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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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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锦屏收好了信,贴身放着.
贞娘的那手字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烂,亏她的针线做的那么好,写字儿却那么差.
原本宫里的宫女是不准识字,可是贞娘在宫里一直是种特殊的存在,又是他贴身的大宫女,又算是他的玩伴,又肯定是他恩人的女儿,其他人等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贞娘随他一块认字写字.
他扫了眼旁边侍立的魏省,那小子面不改色的抬着头看星星像是对他的举动视而不见.
这才像话,可是刘锦屏又隐隐约约觉着有人在背后看着他,猛地一回头,却又看不见.倒是迎面的夜风里的冷意越来越浓。
他的眉头刚松开,又蹙到一起.随即垂眼转头对她们说道.“这几天暑气甚重,要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姑娘家跟过来,委实辛苦了,不用跟了,准你们今晚好好休息.”
众人自然说好,念欢虽不太想,但也得依众应了.
魏省便接过她们手中的灯笼笑道.“敢情主子就觉着就奴才我一个人皮糙肉厚呢!”
刘锦屏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你也是个娇弱的,不过你主子我比你更娇弱!”
一句话儿,笑得魏省提着灯笼的手抖个不停.实在是主子难得亲和地愿意开玩笑,不由三两步就赶了上去,几乎并排着走.
刘锦屏浑身透着精气神,怎么看都是心情好.
英俊端正的脸因说着玩笑话显得比平时来得亲和.
使得魏省睁着一双眼睛有些愣愣地瞧着主子.
“看我干什么,要看着灯,小心,别灭了火!”刘锦屏重重地拍了上他的肩.“你又是个的娇弱,再没了火,比瞎子也差不了哪去.”
魏省笑得差点把手里的灯笼扔下了地.
原本便宽阔的廊,那笑声愈发显得清晰.
前面正在走的宫女们顿时唬了一跳,有些机灵的连忙转头看了看前面,眼见月影移动,主子和魏省的影子在地上渐渐的越靠越近,有好奇者不小心看见后连忙紧闭了嘴.
但是一看之下,连忙扯着别的好奇人的袖子,不许她们向后看.
没看见的宫女们眉毛一动,那魏省笑得颇有些花枝乱颤的感觉,又有共事的宫人暗中的警告,眼神不由暧昧了起来.
这宫里头的贵人癖好真多,喜欢水路的人便罢了,但是这喜欢旱路的,却不是什么好光彩的事儿,怨不得把她们都支开.
念欢也是如此想,心中便为念画心生了几分不平.
要是魏省生得玉人儿一般便罢了,偏偏是位五大三粗,成天摆着一幅小嗓子说话的阉人.哪里比得上念画姐真正的娇柔俏丽和体贴.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看着她们有些嫌厌的背影,刘锦屏伸开了手掌,廊外面的花树落下了细碎的花瓣,有几片落下了他的掌心中,他慢慢微笑了起来,手更往向上一托,原本还在他手心里花瓣被更大的风吹到了高处,转眼便不见踪迹。
魏省纳闷地看着他,刚刚主子还和自己开玩笑,十足一个顽劣的少年,转眼间就又是这幅老成持重,沧桑过人的模样.
刘锦屏这次却是没和他开玩笑,反而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被那些人吵死了,还不如自在地一个人散步.”
魏省恍然大悟,连忙退后远远地跟着他.
刘锦屏看着天上的明月,脸上是淡不可见的笑容.原来对付女人法子不一定是装冷淡,也可以装其他模样.
从树梢后探出头的明月,把他的脸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霭里。把那无声的叹息裹在一道淡淡的阴影里,转瞬间便消失在夜风里。
清晨,当绿草的叶子上掉下第一颗露珠的时候,到处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繁忙景象。带着大批人马的建文帝骑着马在最前方搭弓.早有人躲在暗处,把兔子撵了出去,建文帝看见几乎近在眼前的猎物,弓一张,脸被朝阳映射得分外庄严.
可惜的是他的准头到底差了些,只中了兔子的脚,但是不等人们细看,站在建文帝身后的宫人早就冲了出去.“中了,中心!吾皇威武!!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时满山满谷的喝彩叫好声络绎不绝.
甚至有人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以示对皇帝的崇敬.
