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街23号Ⅵ（6）》幻影精灵

9、THREE

　　THREE
　　别等到错过后才去后悔，
　　别等到失去后才想挽回。
　　感谢现在吧，因为有很多东西你将要失去，
　　而太多东西，只有当你失去了，你才懂得珍惜。
　　——题记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虽然时分还早，但此时灿烂的阳光已有正午烈日一半的风采，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从繁密的树阴透下来，打在我的身上，脸上，有说不出的烦躁和闷热，就如同此刻我的心情。
　　金月夜……你在哪里……
　　眼光无焦距地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搜寻，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捕捉不到那抹熟悉得让人心疼的背影，满目只有陌生冰冷的面孔，那样沉重的感觉，忽然间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不……金月夜，不要离开我……
　　一大串一大串的泪珠在刚刚风干了的脸颊上又不受控制地流淌了起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无意间抬起的掌间，晶莹透亮的泪水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就像那一大片融化在我嘴边的酸甜苦涩，弥漫着满满记忆的味道。
　　曾经……那个一开始温柔得让我以为是天使的金月夜……
　　曾经……一直以来以欺负我为乐的恶魔，嘴边总是带着坏坏笑容的金月夜……
　　曾经……深情地在记忆海边深情诚恳说喜欢我的金月夜……
　　曾经……那个为了保护我而不顾一切，把自己推进了绝望深渊的金月夜……
　　曾经……
　　……
　　回忆一缕缕地在我脑海中被绾起，无数金月夜光怪陆离的影像到最后都定格在了那个坏笑的表情中，泪眼阑珊，我恍惚地伸出手想留住那个笑容，可是它此刻看起来仿佛离我那么遥远，遥远得，就像是浮在了半空中，轻轻地悬在了我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金月夜……
　　环顾四周只有陌生的气息，此时的金月夜宛如融进了茫茫人海中再无踪迹可寻，巨大的失望顿时让我的眼光黯淡了下来，无助地抱着膝盖，我第一次不顾形象地蹲在人来人往大街上放声痛哭……
　　已经太迟了吗……到了最后，拼命想留住的……
　　“佑慧……佑慧！”哭得声嘶力竭，那一阵又一阵从胸腔里袭来的痛苦使我的眼前一片昏暗，恍惚间，只感觉那个渐渐朝我靠近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慢慢地交融在了漫天的水汽中。
　　“佑慧，佑慧！”急促的呼吸突然划过耳际，与此同时，一片如大海般清新且又让人安心的气息笼罩住了我的全身，抬起头，触目只有满满的水雾，但是那双咖啡色的眼眸此刻却映在眼底那么清晰，就好像在这样深情目光的注视下，一切伤痛将不复存在……
　　“佑慧，会没事的……求你……不要哭了……”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拭去一直阻挡着我视线的水雾，随着蒙胧的散去，我开始渐渐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张溢满担忧的俊脸，眉头紧锁着，李哲羽那样深深注视着我痛苦无奈却又抑制不住充满感情的眼光，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更抽痛了起来。
　　李哲羽……对不起……我……又伤害你了吗……
　　触电似的垂下眼睫，我心痛地不去回应李哲羽的眼光，但那灼热得有点过分的视线仍旧定定地停留在我的脸上，无数种感情的剧烈变换，我只感觉到李哲羽抱着我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不过垂下的视线却使得我无法看到那双精美绝伦的眼睛里有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佑慧……你没事吧，不要伤心，夜他应该还没有离开——”小心翼翼地把我从地上整个人抱了起来，李哲羽温柔抱起我的动作就犹如捧着一件珍宝，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好轻好轻的叹息，只是，那样一种感情，未经释放，就悄然地消散在了风里——
　　“佑慧……不要放弃，还来得及，只要你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一切都来得及……”手指缓缓地拨开几缕因为泪水而沾湿在脸边的头发，我很讶异李哲羽此时手指上的温度竟然是冰凉冰凉，怀里抱着我慢慢地朝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走去，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立刻毕恭毕敬地为他打开了车门。
　　啊……对了，我怎么会忘记，现在的李哲羽，已经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了呢……
　　乖顺地任由李哲羽把我抱进了车子的后座上，不一会儿李哲羽也坐到了我的右边，随着车子平稳地开动，我感觉到我刚刚受创的心又一点点鲜活跳动了起来——“佑慧，记得我说过吗，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会比你更重要的……”
　　“那么现在，只要你能真正的幸福，我便也会幸福了，好不好？即使那个会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狭小的空间里，李哲羽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一点沙哑，轻轻地飘荡着空气中有着浓重的不真实感，我错愕地转过头，漆黑的后座，他的表情被深深掩埋在了黑暗中，看不清也猜不透，就宛如曾经的亮光被一点一点埋葬在了黑暗的深渊里……
