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婚不散》长雾

5、怪谈（上）

　　暑假才开始半个月，身为高中生的穆沐就要面临暑期补习。
　　虽然有明令禁止学校剥夺假期进行暑期补习，但是为了提高升学率的高中却很有办法。穆沐所在的私立中学就和某补习中介达成协议，表面上是学生自愿去补习中介那里参加补习班，实际上一切还是学校在一手操纵。“补习夏令营”的场所是市郊的一所技校，市区学生们只能无奈打包行李去住陌生的校舍。
　　穆沐顺利地抢占2人间寝室，室友名叫容净——他的同班同学，也是他的表弟。说起来容净是穆沐父方那边的亲戚，而且是难得与穆沐关系不错的亲戚。

　　临高三的学习地狱即将开始，但穆沐此时已经淡定到麻木，因为他被迫把大麻烦也带来了。
　　“啊，真是怀念暑假啊，”鬼夫大人说，“我小时侯每年暑假前老师都会说‘同学们不要私自下河游泳啊’，可是到开学的时候班级里总是会有同学游没了。”
　　“什么叫‘游没了’?”穆沐皱眉。
　　“就是游着游着被水猴抓走了呗。”
　　“水猴？水里有猴子么？”穆沐相当天真地发问。
　　殷唯清笑起来：“水猴是指水里的怪物或者水鬼之类的，它们到了人们游泳的季节就会特别地活跃哦。”
　　穆沐怒了：“别存心吓我！”他们所在的S市就是那种典型的被河流贯穿的城市，而现这所市郊技校离河很近，学生宿舍就直接紧临着河堤。

　　当天夜里，穆沐就做恶梦了。他梦见自己站在窗台上发呆，结果看到河里浮起两具穿着衬衫的尸体。为什么会对衬衫那么敏感？因为他们这是他们的夏季校服！
　　然后镜头切换，他又看到了小时侯住在外婆家时看过的场面。那是生活在河岸边的人们很容易看到的场景，穿着白色背心的汉子们用长长的竹竿翻搅近岸的水面，水性好的阿叔踩着竹筏到河心处潜水，岸上的妇女伏地号啕大哭。这是寻找溺水孩童尸体的场景，穆沐小时侯懵懂地对于死亡感到恐惧，就是从那年夏天开始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穆沐简直都要嘲笑自己，居然这样轻易就做噩梦了！但更让他意外的是，他起床后看到了容净一脸怒气。虽然平时在他人眼中容净有些冷傲，并且脾气暴躁，但他对家人和朋友却是极好的。所以当穆沐看到表弟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时，着实地吓了一跳。
　　“小净，怎么了？”穆沐小心翼翼地问。
　　容净并不说话，只是指了指两张床间的地面，那上面有着一片带着泥沙的水迹。
　　穆沐呆住了。容净的脾气平时还算是内敛，但是只要触及他的某根弦就不行了——他的洁癖。
　　“我、我昨天夜里没有起来啊。”穆沐急急忙忙解释，怎么搞的，睡前明明还是干净的啊。
　　容净转头看向大开的窗户和阳台门，那窗台上还沾着点半干的水迹和泥沙，显然房中的水迹就是从那里蜿蜒而来。
　　因为开了空调，昨夜他们并没有打开阳台的门，并且还从里面反锁着。而一边窗户他们只开了一小缝，为了换气和调节湿度。难道是有人从隔壁的阳台爬进来了？可是房间里丝毫没有被翻乱的迹象，不像是遭了贼。
　　“让我查出来是谁的恶作剧，我绝对不放过他！”容净的起床气加上洁癖发作。
　　穆沐无辜地摊手，默默去浴室洗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偷看了一眼大开着的窗与门，想起昨晚的梦，突然一阵恶寒。

作者有话说

　　顺便说下写这篇文的那个夏天，有个很纠结的事。
暑假住在老家，毗邻的这个河段两岸距离不远旁边有座桥，叫情人桥。大家自己顾名思意一下，桥是没有灯的。为什么？顾名思义啦！所以晚上我们家附近的河段是很暗的。
我要说的是，我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听到一种非常萧瑟凄诡如泣如诉的声音。因为太过飘渺，我分辨不出是什么，导致我都不敢在晚上写文了。
直到某天，我到对岸的画室画画，然后我听到老师在抱怨:"最近音响坏了，都放不了曲子。"
我瞬间无语了，了解了才知道是老湿每晚播一些二胡箫曲之类的...夜里这种曲子在黑暗的溺水高发河段播放，飘飘渺渺，真的超恐怖啊！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