建文帝四下观望完后也心满意足的收了弓,下了马,然后坐在早就搭好的看台上观围.
待号令一响时,万马奔腾而下,建文帝虽历经多年,但是心里还是被小小地吓了一下.-----------这些武夫吗,一定要在打猎的时候扯着嗓子嚎吗?就不能斯斯文文的,安安静静的打猎吗?年年都嚎,他们不烦,猎物们还觉着烦呢.
刘锦屏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在心里警告自己-------今年是十八,不是五十八,尚是皇子,不是老子.这个时候说父皇会挨骂甚至被挨打的.
他自我警戒一番后,这才双腿一夹马肚,让坐骑一路小跑追上了前面的队伍当中.
那厢大皇子刘锦武和十四皇子刘锦珏己是一马当先充当先锋去打猎物,偶尔回去看见刘锦屏赶来,刘锦武尚好,刘锦珏嘴角却渐渐的挑了起来.
倒是建文帝看见四子最后一个走,大有知己之感:就四儿子和自己一般的斯文淡定.
四儿子与自己这般相同的英俊不凡,怨不得母后对他另眼相看.
可令人头疼的是,十四皇子年纪小小的,却生就一股狠劲,看他搭弓射物,犹如下山之猛虎,势不可挡。
有时候连四子看中猎物刚要搭弓的时候都被他抢了一个先.
如果在乱世的时候,十四子这般的热血尚好,但如今却是太平盛世,意思意思就行了,何苦惹得满手血腥.
建文帝在不自觉中摇了摇头.
刘锦珏却不自知父皇这番的盘算.
很快他猎的猎物让马肚子两侧都挂不下了,他急忙兴高采烈地骑马回转.
建文帝的脑仁儿疼起来,满鼻子的血腥味闻起来怪怪的,这还不算,有些没死透的兔子居然还在蹬腿,实在令人有点犯恶心.
不过他还得夸自个的宝贝儿子.谁让小儿子,大孙子老皇帝的命根子,再不好也得想法夸人.
可是词儿他实在想不出来,所以扫了眼旁边侍立的太监----示意让太监想赞美的词,而他自己只要负责表演脸色,这一关就算过了.
太监会意,连忙迎了上前,命人先递了热水帕子过去.“十四皇子威风凛凛,竟打了那么多的猎物!真是少年英雄.”
十四皇子特地留意了一下父皇的脸色,发现他也是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顿时激动得两颊飞红,向前抱着拳道.“都是父皇教导有方.”
建文帝默默地望天,如果真是教导有方,那十四子合该只射中一只兔子腿.
正在父子两人一根脑线搭住腿线上的时候,刘锦武,刘锦书和刘锦屏回来了.
刘锦武还好,一直注意低调,马肚子两旁挂的猎物不多,但是体型却是偏庞大,刘锦屏更干脆马肚子旁边什么都没挂.
刘锦珏一个不出所料的眼神,“四哥真是好人物,满山满谷里都是人的时候还能到处看风景.”
刘锦屏没说什么,倒是跟在后头的刘锦书一口水呛上了鼻子,一头咳一头突然跳下马暴怒道:“你说得什么话?!”
刘锦珏毫不示弱,冲着三哥直瞪回去,“四哥身子一向娇弱,我关心他才会说上两句.”
刘锦书的脸色先红再青,突然扑上去揪着十四弟的衣领挥拳就打,刘锦珏反应也不慢,和三哥揪衣服扯脖子的扭打在一起.
“快来人,分开他们.”
建文帝真是头痛极了.
明明这是一个艳阳天,偏偏两个儿子要给他下一场倾盆大雨.
马上有宫人上前将两人分开.
刘锦珏指着三哥道:“我说的是四哥,你动什么火.大家伙儿都能猎物,偏他不能,如果不是身子娇弱,怎么就没有猎物呢?”
刘锦书点着他骂道.“四弟见我身子不适,连忙放下弓箭先送我回来,到了你嘴里就成娇弱了?!”
老实说,他只是头天晚上吃了东西后腹泄第二天起床头昏而己,哪里是什么娇弱,分明是短暂性的水土不服.
这时刘锦珏定睛一看,原来三哥也没有打着猎物.
真他/妈的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