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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give me a sign ...

  •   周六,程归在公司的活动室见到裘致时,这家伙早已从阴影中走出,又是一派生龙活虎。
      程归不怀好意地问他,梦到的是不是李丛木?以为会将他一军,没想到他大大方方就承认了,还说自己昨晚打听过几个大学队友,得知别人也有做过类似的梦,并没什么稀奇的,反而鉴定程归道:“你没做过的话,才是真的不正常。”
      旁边有好事之人问:“什么不正常呀?”
      裘致就像在市场叫卖一样,跟大伙说:“程归还没做过春-梦,你们说是不是不正常?”
      此问一出,活动室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是啊”“是啊”。程归瞬间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微胖走过来拍拍程归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你平时要多和大家交流,有些事不好跟爸妈说,就跟我们说吗,否则发育都被耽搁了。”
      然而,程归并没有从善如流,他很快就离开大家,被谷梁叫楼上去了。在二楼一个小会议室里,谷梁和企宣的同事、总裁办的同事,正在严肃地探讨年会的座位排布问题。
      程归从小被程爸教育得根正苗红,对论资排辈、等级划分这类事情没多少概念,以为座位排序这种讨论,分分钟就要结束的,没想到竟然记录了整整两页A4纸的会议纪要。
      当企宣和总裁办的同事离开后,谷梁问程归有没有建议。程归摇摇头:“你们讨论得够彻底了。”
      程归已经尽力伪装,但仍有一丝对排序的“不以为意”流露,自然被谷梁的敏锐洞察力所捕获。
      谷梁一边就位置布局的事情写邮件,一边和程归说:“你觉得参加年会就是去抽抽奖?排座位这种事情多余?”
      “至少可以简化一下。”
      “怎么简化?给领导排几桌,剩下的人自己找位?那像你这样不善交际的人恐怕要发愁坐哪了。”
      程归就在谷梁身后,听他这么说,虽然有几分道理,但真想在他背后比划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谷梁接着说:“而领导们的座位,并不仅仅是参照谁资历深浅。现在都讲究圆桌,定个主位即可,关键要考虑谁挨着谁。比如哪个区域的老总要总裁格外照顾一下,哪个部门的老大要退休,都要考虑进来,方便总裁在席间关注。对总裁来说,年会就是一份重要的工作。”
      说完,谷梁回过头,看程归正在摆弄几个印刷公司送来的席卡样板。
      程归抬起脑袋,表示自己有在听,回应说:“听你这么讲,还挺有道理的。”
      谷梁笑了下,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捏捏眉心,忽然地,语气变得有几分痞:“有道理个鬼。这点儿问题十分钟就搞定,哪里用得着开会。”
      程归错愕。
      谷梁把眼镜戴回去,转身接着写邮件,语气恢复了正常,“我其实和你一样,并不看重这些事情。但是,你要试着学会,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有这种想法,一丝也不能。因为你看轻的事情,也许就是别人以之为业的事情。”
      听到这样的话,程归甚感意外。前后几分钟里,谷梁对自己展露了他截然不同的两面。一面是看惯的严肃正派,另一面却是头一次见到。而这头次见到的一面,怎么有点儿阴气森森的感觉呢?就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里,突然出现的暗室,让人止步,让人不安,又让人……好奇。
      谷梁仿佛并不在意程归心中的猜测,随口问道:“让你来搞后勤,有没有意见?”
      “没啊。”程归回答得很干脆。如果有意见的话,当时就不答应了。
      “其他的MT都在为登台做准备,而你来做幕后,费力不讨好的。”
      “没关系。”
      “你是不是本就怕登台?”
      “也不算。”程归只是不喜欢,谈不上怕。小学的时候,升旗献词、主持班会,都是老师看成绩直接点名。所以程归小朋友登台的经验很丰富。只是上了中学之后,开始流行选举,没有老师派遣的压力,程归就顺随着本性偷懒了。再后来,因为声音缘故,愈加沉默起来。
      谷梁似乎不相信程归不怕,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你要是真不怕,我这就有个机会。年会进行的时间太长,主持人撑不住整场。抽奖环节时,要临时加个派奖主持,就是念一念谁抽中了什么,很简单。”
      没听到程归回应,谷梁转过身,目光一挑,“怎么?不敢?”
      程归说:“这个角色很讨喜啊,应该很容易招到人吧?”
      “你要是觉得好,就上啊。”
      程归确有动心。可是他太老实了,觉得无缘无故,就被指派这样一份好差事,不甚踏实,莫名联想到内幕交易——与自己多么遥远的四个字。
      谷梁说:“到时候需要大声喊的。”又说:“出场时,可能要唱两句《好运来》之类。现场遇到突发情况时,也要善于应变。”
      谷梁逐渐增加条件,把原来单纯的任务复杂化,似乎想把这只馅饼掩饰得不要那么简单粗暴从天而降。否则,会被拾饼不昧的人拿去交公。
      “到底敢不敢?东北人这么不果断?”谷梁不给程归权衡的时间,他只想要一个肯定的回复。如果程归拒绝,他会展开其他攻势,费点儿力气再得到个肯定的回复。
      “你还有没有别的……”程归思考着合适的词语,“别的隐性条款?”
      谷梁被逗乐了,“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这叫程归怎么好意思承认呢?可是,这种问题,如果迟疑一秒,就相当于是默认。
      谷梁左眉一挑、右眉一皱,不满道:“你看,就因为当初我传递给你一个坏的评级信息,我在你眼中就成了坏人。跟你这派奖的任务截然相反。简直就是刽子手与接生婆的区别。”
      这夸张的比喻,让程归忍俊不禁。两侧的酒窝,让谷梁也觉得心情很好。
      就在谷梁想要再加把劲的时候,程归的手机响起来。程归掏出一看,是霍霍的电话,接起来之后,听筒的声音极小。
      也不知道是那边信号问题,还是自己手机老了,程归把免提打开,声音才算正常。
      程归问:“啥事?”
      霍霍说:“你还记得那个圣诞传真吗?我刚遇到我从广州回来的同学了。”
      “是他传的吗?”
      “我严刑逼供过,他都没招。”
      “这样啊。”其实,程归本来也觉得不会是他。
      “但是,他跟我说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霍霍可能是走到了信号强的地方,声音陡然高起——“他说在婚礼上,看到有人亲了你。”
      什么!程归赶紧把免提关掉。可是谷梁已然听到,目光直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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