　　不过，为什么呢？此刻的李哲羽看起来就近在身边，可是我却感觉他离我那么遥远，遥远得，似乎只要轻轻一个触手，便会消失不见。

　　*** **
　　车子在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可能是由于车窗玻璃的特殊构造，外面的景物在车里看得模糊不清，只隐隐看到了耀眼的阳光打在车窗织下了一片的斑驳迷离。
　　无趣地转过头，我把注意力从窗外收了回来，这才发现漆黑的车厢从刚才起一直都保持着低迷的气氛，除了前座司机偶尔一两声的咳嗽声，我竟然丝毫没有听到仅坐在我身边李哲羽的一点动静。
　　沉默得异常的气氛，忽然让我觉得有点心寒。
　　李哲羽……
　　嘴唇无意识地开合，正当我试图和李哲羽谈话缓解气氛的时候，前座蓦然飘来了一首怀旧的乐颂，动听的曲调顿时让我刚想说出口的话就那样吞了回去。
　　动人的音调和着一股浓重的悲伤缓缓地灌进我的耳朵，流进我的心里，电光石火间，我感到自己的手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遇见你是一个美丽的奇迹
　　深深爱着你此情不渝
　　轻吻你的脸
　　让我的温暖将你包围
　　对你的倦恋永远不变
　　……
　　……
　　一阵亢长的音乐后男歌手低沉又不失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低回地飘荡在车厢里竟然有着扣人心弦的魔力，眸光渐渐暗了下来，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此时仿佛是想传递主人的心情，冰凉彻骨的温度使得我的心像困在冰窟里不可抑制地也跟着冰冷起来！
　　李哲羽……
　　……
　　if i don't have you
　　这世界将乱了秩序
　　如果没有你
　　一切不再值得珍惜
　　……
　　if i don't have you
　　我真的会慌张哭泣
　　如果没有你
　　我的生命不再有意义
　　if i don't have you
　　……
　　……
　　优美的歌声在瞬间宛如蛊惑般把我迷住，可是此时手上透过肌肤传来的冰冷和颤抖却令我感到多么心痛，李哲羽，原来，这便是你的心情吗……
　　“滴、答——”
　　是呼吸的急促，还是亘古的悠长——
　　那一刻，在我周围的世界，蓦然地安静了下来。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我一点一点地靠近李哲羽，试图说服刚才的自己的认知是错觉，但那黏糊湿凉的感觉就那样真切地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凝结着深入骨髓的忧伤——
　　蒙胧的光线投在李哲羽脸上有着不真实的感觉，只是那样的一瞬，我还是看到了，一颗颗纯粹得像是露珠一样的泪水此时正从那紧闭着的眼角滑落，有浓浓的悲拗顺着那眼泪一同散发出来，使我的心在刹那疼得失去了跳动的力量。
　　李哲羽……那个我一直以为永远只会温柔地对我的笑的李哲羽……
　　那个温柔得像天使，这么久以来默默无闻地为我遮风挡雨，坚强得像大海一样的李哲羽……
　　怎么可能……
　　“李……李哲羽……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心痛得无以复加，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李哲羽的我慌乱地伸手想把那感伤的泪水擦掉，但是却惊恐地发现手早已抖成了一片，颤抖的手指根本就不能拂去他脸上的一点一滴忧伤。
　　……
　　“佑慧……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呢？”
　　“只要有你陪着我，多大的苦难我都能承受。”
　　……
　　李哲羽……你真是傻瓜……为什么会为了我哭呢……
　　傻瓜……我这样自私的女孩……根本就不值得……
　　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滚动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李哲羽此时在努力地抑制悲伤，目光怔怔地停留在他那痛苦的眼角，我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李哲羽……我真的……对你而言，有那么的重要吗……
　　“佑慧，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我……”沉默了许久的李哲羽此刻终于哽咽地开口，缓缓地睁开眼睛，他那双深邃得似汪洋的眼睛包含着极度无奈痛苦却又炙热的感情，哀伤得仿佛在梦呓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沉醉在他的世界里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你呢……李哲羽……你对我的关怀和照顾无人能及……”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心都没办法选择你……我是笨蛋对不对……我的心里似乎一直只有那个常常坏笑着欺负我的身影……”紧紧地闭着眼睛，我不敢去看李哲羽的表情，生怕再次看到他绝望的脸庞会情不自禁地崩溃，迷失在他那绝美的泪水中。
　　呵……苏佑慧……你到底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让这么优秀的男孩为你哭泣……
　　车厢里慢慢流淌着沁入心脾的忧伤。
　　良久也没有听到李哲羽的回答，就当我以为时间就那样停滞了的时候，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到了……
　　“佑慧……怎么样也不可以吗……那么……只要让我能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李哲羽……”
