的几套。

　　准确说应该是开念那时才发生的变化，如果那时候的声音不是幻觉，是真实的……

　　[是否将现实世界更换为……]

　　现实世界。

　　想他从小兢兢业业，努力学习，年年三好学生，次次模范学生，连挫折都没经过几个一路顺风顺水的考上大学，刚进宿舍就被拉去玩游戏。

　　一直以来本分过了头，进了游戏简直和撒欢的狗一样到处狂奔，看哪都是稀奇。

　　虽然游戏和攻略上说的似乎有点不一样，他也以为是正常范围内的偏差。

　　玩游戏玩得正开心，突然一下深刻的教训落到头上，他整个人都懵了。

　　任务仅仅是任务，完成就好。只有杀那个人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做的。

　　他很害怕。

　　不管是不是游戏，是不是NPC，自己怀有杀意的，杀死了一个人。

　　更何况那时的触感太过真实。

　　他需要一点点的思考时间。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路上，转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还好有飞坦。还好有飞坦在。

　　飞坦对待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看他的眼神没有变化，不过问，也不说，让他很安心。

　　在飞坦面前忍不住想撒娇，想亲近他，想让他夸奖。

　　盗贼坐在楼顶边，晃荡着腿吹风，无意识地抚摸嘴唇，“他……好甜……”

　　是恋爱了吧？这是恋爱吧？不不不说什么呢，亲都亲了肯定是恋爱啊！

　　他突然满脸通红弯下腰捂住脸，嘿嘿嘿偷笑。

　　飞坦坐沙发上玩游戏。

　　盗贼蹲在旁边悄悄接近，一厘米一厘米挪动，只要飞坦一回头他就望天吹口哨。

　　强亲别人的下场就是这样，飞坦明令禁止他靠近十米内。

　　好不容易接近到九点九米，一把匕首刺在他匍匐在地上前进的脑袋前。

　　盗贼望着那个坐在电视前写满拒绝的小背影，嘴噘得老高了。

　　“哈哈，你们又在玩什么羞耻play？”经过的信长非常懂得摸下巴，“上次你没去，我可是玩的很过瘾啊，小鬼你还没玩过吧？走走我带你去开-苞！”

　　“不去。”他还生气着呢！继续盯飞坦的背影。

　　“别理他啦，难搞的要死。”

　　“啥啊，小鬼还没去过啊？”

　　窝金联合不嫌事大的信长扛起盗贼，盗贼跟虾子一样两脚乱蹬，踹到信长脸上死命挣扎，“我不去，飞坦救命啊！”

　　嘻嘻哈哈没当回事的两人举起手臂高扛起麻袋盗贼往外走，经过大门的时候，又一把匕首穿透盗贼的衣领钉到墙上。

　　三人都是一愣。

　　飞坦头都没回，继续按游戏手柄。

　　信长：“哦——”

　　窝金：“哦——”

　　盗贼趁机给了他们一人一脚跳到地上，两三下蹭到飞坦旁边搂住，“嘿嘿嘿。”又朝门口脸上挂着不明笑意的两人吐舌头做鬼脸。

　　鬼脸没做完被怀里的人打到一边。

　　屏幕上响亮的“Game Over。”

　　盗贼这才老老实实待在飞坦旁边不敢影响他玩游戏，不过还是会心花怒放地偷偷扯扯他衣角啦，到处摸摸啦，凑上去闻味道啦。

　　每次都是摸一下就赶紧退开，飞坦还没来得及发怒，人就已经用无辜的眼神看他。

　　飞坦：“……”憋屈！

　　游戏还是勇者斗恶龙，盗贼以前没玩过，看了一会问：“游戏好玩吗？”

　　这话一出，除了飞坦，大厅里所有人都飘过来一眼。

　　尤其是库洛洛，那小样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异。盗贼浑身发毛，瞪他一眼，有话就说啊！不说出来装深沉有啥用！

