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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林冰琴在外面待了会儿,觉得他们娘俩应该聊得差不多了,这才和花儿一起把衣服在院子里晾晒好,晾完,她甩甩手上的水珠子进了屋。

      有点儿意外,曾墨竟然是站在地上的。
      她扫眼炕上,曾母坐在那里,表情安然,不像是发生过口角的样子。
      花儿倒了杯温水递给曾母,“大娘,喝点儿水。”

      曾墨敛下眼神,边往外走边说道:“随我出来。”
      林冰琴愣了下,没头没脑的,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曾母尴尬地笑了笑,“出去跟他聊聊吧。”

      娘俩聊完了轮到跟自己聊了?
      林冰琴提着裙摆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屋子。

      她以为他会停在院子里跟自己聊,没想到他脚步未停,一直往外走。
      她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上了他。
      出门左拐,在一片空旷处,他终于停了下来。

      林冰琴打来了以后,没怎么出来转悠。
      跟他走到这里后,她东瞧西望,才发现曾墨家应该是处在村子最东头的位置,再往东就没有人家了。
      站在这处空旷地聊天,离着曾墨家有段距离,曾母和花儿听不到,曾家村的人就更听不到了。

      打量着这里的地形,林冰琴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曾墨顿住步子,胡思乱想的林冰琴没刹住车,依然往前走了两步,察觉不对,这才转回头,淡淡瞟了眼木着一张脸的男人。

      就这木木的样子,原来也是会勾搭小姑娘的?吴月月宁愿做他的小妾也不愿嫁给别人当正妻。他在吴月月心中还是挺有魅力的。

      “药,还有吗?”曾墨双目如矩般地盯着她,第一句话便如是问。
      上来不是感谢她救了他母亲的命,第一句话先找她要救命的药,林冰琴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回答了声“有”。
      曾墨手掌伸出来,“可以现在给我吗?”

      林冰琴盯着男人的大掌,掌心粗粝,每个指尖的根部都有厚重的茧子,一路策马而来,手指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如此直白的索要,令林冰琴的心情更加不爽。
      她眉头皱了下,仰头看他,“凭什么给你?”
      求人就是这副态度?
      曾墨手掌在空中停了下,慢慢缩回,但态度却未有改变,“你不给,我一样可以搜到。”

      这人!

      林冰琴对他愈发地失望,她瞪着他,语气很冲地说道:“刚刚你母亲休克晕倒,是我救回她一命,你现在应该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是,你是可以搜,可我若是不说,你怎么确定你搜到的一定是有效的良药?难道就不怕错服药粒让你母亲一命呜呼?”

      林冰琴救了母亲,曾墨心存感激,但他性情一向冷淡,那份感激没有在脸上表达出来。救母心切,希望林冰琴能把余下的药粒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方式方法简单粗暴,欠妥。

      曾墨没有说话。
      林冰琴气呼呼地瞪着他。
      停了会儿,曾墨态度和缓,语气僵硬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娘。”

      有这么句话,还算差不多。林冰琴把头扭向了一边。
      “药可以给你,但有个前提条件。”
      曾墨:“只要给药,任何条件,你提。”

      上来一阵还挺好说话的。看来曾墨对母亲的一片孝心做不得假。

      林冰琴:“吴月月想嫁给你做小妾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我不好说什么。就受受委屈答应了。至于她怎么过门,何时过门,你和你娘看着商讨,我不参与。只一样,我刚才打量了下这周围的地形,既然你家院子是最东首的屋子,我看就在东屋旁边再盖一间屋子吧,盖好了,我自己住。你娘和花儿还住东屋,你和吴月月住西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背着曾母回家的路上,她就在心里盘算这事儿。本来她跟曾墨同住一屋就有诸多不便,要是吴月月真进了门,其实于她来说是好处。

      她是妻吴月月是妾,她在曾家的地位没有动摇。

      吴月月和曾墨同住一屋,免去了她的尴尬。她可以自由自在地独处。他日吴月月要是有了孩子,她养到自己身边视为己出,坐稳正妻的位置即可。

      哪日不愿意了,想法子和离,起码有了小妾这个由头在,理由正好坦荡。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的事情,她还是很愿意尝试的。

      她说完,瞟了眼站在旁边的曾墨,后者依旧木着一张脸,笔直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不给个态度,林冰琴便不知道自己这主意在他眼里是好还是不好,遂补充道:“盖房子用不了多久,多找几个人,加紧时间盖,三五天就能成。你现在就可着手娶亲的事宜。”

      她寻思男人是太心急了,等不得太久,所以把这盖房子的时间使劲往小了打算。
      他急,她也急。他急着睡小妾,她还急着自由自在呢。

      “那药呢?”曾墨不提小妾的事情,反而继续纠结药的问题。

      曾墨把母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林冰琴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拿出这药来,止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头两次见他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还蛮好,觉得他的性格里有那么丝丝憨厚。现在看来大错特错,完全腹黑不讲道理。