　　“佑慧……不要在乎我的感受，去吧，去找回夜，那属于你真正的幸福……”车门一下子被打开，强烈的阳光猛然灌进车厢里让我刹那睁不开眼睛。
　　“佑慧，你知道吗？夜他其实在国中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你了，他也是为了你才考上崇阳——”
　　“什么？”
　　“所以，不要犹豫了，夜他比你想像中爱你……”
　　轻轻地把我推出车外，转过头，李哲羽那波涛汹涌的眸光重重地映进了我的眼底。
　　“佑慧……你会回来的，对不对？！”头渐渐低了下去，李哲羽的声音在车里听起来有一点颤抖，但是无论怎样也掩饰不了他话里的期待。
　　“会的，李哲羽，相信我，我会带着我的幸福一起回来！”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故作轻松地朝在车厢里的李哲羽露出一个微笑，但是却忽然发觉我的嘴角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没办法扬起来。
　　“那好，佑慧，我会一直等着你，不要忘记，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李哲羽的声音慢慢地消散在了紧闭的车门里。
　　用力地转过脸擦干还残留在脸上的泪痕，我抬脚就向前方诺大的机场跑去。
　　谢谢……
　　谢谢你……李哲羽……只要有你一直在我身边……那我便有了追逐的勇气……
　　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牵手……或放手…….幸福…….或祝福……
　　*** **
　　空旷的机场大厅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广播里不断催促客人登机的播报声不停地在我耳际响起，可是无奈即使我的眼睛睁得有多大也无法在人群中找到任何一个焦距。
　　没有……哪里都没有金月夜那个熟悉的身影……哪里也找不到……
　　不……难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一个假设的念头忽然在我的脑海放大，来不及多想，我竟然像疯了一样似的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跑了起来，风轻轻地撩起了腮边的几簇碎发，同时，我感到有什么湿润冰凉的液体再次模糊了视线。
　　笨蛋苏佑慧……为什么有那么多东西，只有当你失去了，你才懂得珍惜呢……
　　“小心！”正当我毫无目标地在机场里奔跑的时候，一股力量忽然从我背后传来，猝不及防的我被推了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有沉重货物倒地的声音，顺带飘来几个人咒骂的叫嚣。
　　啊……糟糕……
　　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的我艰难地站起身想转过头去道歉，但是冷不防一个急速闪过眼底的身影使得我硬生生地顿住了动作！
　　没有……我没有看错！那是金月夜！
　　惊喜若狂地抹了一把眼泪，此时我根本顾不得道歉了，拔腿就向正准备入闸的金月夜追去！
　　“金月夜……等等，不要走！”一点也没有形象可言，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哭得通红的眼睛还有乱蓬蓬的头发，就连那向着金月夜背影喊出的声音也沙哑得不象自己了。
　　不过，即使如此，此时排着队等候登机的金月夜还是听到了，略微错愕地转过头，我看到金月夜的眼睛在刹那闪过一抹骇人的亮光，但却又在同时快速地暗淡了下去。
　　不……金月夜……不要走……
　　看着金月夜对我的叫声恍若未闻，冷然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只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他就那样走出我的世界，于是，不顾一切的，我坚定地跑到他身后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金月夜……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泪水宛如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用力地抱住金月夜温热的身体，我感到他的体温此刻正和我的融在一起，熟悉得心疼的薄荷味道终于让我像个傻瓜似的伏在他背后泣不成声，密集得犹如雨点的眼泪快速地淌下来，不一会儿便让金月夜的背后湿了一大片。
　　“佑慧……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金月夜终于冷淡地开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听到他的语调里有丝许哽咽，不过接下来一股充满不容置疑力量硬生生地把我环在他腰上的手掰开，使得我最后一丝卑微的希望也落了空。
　　“金月夜……”呢喃地唤着金月夜的名字，我觉得我一辈子也没有那么低声下气过：“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留下来，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佑慧，还需要什么解释呢？”声音压得低低的，金月夜的背影看上去绝望而忧伤，在清冷的气氛中我分明看到有泪光隐隐在他眼角闪烁：“佑慧……明明……明明是你先放弃我的……是你先放开我的啊，为什么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来挽留，你……是存心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不……不是的！”一辈子的眼泪仿佛都在此刻流尽了，泪水有一些不小心流到嘴里尝到是苦涩的，就宛如我的心情满满是后悔莫及的情愫……苏佑慧……你究竟伤得金月夜有多深啊……
　　“佑慧，你走吧。”
