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颂》子桑木

152、四王子洪

　　一缕阳光从牖中射进狴犴阴暗而潮湿的内部，显得有些诡异。

　　一只灰色绒球似的老鼠从墙上掉进椀中。

　　吱吱吱——

　　把那一只老鼠摘出椀外，三王子郊再一次皱眉道：“怎么这一只硕鼠总是往我这里跑？”

　　四王子洪运用一只大手按住地板上杂乱而干燥的刍茭，脑海当中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说：“这一只肥鼠或许在别的地方贮藏了粮食。”

　　“又在乱扯了。”子郊气鼓鼓地说道：“家鼠只会偷东西，藏东西的是腮鼠。”

　　子洪一双眉毛像拱桥一般耸动，形容滑稽，说：“阿郊，你忘了吗？我们在草原上挖到腮鼠的洞穴，腮鼠在洞穴里面贮藏了很多干果，我们兄弟俩用褡裢装了一百八十一颗干果。”

　　子郊感叹道：“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当然。”子洪高兴地说道：“干果可是美味。”

　　吱吱吱——

　　那一只老鼠倏忽钻进成堆的刍茭之中，似有铜钱相撞。

　　子洪一双目精盯住那一只老鼠，直至老鼠钻进成堆的刍茭之中，他喃喃自语道：“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会有干果？”

　　子郊斜睨了四弟一眼，说：“阿洪，你又在痴呆呓语了。”

　　堆积在一起的刍茭猛地突起了圆包，子洪便伸出双手，扒开杂乱的刍茭，果然是刚才那一只老鼠，隐约可瞥到鼩窦，仅容一只老鼠进进出出。

　　子郊此时正在敲椀，嘴里念着叽哩咕噜。

　　拾取地板上的一根槐树枝条，子洪就此拿着槐树枝条探进鼩窦。

　　哪曾想，鼩窦竟然轰隆坍塌。

　　那一只老鼠迅速地逃离，无踪无影。

　　难怪那一只老鼠会在白昼出没，原来老鼠的窝是一座琉璃碎。

　　坍塌的鼩窦碎成了砂砾，暴露出了老鼠所贮藏的干果，有蓬籽和菱角。

　　子洪赶紧把蓬籽和菱角拿在手里。

　　“肥鼠摸过的东西尽量少吃。”子郊敛紧眉头，仿佛两张刀片，说：“免得会患病。”

　　“哪会？”子洪以手抓起一块菱角吃食，嘴里赞道：“香，真香。”

　　子郊又斜睨了四弟一眼，继续执梜敲椀。

　　①【鼩窦】鼠洞。
　　②【刍茭】干草。
　　③【梜】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