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活命陛下选择女装》飒露白

20、第 20 章

　　紫电扎起马步，低下腰，极为警惕地盯着前方的辰天英。
　　辰天英一个飞踢，脚下蹴鞠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球门冲去。紫电看清球的方向，飞身要拦，结果人才跳起来，球就从他手边飞过，射进球门。

　　顿时爆发一阵欢呼，辰天英转身接过青霜递来的帕子，笑着道：“还玩吗？”
　　紫电坐在地上垂头丧气：“不玩了不玩了，累。”

　　辰天英擦着手，道：“我也累，歇会儿吧，都进屋喝点甜汤。”

　　龙章宫是挺大的，但也没大到能随随便便单独腾出一块地来当足球场的地步。宫中空地多，可都种花植树修了景观，完整的一个球场是弄不出来了，辰天英让人在这块弄了俩球门，勉勉强强还能跑起来。

　　宫里人分成两队，在这玩了一上午，这会儿也差不多要到传膳时间了。吩咐青霜让厨房一人准备一碗甜汤，辰天英回到寝殿擦身更衣。
　　换完衣裳，李姿就领着人过来。也不等着辰天英出来给她行礼了，进了龙章宫的门朝司非使个眼色，司非点点头道：“搜！尤其是仓库，好好搜。”

　　身后的一队侍卫鱼贯而入，惊得还在喝甜汤的几个内侍赶紧跑去寝殿给辰天英报信。

　　辰天英冲出寝殿就见几个侍卫在搬箱子，那箱子就是他的，他认得！而周围的宫人因着皇帝在，也不敢出声，更不敢阻止。

　　辰天英震惊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李姿回答得非常干脆：“缺钱，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

　　“你缺钱，来抢我的？”辰天英属实无法理解。
　　李姿嘴角一撇，似乎打算哭：“你娘跟朕要军费，钱都给你娘了，朕想着过完年出去玩都没钱。没钱，朕怎么玩？”

　　辰天英怒道：“国库的钱不能给你，那你自己没个私库吗？”
　　“没有啊。”李姿答得很快。

　　“那你也不能抢我的！”

　　“前日杨君与谢君、萧常侍起争执，皇后管理后宫无方，本应禁足抄书，但念在皇后年轻，阅历尚浅，因而朕决定让皇后以财物代之。”李姿微笑，“你觉得怎么样？合理不合理？”

　　辰天英气得要死：“合理个鬼！没天理了！”
　　李姿白眼一翻，道：“朕就是天。”

　　此时司非过来禀报：“启禀陛下，仓库有黄金一箱，白银四箱，珍宝十箱。”
　　李姿满意点头：“把黄金白银都搬朕宫里去，其余的就不要了。”

　　“你……”
　　辰天英才吐出一个字，李姿笑嘻嘻地转身就走，带着搜刮来的金银财宝跑了。留下龙章宫中众人面面相觑。

　　“后君……”青霜沉默半晌，看着辰天英凌乱的表情，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钱财乃身外之物。”辰天英自我安慰道，“现在有的也够用了，平日里也花不了多少。”
　　他的反应不大，对于李姿似乎已经脱敏了。

　　紫电颤巍巍地道：“后君，可是没现钱了……陛下给后宫的份例本就比先帝时少，是大将军怕后君在宫中过不惯，送了这些金银来，龙章宫的小厨房才能日日开火。”
　　青霜也点头道：“而且仓库里那些首饰大多是从前陛下赐下，大将军转赠的……御用之物，拿去典当恐怕也没人敢收。”

　　他们两个说的确实是个问题。
　　李姿这一朝挺穷的，本身张祯这个实际上的掌权者执政水平就不怎么样，在他的努力下，百姓的日子过得算不上好，国库收不上什么钱。加上连年跟北边外族打仗也要钱，这国库连年空虚，整个皇宫的花销不得不削减。
　　后宫侍君们的份例自然也就跟着减了，还不到先帝朝时的三分之一。辰天英贵为皇后，份例还比不上先帝时一个君位。

　　如果只靠那点李姿给的工资过活，辰天英现在这种级别的伙食，一月的工资也许只够吃个五六天，更别提还得有些拿来打赏的银钱。

　　辰天英长叹一声：“那不行……得想法子赚点钱。”
　　而且要藏起来，不然好不容易弄点钱，又被李姿带着人来抢走了。

　　两天之后，辰天英挨个到后宫侍君宫里走了一圈。
　　后君不喜欢跟其他宫的人打交道，平日里就没去别人那里串过门，这天早上一口气走遍整个后宫，司非便觉得异常，连忙去查了。

　　回到凤仪宫，司非道：“皇后今日到处拜访后宫众侍君，说是下午要在御花园摆擂台，办宫斗大赛。”
　　正挑耳环的李姿眼睛一亮：“宫斗大赛？在哪儿呢，朕去看看。”

　　此时的御花园金明池，已经聚集了后宫众人。
　　金明池刚好有一个水上观景台，地方大能活动开手脚，辰天英就选在这里办这个宫斗大赛。

　　擂台已经是摆好了，弄得比较简单。左右两边各自摆了个武器架，上面的兵刃都是从辰天英平日练武所用的兵器中挑出来的。正中的观景台栏杆上挂着“大楚后宫第一届宫斗大赛”字样的横幅，然后又搬来几张桌子椅子，这场地就布置成了。