　　眼看着金月夜的身影又要再次隐没在我的视线里，我飞奔地跑过去再次坚定不移地抱住了他，明显地感觉到金月夜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那种仿佛被深深灼伤的颤抖透过体温一点一滴传入我的心里，使得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颤栗，有一种深藏很久的情绪此时终于抑制不住地爆发了：“金月夜……不要走……如果你走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你的我……该怎么办？！”
　　“佑慧……你不要骗我……”
　　“没有，我没有骗你！！金月夜，你误会了……刚才我并没有选择李哲羽……我喜欢的人，是你……是你啊，一开始我怀着对李哲羽深深的愧疚才拒绝了你……对不起……”
　　“你不相信吗……没错……等我发现时，我已经喜欢上了你，喜欢上了爱捉弄又常常常欺负我的你，但却一直口是心非不敢承认，因为我怕我一旦承认便是永远输给了你……对不起……全都是我的自私而伤害你那么深……”

　　“我是笨蛋对不对？！整天说你是绝世笨蛋，其实我自己才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和感情的笨蛋！如果我能早一点说出来的话……”手指死命地扣住金月夜背后的衬衫一角，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恍惚中似乎在我的眼中折射出了绚丽的七彩晶芒。
　　但是，那一角洁白的衬衫却在我的手中越来越小，最终，我的掌心变成了空荡荡一片。
　　不行吗……我那么努力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最后还是留不住吗……
　　金月夜……
　　“啪！”一声响亮的声音蓦然地传进我的耳膜里，那是金月夜的行李掉在地上的声音，怔怔地抬起头，我不期然地对上了金月夜那双充满感情的眼睛，仿佛是经过暴风雨洗礼过的大海，那一双眼睛此时正淡淡焕发出迷人的光芒，昔日我所熟悉的风采似乎又回来了，只是为什么，它现在忽然离我那么近，近得我能从那漂亮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惊愕的面容……
　　怎么……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阵冰凉的温度蓦得从我的唇上传来，那其中夹杂着薄荷芬芳的味道一同灌进了我的嘴里，使得我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天啊……金月夜他……
　　如同蝉翼一般的睫毛，那双如同黑琉璃一样漂亮的眼睛似乎所有温柔多情的星星都落了进来，闪耀着惑人的星芒，突如其来的吻，让我仿佛中了蛊惑般的有短时间的眩晕，身子的力气就在这一个吻中被一丝一丝抽走……
　　巨大的落地窗外耀眼的阳光金芒万丈。
　　金月夜眼中变幻的色彩也如同阳光一样晶莹剔透。
　　大脑一片空白，心在胸口狂乱地跳动，我忽然感到自己有些不敢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我便会醉死在这样的梦里。
　　轻轻地闭上眼睛，我的手无意识地环上了金月夜的脖子，上帝啊……如果这是梦……就永远不要让我醒来……
　　幸福的泡泡一点点溢满了心房，在充满幸福泡泡的世界里，我漫漫地往下沉……
　　今天，似乎是阳光最灿烂的一天，灿烂得，好象全世界的阳光都集中在了我的周身。
　　再也离不开了……
　　……
　　*** ***
　　发动机的声音轰隆龙作响，望着地上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完全看不见的房屋，我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就那样浠里糊涂地被带上了飞机。
　　“啊……金月夜，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惊慌地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此时正处在一架豪华的小型飞机里，诺大的客仓里居然只有我和金月夜两个人。
　　“法国啊。”舒舒服服地把椅子放了下来，金月夜慵懒地向我扯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邪气的样子竟然让我感到一阵脸红心跳。
　　“法……法国？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去？”
　　“陪我度假。”
　　“什么……为什么我要陪你度假！”看着金月夜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忽然感到有一些气闷，闷闷不乐地白了他一眼，我当然也没有注意到了脚下的障碍物。
　　“啊……”低低地惊呼一声，我整个人毫无预兆地朝前倒去，正正地倒在了金月夜的怀里，却只是惹来了他一阵轻笑。
　　“放开我。”脸上不自觉地燥热起来，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两个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可是金月夜的手此时正紧紧地抱住我的腰不让我有任何机会狰脱。
　　“不放，永远不放。”抱着我的手臂更紧了紧，我整个人完全被抱到了金月夜的胸前，温热的薄荷香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我的理智，使得我的心不规则地狂跳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熏人欲醉的甜香。
　　湿热的呼吸重重地呼在颈间，金月夜的唇轻轻地在我耳边游移，低低的声音莫名地动人：“佑慧妹妹……这次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哦……”
　　“于是……无论怎么样……这次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