      林冰琴手指伸到衣服里,抠抠索索半天,从里头拿出一串珠子,小心捧在手里,嘴里念叨着,“你别抢,已经断了,得小心拿着。”

      曾墨目光扫过来,不由得微微一怔,表情迟疑地问道:“这,这不就是王爷的珠串?”
      “是。”
      “这合香珠串可以治我母亲的病?”曾墨表情讶然而吃惊。
      林冰琴没好气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厚着脸皮要这东西干嘛?我图财?”
      曾墨:“今天你就是用其中的一粒救了我的母亲?”
      他还是不敢相信,王爷佩戴在身上的东西怎么可以被当作药粒来用。

      “这东西的珍贵之处就在于此,要么我爹说这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它能救命,自然价值不菲。现在仅有这些,回头我想分成几部分,一部分串起来,缝在你母亲的袖子上,万一她有难,赶紧服上一粒救命,再放点儿在旁处,以防万一。还有,这东西可以救命的消息不可以走漏,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你的小妾看到我用,但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得来的。”

      林冰琴手捧珠串往前递了递,“你要是想收,你就收着吧。反正这东西是用来救你母亲命的,别人我会担心他拿了跑了,你不会。”

      王爷问林冰琴有何要求时,林冰琴一眼就瞧见了他缝在前襟上的这东西,她以前看过资料,这东西的功能跟救心丸差不多,曾母心脏不好,正好可以用得上,所以她不管任何人的看法,跪着要了来。

      曾墨盯着这些珍贵的串珠,一言不发。
      胸中有股子难言的情绪在涌动着。

      林冰琴要这东西的时候,他内心是很反感的。
      王爷问她要什么,她竟然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王爷是等闲人么?他当时觉得她太无分寸,跟那些被娇惯养大的贵小姐一般无二,不懂礼数,惹人厌烦。
      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他的母亲。

      他一直站着不动,林冰琴双手捧得有点儿累,抬头问道:“你倒底是要还是不要?”
      奇奇怪怪的,一会儿非要不可,一会儿又犹豫不决。
      “你收着,看着办吧。”曾墨扔下这一句,转身走了。

      林冰琴不知道这个男人闹的是哪一出,性情转换之快就跟个女人有的一拼。
      她低声咒了他几句,把药粒小心地收拾了起来。

      曾墨大踏步走远,但没有进家门,而是继续往远处走了。

      林冰琴长了个心眼,扁扁嘴巴,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她倒想看看,他聊完母亲聊完自己,又打算去做什么。

      他走得快,她行得慢,两人间隔着老远的距离。到拐弯时,林冰琴赶紧躲到树后,等他拐过去之后,她再加快速度追上去。

      跟她预期得差不多,曾墨的目标果然是吴家。

      林冰琴心里挺瞧不起曾墨的,为娶个小妾,至于这么心急?老娘刚从鬼门关里走了遭,他不说陪在身边,倒跑到吴家勾搭姑娘。

      在吴家的胡同口,林冰琴眼见着曾墨进了吴家的院门,她就不愿意走了。
      他跟吴月月眉来眼去的有啥看头?

      林冰琴跑了一路,身上出了层薄汗,她用手拭了拭额头,准备打道回府。身子还没转过去,就听到吴家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好奇心促使林冰琴一步一步靠近,她来到吴家院门口,贴着外墙站立,眼睛警惕地四处瞟着,唯恐有人经过,看见她在这里听墙根。

      院子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月月,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跟孙家的亲事都已经订好了,你又想嫁给曾墨当妾?”

      吴月月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林冰琴皱了下眉头,这个吴月月,除了哭还是哭,就不会别的了。

      忽然,吴月月哭声变大了,“墨哥哥,你可来了,你快跟我爹我娘说说,我不嫁去孙家,我要嫁给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见到了自己日思夜盼的人,哭声都变得婉转动听了。
      吴叔吴婶:“这,这……”
      他们的态度并不坚定。

      林冰琴挺理解他们的,曾墨是穷酸小子的时候,吴家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今非昔比,曾墨身份变了,家产也变了。对于眼界短浅的他们来说,曾墨这就算是飞黄腾达了。
      他们是愿意攀附曾墨的。
      一切只在曾墨的一个态度上。

      院子里难得地安静下来。

      林冰琴听不见动静,脖子抻着,往院门方向又迈了一步。
      她怀疑他们几个躲家里密谋去了。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吴叔气咻咻地问道:“月月,如果曾墨不娶你,你会如何?”
      吴月月声音颤微微的,“我,我就去死。”
      她嘤嘤直哭,泪湿衣襟,让人怜惜。

      吴叔叹了口气,跟吴婶一起看向曾墨,“曾墨,你说,倒底怎么办吧!”
      他们让女儿在曾墨面前表明立场,只等曾墨一个首肯,他们就打算应了这门亲事。

      他们的想法,林冰琴听懂了,曾墨更听明白了。
      林冰琴扁着嘴巴,使劲点了下头,预计会听到曾墨肯定的答复。
      谁知曾墨冷冷的声音传来,说的却是。

      “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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