　　辰天英坐在边上的桌旁喝茶，紫电看人来得差不多，先走到了正中央。
　　清了清嗓子，紫电朗声道：“后宫诸事繁多，我们后君近来又时常卧病，故而办此宫斗大赛，在后宫诸位侍君之间选出一位合适之人，教导其处理后宫事务。这次宫斗大赛的得胜者，便可在后君不便打理后宫事务时，代后君执掌龙章，协理六宫。”

　　龙章宫的宫人在旁人都还没听明白时，带头鼓掌，大声喝彩。

　　紫电给足他们欢呼的时间，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下面由奴来宣布本次大赛规则，首先，要参与我们这次宫斗大赛，先交报名费五十两银子。”

　　“怎么还要收钱的？”台下杨玄素有些鄙夷地道，“区区五十两银子，倒也不多，可这不是给后君找人帮着打理事务吗？怎么还有让我们花钱给后君选的道理。”

　　他可还记恨着那天惩罚萧选侍，结果被皇后禁足的事。
　　原本他和谢君、萧选侍两人现在还该在宫中闭门思过，可辰天英忙着办这个宫斗大赛，就把人放出来了。这会儿谢君和萧选侍也在一旁，特意站在边上，跟他中间隔了好几个人，挺他说话两个人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

　　紫电朝杨玄素走近，佯装小声道：“杨君这就误会我们后君意思了。诸位侍君也不是人人都想参与的，那自然要多这一个报名的环节，可是不弄那么个门槛，随随便便都能报名的话……怕有的侍君不想参与，又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这不就给个台阶嘛。五十两银子宫里的侍君们都拿得出来，但也不是小钱了。”

　　跟人解释完，他重展笑脸，回到正中接着道：“而后参赛者两两一组，抽签决定第一轮比赛主题，可能是琴棋书画，也可能是射御书数。”

　　杨玄素顿时皱眉：“这不公平，若是抽中了本就不会的，那还比个什么？”

　　“所以，即便输了，也可以返场。但是能不能返场再次比赛，不是各位侍君决定的。只要宫人们投票投得多，就可以再次加入比赛。”紫电微笑道，“返场票一两银子一张，每位宫人不限购买次数。”

　　但其实还是侍君们说了算，下人哪有那么多闲钱吃饱了撑的给主子弄这什么比赛，还不得看主子会不会给。

　　“哦，还有，比赛之前，可以在我这里抽签加分。也是十两银子抽一次，不限次数，各位可以抽上许多，选其中最好的一支。”

　　孟才人听到这里是受不住了，难以置信道：“怎么还能这样？到底是比试，还是看谁运气好啊？”

　　“我们后君说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虽说只是辅佐后君协理六宫，但皇家之事关乎天下，必然得是一位气运绝佳的人才能但此重任。若是运气不好，影响了后君的气运，甚至影响到整个大楚的气运怎么办？”紫电正色道，“运气不好的，正该被淘汰。”

　　谢言若有所思地道：“这倒也有理，事关国运，后君思虑周全。”

　　紫电继续道：“这第一轮比试过后，优胜者就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试。第二轮是擂台比武，谁能在过招时得到后君认可，谁就胜出。”

　　杨玄素瞠目结舌：“比武？”
　　沈明也诧异道：“后宫中各位兄弟，又不是军户家的儿子，哪儿有人会武的？”

　　别说是京城权贵了，就算是地方上有些点权势的乡绅，也没谁让自家男儿学武的。男儿习武从军，那是贱民家的儿子才做的。
　　也就辰天英这种祖上没阔过，靠着母亲走运立功一跃成了大将军才成官家公子的男人，才成天把会武当成多了不起的事。实际上各宫这些出身好些的，多半都有些瞧不起辰天英这家世。

　　辰天英喝口茶，听着众人议论。忽然间一道疾风倏然朝着辰天英冲来，身旁青霜直觉危险，正欲出手相护，却见一物已然落在了桌上。

　　竟是一锭白银！

　　“报名的钱孤给了！”而后一个女子朗声笑道。

　　众人回头一望，见来了一个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华裳女子。容貌清丽，粉面含笑，高高的发髻之上簪了一支七珠凤钗。
　　众人只见她这头上凤钗，便不敢慢怠，品阶低些的忙低头见礼，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臣见过后君。”那女子上前见了礼，抬眸便打量着辰天英轻轻笑道，“后君当真不似寻常男子。不知我是否也能报个名，买个得后君教导的机会？”

　　不远处，李姿也带着司非走到了擂台外。

　　“陛下。”司非望着远处那个女子的身影，不禁皱了眉，“是万宁公主。”
　　“她怎么进宫来了？”李姿阴着脸道，“当朕是死了吗？竟然不顾男女大防，调戏朕的皇后！”

　　辰天英并未留意她的目光，垂眸一扫，拿起那锭银子在手中掂了两下，眸光一转直视万宁公主。

　　“五十两，这不够。”辰天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