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馍配白粥》柠檬冰淇淋

1、第 1 章

　　S市的6月已经酷暑难耐，早上九点的气温就直逼38度，人在室外如同置身蒸笼，又闷又热，不消片刻就是一身的臭汗。
　　马路两边的景观树恹哒哒的垂着脑袋，时不时的传出几声虫鸣，烈日炙烤着柏油马路，瞬间就能烫熟一个鸡蛋。
　　空调机轰隆隆，一刻不停的工作着，整座S市笼罩在一片蒸腾的暑气之中。
　　屋外艳阳高照，厚重的遮光窗帘无声落下遮挡住了窗外的刺眼光芒，屋内的空调徐徐运转，房间里的温度舒适且怡人。
　　啪嗒一声，房门轻轻推开，门外的人却没有急着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屏息凝神，静静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屋里的人睡得很香，并没有被开门声惊扰到他的好眠，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中时不时夹着两声娇甜的微鼾。
　　刘慧放下心来，她悄声走进房间，将窗帘拉开了一道15厘米长的缝隙。
　　窗外的灿阳争先恐后的从这条缝隙挤进宽敞的卧房，照在橙黄的实木地板上泛起细碎的金光。
　　透进房间的那缕阳光不算太过明亮，却足够将整个房间照得一清二楚。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两个床头柜外加一辆扎眼的黑色电动轮椅，再无其他多余装饰，宽阔的屋子里东西少的可怜。
　　此时，房间的主人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沉睡，他的身体被摆成仰卧位，一条烟灰色毛毯从双脚拉到腋下，将整个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两条修长的手臂双手交叠摆在小腹，乍一看，就像一具精致漂亮的人偶。
　　“滴答”一声，空调机停止了运转，不再继续输送冷气，刘慧才轻手轻脚掀开了池舟身上盖着的薄毯。
　　床上的人穿了件白色的纯棉长袖睡衣，柔软贴身的棉质布料将他单薄瘦弱的身形完完全全勾勒了出来。
　　白色明明是最显胖的颜色，穿在池舟身上却一点不显臃肿，瘫痪十一年的身体，身上的肌肉早就已经萎缩殆尽，薄薄布料遮盖下的是一把嶙峋病骨。
　　为了方便打理，池舟没有穿睡裤，一眼望去，最显眼的就是胯间鼓鼓囊囊的白色纸尿裤。
　　刘慧伸手摸了摸，睡了一夜，纸尿裤已经接近饱和，填充物吸饱了液体，变得鼓胀充盈，得赶紧换了。
　　刘慧没敢耽搁，她麻利的撕开魔术贴，随着呲啦一声，淡淡的腥臊味弥漫开来。
　　小小粥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垂头丧气的窝在纸尿裤里，伞头湿润润的，还在恹恹的冒着水光，显然还没排干净余液，刘慧熟练的在松垮的小腹处打圈揉压，池舟整个身体如同过电般一个激灵，小小粥淅淅沥沥吐出几滴焦黄的液体，被身下的尿垫尽数吸收。
　　卷起脏了的尿垫和纸尿裤扔掉，打了热水擦干净下身，涂上爽身粉，再包上干净的纸尿裤，这套动作刘慧做了十一年，早就已经烂熟无比，但她做起来依旧温柔备至，款款深情。
　　池舟是高位截瘫，受伤位置有点高，胸部以下知觉全无，二便失禁。
　　照顾瘫痪病人起床是一件极其繁琐又耗时的事情，尤其是池舟这样大半个身体不能动的，不能动，还特别娇气，那小细胳膊小细腿是一点不能受委屈，刘慧每天早晨都要花大半个小时把它们伺候的舒舒服服才敢带池舟出门。
　　一双细弱的腿静静瘫放在床上，为了缓解肌肉张力，促进血液循环，这双腿下垫了好几个软枕，将垫脚的软枕一一抽出后，失去了支撑的瘫腿立刻不受控制的往两边歪倒。
