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lililicat

20、第 20 章

　　狼心 20 【轮椅师尊狼徒弟】
　　酒局什么的，我真是不擅长参加，就算是天界当年的宴局，我都是默默吃菜，吃完就走的。

　　所以大家都在觥筹交错，我就在默默吃。和我一起埋头吃的还有我旁边坐的啸唳，他还是个挡酒的利器，帮我挡了一切的敬酒，理由就是我体质缘故不能饮酒。

　　其实酒我还是能喝的，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起喝。在几年前我还和颢星一起风雅一下，对酒赏月，结果我酒品显然比颢星好，我喝醉了就是直接睡觉了。颢星一直在叽里咕噜说酒话，我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因为我睡着了。

　　其实喝多了还有种肚子里想撺稀的感觉。

　　后来我们才知道，我们两个人总共就喝了几两酒而已，就连三碗都不到。

　　风雅没学成，彼此都发现对方酒量不咋地。

　　虽然王爷叫我一定参加他的诞辰宴席，其实真正宴会上，他忙着和各种权贵寒暄早就把我这个平民出身的门客晾在一边了，外加其他能说会道会巴结的门客急着去引荐自己，我估计他更没工夫睬我。

　　我和啸唳来就是专注吃饭的。

　　我就知道，所以我们两个都故意一天没吃饭了。

　　毕竟王府的宴席菜式很不错的。

　　就在我们专注的吃芙蓉醋鱼时，一个精彩的节目开始在大堂中表演——那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舞女，载歌载舞。

　　比起天界的妃子来说确实没那么多光效花样，但她们的舞姿也是经过了辛勤的训练，看得出极其惊人。

　　本来打算吃完饭后甜品就撤退的我们，却在此时目睹一件极为震撼的事件！

　　我们万万没想到竟然近距离围观了一场刺杀！！

　　舞女中忽然弹射一般跳出一个女子，她竟然拔出私藏的利刃，直冲王爷！

　　但是就算她轻功再好，也绝对没啸唳的风之速度快！

　　我提醒过啸唳不要在凡人面前太招摇显露自己的异常能力，所以他下面就故意和女刺客过招起来，其实按照他的力量，估计一下就可以打趴下这个凡人。

　　而王爷似乎有意看看这个女人是谁，或者说看看啸唳的实力，竟然让其他守卫都围观，看着两个人打。

　　眼看女子落了下风，此时忽然有个蒙面人从大门直接飞了进来，要来捞这个女子。

　　那人手中的剑只挽了几个剑花，我就认出

　　那是太子啊！

　　这个女子就是太子的红颜沈繁霜啊！

　　刚夹起的醋鱼忽然就不香了。

　　我呆呆的看着啸唳，太子，女子三人陷入混战。

　　女子和太子一起双打啸唳，太子也不是真心要和啸唳你死我活，就是和他过过招试探下，两个人看似像凡人一样你来我往，我还是看得出他们彼此在较劲的。啸唳鼻子很灵，估计已经认出了太子。

　　这种时候，我只好喝道：“沐瑾！住手吧！”

　　太子一愣，目光望向我，这瞬间啸唳就一狗爪子将他按制住按在地上，就在女子要来救援时，王爷亲自出手，一掌打倒了女子，并封住了她的穴道，她随即被侍卫拿住。

　　“青先生，看来你似乎认识这名刺客？希望你给小王个解释。”王爷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这件事和先生无关，我已经多年没见过先生了！”太子喝道，“季王，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的昏庸无道，残害了沈家堡三百四十八条人命！”

　　“本王从未听过说什么沈家堡！”王爷道。

　　“放屁！我沈家堡上下老小全都是你下令杀害！你竟然不敢认账！”沈繁霜大骂道，“你这毫无人性的恶魔！”

　　其他人此时议论纷纷，王爷只得道：“这件事本王自会查明，今晚让诸位受惊，实在是小王之失。”

　　众宾客见状纷纷作揖告辞，都是官场老油条了，什么话该信不该信也都有分寸。

　　我叹了口气，太子这小子真是为了爱情昏了头，这种凡人的场子都上赶着凑，真是添乱，本来他不来事情还好解决。据我的观察，王爷并非是沈繁霜说的那种杀人恶魔，应该是有人假冒了他的名头行凶，凡间讯息来往不通，很容易设局陷害。

　　“啸唳，师尊体弱，别让他费神了，带他先去休息，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太子此时还忙着跟啸唳使眼色，显示自己师兄的身份和义务。

　　我费神还不是因为你来搅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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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王爷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开明人，他并没有对女子用刑，而是把相关人员都集中在一起把话说开，当然，我也不得不去跟他们调解。

　　总之，经过了几个时辰的争论，调解，以及各自整合所知的讯息，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多年前，沈繁霜还只是越旻国边境沈家堡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沈家堡是武林里德高望重的一支势力，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治理得井井有条，堡中众人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

