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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想堆雪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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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里夜晚代表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吃完炒饭,回屋自行休息。几个新人显然对贾铭之前说的梦魇的事不放在心上,半点危机感也没有,只觉得待几天就能回去了。
时雨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外面雪白的世界,季旸收拾完走到他身边,手里端着两杯茶。
时雨接过,问道:“你小时候堆过雪人吗?”
季旸想了想:“不记得了,应该没有吧,我是南方人,下雪都遇不到几回。”
时雨闻言看向他:“那你看到雪不应该很激动吗?”
季旸眼角抽了抽:“一想到我差点死在雪里,情绪就平复了。”
时雨笑了笑,朝楼上走:“上楼,我困了。”
季旸感叹:“你喝了那么多茶还能困啊。”
时雨抱怨:“我看见你就想睡啊。”
季旸眼角抽搐,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这么发困。
他两住的屋子只有一张双人床,季旸简单洗漱完发现时雨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上了床,怕吵醒对方。
刚躺下,身边的人就贴了过来,嘴里喃喃道:“好冷,好冷。”
冷?有吗?身上跟暖炉似的,贴在他背后,烫的季旸都发热了。
季旸转过身给他盖好被,把人圈在怀里,拍打着对方宽阔的背,有种哄孩子的既视感。
时雨嘴角得逞一笑,埋在季旸怀里,还下意识的蹭了蹭。
很快夜深了,两人都陷入了沉睡。
屋外风雪卷着大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狂风里从密林深处朝木屋走过来,停在门口,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二楼。
季旸一夜无梦,睡得极好,睁开眼时雨还在睡,这孩子不管在哪都能睡得很好。
他轻声下床,打算去厨房做个早餐。刚要走就被时雨抓住了手腕。
“炒饭。”时雨嘴里嘟囔。
“知道。”
季旸好笑的穿上衣服走下楼,却看见贾铭几个趴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们在看什么啊?”季旸凑过去问道。
盛宣指了指窗外:“那个昨天是没有的吧。”语气是肯定的。
季旸看过去,只见一个等人高的巨大雪人站在门前。那雪人的头身子是两团滚圆的雪球,双臂是用雪堆成的圆柱形,头上还戴着一顶编织帽,看着有点眼熟。
五官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组成的。
“正常的雪人手臂没有用雪做的吧,通常都是树枝啊。”盛宣道。
“确实,用雪会掉的,这个雪人的手臂里肯定有支撑物。”贾铭推测。
康虞嗤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被贾铭拉住:“别捣乱,突然出现的东西,冒然去碰可能会死的!”
康虞眼神阴恻恻的盯着贾铭放在他肩头的手,后者注意到尴尬的收回。
这时,楼上传来一个女声:“妈!你在下面吗?!”
只见夏漫琪突然从楼梯上冲下来,焦急的在一楼寻找,对着床边的众人问:“你们看见我妈了吗?”
季旸疑惑:“你妈妈是?”
夏漫琪满脸焦急:“林雯!昨天坐我旁边那个!”
季旸突然心头一跳,指着窗外的那个雪人:“那个帽子是你母亲的吗?”
夏漫琪闻言看向窗外的巨大雪人,趴在窗上眼里都是惊恐:“是!是我妈的!”
“怎么回事!我妈的帽子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你们有见到她吗?我一起床就没看见她,找遍了也没找到!”
楼上没出来的人此时听到动静都聚集到了一楼,时雨凝视着那个雪人,淡淡道:“她在那个雪人里。”
夏漫琪满脸惊慌的嘲笑:“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她昨晚没有出去过一步!”说完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她昨晚莫名其妙睡得很死,说实话出没出去过还真的不知道。
“对啊,人怎么能自己出去还把自己做成雪人呢?你别开玩笑了。”崔宋笑道,“估计人就是出去随便逛逛了,过一会就回来了。”
房怡符合的点点头。
几个老人却沉下了脸,他们心里清楚,时雨说的是真的。
夏漫琪自我安慰道:“对,一定是这样,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季旸有些于心不忍,这是梦魇里,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康虞看了眼夏漫琪,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时雨走到门边,打开走了出去,夹着雪花的风吹了进来。
“你他妈干嘛,快关上啊!冷死了!”崔宋骂道,他早看这小白脸不爽了。
包准在一边快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季旸盛宣和康虞跟着走了出去,走到雪人跟前,季旸忍不住的吸了口气。
那雪人的五官竟是用的人的五官拼凑的,眼珠是被扣出来的人眼,鼻子嘴巴和耳朵被割下来贴在雪球上。
季旸回头看了眼夏漫琪,表情沉重。
夏漫琪颤抖着嘴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时雨将雪人的头颅搬到一边,瞬间红色的血液从下面撒了出来,将周围的雪地染红,雪人的身子上方明显可见断裂的脖子,还在滴着血。
见到这一幕,屋里的众人都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夏漫琪踉踉跄跄的跑出来,脚步沉重的走到雪人身边。
康虞摸着下巴,叹道:“堆得还挺别致。”
时雨和盛宣合力将雪人里的林雯遗体挖出来摆在雪地上。
头被斩断,脸上的五官被割下来。
“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漫琪哭倒在雪地上,她颤抖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决堤的泪水滴到雪里,烧出一个个洞。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你斗气!都是我不好,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夏漫琪拍打着胸口,那里面好痛好痛,痛到像有人生生剜出她的心脏一般。
季旸不敢再看那具尸体,他轻轻拍了拍夏漫琪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鬼怪杀了她。”
在场的新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宋贝子甚至跑去洗手间呕吐。
时雨等人挖了个坑将林雯的尸体埋在那里,夏漫琪仿佛伤心过头,抱着帽子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众人无言地坐在餐桌上吃着炒饭。
房怡小心开口:“我们都会死吗?”