　　库洛洛笑了下，继续看书。

　　实在无聊，盗贼躺在飞坦旁边，弓着身体脑袋努力往电视旁边凑，想让那专注的眼神往自己身上分一点。

　　别无视我嘛。他伸爪子想摸把小脸，被打开。

　　他只好絮絮叨叨说些之前的事，教官和任务和训练什么的，还有那两个技术人员，之后每次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就怕他再学飞坦的语气来一句，“你们对我的伤害，我还没忘呢。”

　　“准备好接受天罚吧！”的中二台词陪伴着两人从原地一路飞到天上。

　　还有教官和老妈子一样，除了训练之外天天跟着他念叨衣服没穿好多穿点天气冷，吃饱了吗还要鸡腿吗这里有他亲手做的红烧肉。

　　说着说着就到了最近发生的事，盗贼的语气还没低沉下去就立刻欢快的继续说：“那个人真的看上去很像是精英人士，头发抹得油光发亮苍蝇上去都得劈个叉，飞坦你以后千万不要弄那种发型，土味审美早就过时了。”

　　那边库洛洛合上刚打开的美容美发图册。

　　又怎么怎么怎么盗贼说了一大堆，说累了喘口气的功夫，飞坦放下游戏手柄。

　　盗贼的笑容还没浮现，飞坦抓住他伸出的手压在地上，稍稍低头，说：“那个人贩子的名字叫罗恩。”

　　“至于你的教官，他叫亚历克斯。那两个人，叫加力和马西。”飞坦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轻声说，“怎么你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还是你不愿去想？”

　　越玩游戏，越会了解到玩家的想法。做任务因为有奖励，帮忙杀怪因为可以升级，不在乎一切因为随时可以退出，可以重新读档。

　　在他眼里，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戒指从飞坦脖子间滑落，在盗贼的眼前来回轻晃。

　　飞坦不知是想提醒，还是警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遇到的所有人都不是NPC。”

　　盗贼想起小孩天真的笑脸，笑着说我不笑。

　　想起他离开时教官伤心的眼神，救他时担忧的神情。那些都是真的。

　　他让教官失望了。

　　还有那个人被他杀死前疯狂的恶意，那双眼睛透过血肉笔直地看进他的眼睛深处，那个人扯起血肉模糊的嘴，嘶哑着说，你迟早会梦醒。

　　这不是你可以逃避的噩梦，这是，现实。

　　他不能睡醒后，庆幸的说还好是梦。

　　说，还好我没遇上那些痛苦的事。

　　他伸出手，手指顺着飞坦眼睛的轮廓一点点描画。

　　“我知道的，我知道这里是现实。”

　　所有的迹象早就已经说明了，如果是游戏那些人不会有人类的情感，不会在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时哭泣，不会抱着爱人求他放过她。

　　他做过很多次任务，每次都有人死去。

　　渐渐的他的疑问越来越多，这真的是游戏吗？

　　一切质疑在需要杀死一个孩子时爆发了。

　　“我知道，那孩子叫卡其，他说起自己名字时很高兴，说这名字是他的妈妈给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那孩子什么都知道。

　　盗贼眼睛闪亮亮的，露出超级大的笑容，“飞坦，你怎么知道我遇到过的人的名字？难道说你一直在关注我吗？”

　　飞坦直起身，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转头盯着屏幕说：“只是做任务时偶尔知道到的。”

　　“哎呀不用否认啦，飞坦口是心非的样子真可爱。”他扑上去抱住飞坦使劲蹭，“飞坦飞坦飞坦，我超喜欢你啊。”

　　两人又打成一团，飞坦手脚都被压制住，气急败坏，一口死命地咬到他手臂上，喷出的血溅到脸上又被飞坦随手抹开。

　　派克从厨房端牛奶出来，往那边看了一眼突然说：“飞坦是不是脸红了？”

　　“哦，派克你的观察力真敏锐。”

　　“真的耶。”

　　其他人啪啪啪鼓掌，信长最起劲，“恭喜嘉宾牵手成功！”

　　被暴打中的盗贼挣扎着露出羞涩的脸，“谢谢大家！”

　　是的，这里是现实。

　　但是，还好有飞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