　　但有一天，一伙歹人忽然不期而至，见人就杀，并且出示了王爷的令牌，说是王爷查明沈家堡意图谋反，格杀勿论，沈繁霜死里逃生，从此踏上了复仇之路。

　　路上就遇到了太子，两个人便结为异姓兄妹，肝胆相照来到都城复仇。

　　但王爷却发毒誓说自己从未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起初双方各执一词，沈繁霜声泪俱下，睚眦欲裂，死也不相信。

　　之后我来辩证，说我推算的气候异常的地点正是沈家堡所在之地，而气候变得异常正好是沈家堡被灭的那一年开始，所以应该是有某种阴谋和此相关。

　　太子也劝沈繁霜不要冲动，说自己也觉得有很多疑点。

　　最后，王爷同意我和沈繁霜以及他的侍卫等人前往沈家堡所在地再次查看，调查真相。

　　我也立下了军令状，如果一个月内不查明真相，那么我和沈繁霜同罪。

　　啸唳全程在一边双眼放光。狗脸上露出一种极其……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十几岁少年人幻想自己是大人物的严肃而可笑的表情。

　　看得出他很激动要去调查这么一件大事件。

　　反正折腾到半夜，我才躺到了床上。

　　啸唳照顾我睡下后，就出门了。

　　他到底去干了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他晚上去买书了，也不知道哪家书局被他骚扰得半夜开门。

　　总之他买了很多探案的书，在那疯狂读书研究怎么探案。

　　其实我觉得就是邪教在作祟，要么就是魔物。

　　而啸唳则一早上就在我耳边叨叨什么作案动机和假设，什么他脑补的各种狗血恩仇，简直能编本书出来，叫“狗之猜想若干”

　　就在我疲于应付打了鸡血的啸唳时，太子竟然在门口道：“不孝徒沐瑾，前来拜见恩师。”

　　啸唳一瞬间闭了嘴，整个人从叨叨狗变成了一个很严肃高傲的男人，冷声道：“你都数百年未来拜见师尊，现在反倒想起来了。”

　　王爷竟然允许他在王府四处走，看来他应该和王爷聊过了什么。

　　“沐瑾，进来吧。”我给啸唳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惹事。

　　啸唳做了个略略略的贱贱的表情。

　　沐瑾终于进来了我的房间，他换了一身公子哥的打扮，着实是玉树临风，潇洒俊美，颇有天界皇家的威仪。

　　看见我后，他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师尊，我愧对于你，这多么年来……我一直以为你厌恶我……我不敢来见你……”他头也不抬的说。

　　“我从未觉得你有做错的地方，反而是我让你左右为难，起来吧，不要这样和我说话。”我说，“是我觉得自己太多亏欠于你，甚至羞于再去见你。”

　　“师尊……”他的手紧紧握拳，“我没能保护得了你和师兄……我……我很愧疚……”

　　我看见他的眼泪滴落在地毯上，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多心结。

　　但我从未觉得，沐瑾做错了什么。

　　错都在我。

　　我扶着轮椅的扶手，努力借助义肢站起。

　　“师尊！”啸唳一把扶住我，我在他的搀扶下半蹲下来，并把手放在沐瑾的肩膀上。

　　“师尊……我怕……我怕见到你……我很怕……”沐瑾满脸泪水的扬起脸看着我，“我怕被你温柔以待……”

　　他的双手紧紧揽住我的肩膀。

　　就像是孤独已久找到归宿的孩童那样放声大哭。

　　我非常了解他。

　　他是个很擅长学习的人，也很擅长把自己封闭起来，尽管他在外人面前可能表现得很完美，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更害怕那种孤立。

　　他是个多么渴望得到认同、多么渴望回应期待的人啊。

　　在他童年，所有人都说他笨，所有人都孤立他，他就干脆把自己当成个大傻瓜那样痴痴呆呆的过日子。
　　直到成为我的弟子，他才有机会像个正常的少年人一样，眼中有了光彩。

　　但是由于我的任性，他一夜间失去了最亲近的师尊和师兄，其实他一直把那深刻的痛楚封闭在内心里。

　　我也因此愧疚得不敢面对他。

　　我知道，他曾经多么仰视我和扬钧，眼中充满了那么巨大的憧憬和仰慕。

　　我曾经是他的道标。

　　他见我前一定准备了很多客套的说辞，但是最终那些说辞都化作了泪水。

　　“我从不畏惧。就算我做过如此疯狂的事情，我也并不打算将那作为唯一的一次。

　　就算我没了双腿，我也不打算停下前进的行程。”我在他耳边坚定的说，“我依旧——

　　想给你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也希望，

　　你继续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你是我目光所及最终极的方向啊！！！什么父皇，什么地位，什么权势，什么太子，什么天界！！！我都不稀罕！！

　　我只想跟随着你啊！！

　　我怕再次见到你！

　　因为我怕我一见到你！就会又燃起那明知不可能的希望和憧憬！那几乎能把我燃烧殆尽的憧憬啊！你就是有那样的不可违抗的力量啊！”他声嘶力竭的抱紧我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