　　两只脚掌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软烂如泥，十一年没下过地的脚，皮肤柔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不见一点老茧的痕迹，雪白的脚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两只软足的足尖下垂，脚尖相对，脚心向上，脚背朝下，形成一个别扭无比的内八。
　　足弓高高拱起一个圆弧，宛如一轮弯弯的新月，足背与小腿连成笔直一条线，脚心内扣蜷缩，形成一个不甚明显的小窝，脚心里窝着的软肉细腻白嫩的就像一块嫩豆腐，脚后跟已经萎缩，只剩一团小小的凸起，和脚踝连在一块，十根脚趾晶莹圆润，它们乖乖的挤成一团，努力朝着脚心靠拢，乍一看，就像一朵怒放盛开的雏菊，脚趾尖白皙中还透着点微粉，看着无比可爱。
　　这双软糯的瘫足虽然平日里无知无觉，却是娇气的很，一点小磕小碰都敏感的不得了，只不过是拿掉枕头改变了体位，它们立刻不满的活动了起来。
　　纤细干枯的双腿摩挲着床铺，发出簌簌的声响，池舟小腿的肌肉已经萎缩，只剩一张薄薄的皮包裹着细细的腿骨，比起瘫足的冰凉软滑，双腿的皮肤会更粗糙一点，犹如枯朽的树枝，似乎随便一折就能断成几节，大腿根部还残存着些许脂肪和软肉，因为常年不运动，肌肉和皮肤已经失去活力，那点稀薄的赘肉挂在腿骨上，没有一点健康肌理该有的弹性，随着痉挛的动作微微晃动，仿若一滩稀软的烂泥。
　　细弱的双腿之上，膝盖骨突兀的高耸着，奇怪的是，这个关节明明存在，却起不到半点作用，无论是那双瘫腿因为抽筋小幅度的摩挲着床面，亦或是因为肌张力太高，瘫腿抽搐踢蹬向半空，那双细腿始终是笔直如竹，不见一点弯曲，大腿带着小腿和软足踢向半空，下垂足尖在半空中无力的晃荡了两下，复又落回床面，那圆润的脚趾挤在一起，无意识的压踩着床上的软枕，如同猫咪踩奶般，将软枕踩出一个个小坑。
　　过于白嫩的软足受不住这样的摩擦，很快，白皙的软足便磨出一片粉红，像朵粉嫩的樱花。
　　池舟瘫痪的身体实在是太敏感了，这样的小痉挛几乎每天晨起都要发生，刘慧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熟练的捻起一条冰凉的瘫足，感受着掌下肌肉的抽搐和挛缩，双手握拳在僵硬的肌肉上打圈画圆，直到手下僵硬的肌肉重新恢复成软烂如泥的状态。
　　痉挛小插曲很快就在刘慧专业的按摩下恢复平静，动静不大，却足够把熟睡的池舟吵醒。
　　刚睡醒的宝贝疙瘩还有点迷糊，一双又黑又大的圆圆杏眼无意识的四处乱转，窗帘，轮椅，衣柜，最后落向那双被刘慧抓在手中的细软瘫腿上。
　　刘慧定睛看了看她的宝贝疙瘩，嗯，双目无神，眼角含泪，目无焦距，这个时候的池舟应该仍处于我是谁？我在哪，你在对我做什么的状态？
　　刘慧没有急着出声叫醒池舟，她面带微笑，温柔的凝视着自家宝贝疙瘩，等他自己清醒。
　　池舟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到母亲温柔的笑脸上，两人满含深情的对视了三分钟，池舟的神思才慢慢转向清明，漆黑如墨的双眸溢出点点碎光，眉眼弯弯，他抿唇一笑，软糯开口。
　　“妈……”
　　男人的声音还带着些晨起时特有的喑哑低沉，音量也不大，因为高位截瘫引起的心肺功能受损，他说话总是有些中气不足，气短喘虚，每个字都轻飘飘的，咬不真切，却意外的温润好听。
　　“早上好……”
　　乖巧的和母亲道过早安，池舟下一个动作就是立刻摸向自己胯间的纸尿裤。
　　一片干爽。
　　池舟的视线又转向了正在给他按摩双腿的母亲，颜色浅淡的双唇抿了抿，略带歉疚的声音徐徐传来：“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