此话一出那几个新人都脸色苍白,他们已经见识了梦魇的可怕,再不敢随便行动了。
贾铭摇头:“不会的,我们避开死亡条件,一定会出去的。”语气也不太坚定,倒像是自我安慰。
“昨晚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只是夏漫琪现在状态不好,也问不出什么。”盛宣道。
大家吃完早餐,都不太敢回屋待着,一起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时雨歪在沙发里,看着还很惬意。
“我们还是要出去找找线索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不能坐着等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盛晖开口道。
盛宣盯着他:“你想去哪找?”
盛晖:“木屋后面有片树林,我们可以去看看。”
盛宣转头看向时雨二人:“你们觉得呢?”经过刚才的事他觉得时雨和季旸这组比较靠谱。
时雨点头:“可以。”
崔宋不乐意了:“凭什么要出去,外面一看就很危险,出去不是找死吗!”
包准也点头:“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咳,凶手在林子里呢?”
时雨扫了眼几个新人,刚要开口,夏漫琪突然站起来:“我跟你们去,我要为我妈报仇!”
季旸看着夏漫琪红肿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这凶手应该不是人。
商量了一下,除了几个新人和江童颜,剩下的老人加夏漫琪一共七个人戴上面包水和厨房里的刀出去找线索,天黑前必须回来。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时雨和季旸一组朝着林子里走。
季旸戴着时雨的黑口罩,说:“我讨厌进林子。”想起上一个梦魇里的经历,他再也不想进来了。
时雨笑容温和:“我也是。”
树林里的雪比外面要浅一点,两人一前一后的朝里走着,边走时雨还在树上刻着记号,防止迷路。
两人走了许久,除了树就是树,也没看见其他的东西。
季旸走在前面,突然觉得身后过于安静了,他转身一看,时雨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心下一沉,呼唤道:“时雨!你在吗!”
回应他的是风的声音。
糟糕,是走失了吗?
他低头注意到身后的脚印从一直向前的方向突然变成了向右。他皱着眉朝脚印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脚印到这开始就变得很小,根本不是时雨的脚印。
不会是时雨被什么东西掳走了吧。
他捡了跟较粗的树枝拿在手里,顺着脚印往前走,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一个简陋的木屋,屋前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斧子,刀,锯子,应有尽有。
季旸躲在灌木里,隐藏住身形。
等了一会,没有人出现。突然他身后的树木尽然倒了下来,把他压在身上,雪和枝叶蒙在他的脸上眼睛里,恍惚间他看见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断崖边,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身后的是万丈雪山深渊。
他的正拉着时雨的手,而此时的时雨正悬在断崖边,整个人在掉下去的边缘。
季旸回过神来,死死抓着时雨的手,怕他掉下去。
时雨颤着声音吼道:“旸哥不要放手啊!我好害怕!拉我上去!”
季旸脖子上青筋暴起:“我不会放手的!”
“放手吧,只要你放手我就不杀你。”突然身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季旸勾着脖子往后看,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正拎着斧子朝他走过来。
“放手,我就不杀你,让你离开。”那人说。
“放你妈的屁!给老子闭嘴!”季旸使上全力,奈何时雨的体型比他还大,手上都被拉出了血,血流到二人的手间,简直成了润滑剂,季旸快要撑不住了。
“别放手啊旸哥!”时雨满脸惊恐。
“那好吧,你不放手我就帮你一把。”那人举起斧子砍向季旸的手腕。
在斧子落下的一瞬间,季旸猛然惊醒,时雨的脸咫尺之远。
“终于醒了。”时雨呼了口气,“你刚刚被树枝砸了一下,竟然晕过去了。”
季旸赶紧爬起来摸了摸时雨的和自己的手,完好无损,难道他只是做了个梦?
时雨弯起眼睛:“怎么了?这么好摸吗。”
季旸抓着对方的肩膀,将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告诉了他。
时雨听完面色深沉,淡淡道:“应该是梦魇让你经历的,我们先回去吧。”
“不去看看那个小屋吗?”季旸道。
时雨摇头,指了指天:“暴风雪要来了,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木屋,贾铭和康虞也回来了。
“我们什么也没找到。”康虞耸了耸肩。
时雨也说了同样的话,没有将季旸的经历告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