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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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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顺还算靠谱,给他找的人都是老实能干的,虽然村里好些有力气的汉子都没叫,但目前这些人也是够用的。
袁武将自己想盖的大概尺寸告诉他们,连每日的工钱都说的清楚明白,若是有不好好干,并且有意拖延的,立刻让走人。
这些人也都识趣,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弄那些腌臜事恶心彼此。
茅草屋确实暂时不会动,也如袁武所说,每天早上院外都有很大动静,说话声,动土声,涂茸就是想睡懒觉都不行。
再加上他有心想帮忙,每日听到动静都会赶紧起来,只是一直都晚一些。
袁秀英不免有些不满意,她拉过涂茸悄悄道:“堂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哥儿,不会做这些活计,可你总得早些起,不叫别人看笑话。”
涂茸有些苦恼:“可我起不来,武哥也不会叫我,他总是让我多睡会。”
“三小子是心疼你,可你也得心疼他,你知不知道盖新房要花多少银子?那些砖瓦就得好几两!真有这些银子做什么不好?”袁秀英是真心疼银子,先前那茅草屋有什么不好?
要不是为了新夫郎,三小子肯定也不会愿意做这些,否则就他自己住,在哪不是住呢?
只是这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她不好多说什么,便只能叮嘱涂茸,希望他能心疼心疼袁武。
“我明白的堂姑,从明天开始,我就学着洗衣裳,也慢慢学做饭。”涂茸乖巧答应,如果能让恩人开心,他很乐意做这些的。
“那好,明中午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去河边洗衣裳,堂姑教你。”袁秀英见他懂事,心里不免又满意几分,至少是听话的。
涂茸欢喜点头。
袁秀英家的丈夫儿子都来这里帮忙了,袁大壮一家却没有半个人影,袁武倒是也不期待他们来,省的他们来了这里再闹事,何况他听说袁全不知怎么摔断了腿,怕是正着急呢。
左右这些都和他无关,他也懒得理会。
袁武抹了把汗,视线落在涂茸身上,瘦弱的小哥儿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且他还穿着袁武早些年的旧衣衫,一眼便能瞧见。
涂茸很敏感,瞬间就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他想到袁秀英的叮嘱,立刻转身进屋倒了满满一碗水,还往里面放了糖块,两手捧着就跑到了袁武面前。
他微微捧高碗,露出笑容:“武哥喝水。”
袁武不愿他一直举着,视线落到碗底时,才发现里面还有未化开的糖块,他一饮而尽,连带着糖块一起,在嘴里发出咯嘣声响。
只是他总觉得这糖块格外甜腻。
“别在这边待着,你去玩。”袁武说,“这边都是灰尘,男子也多。”
“你不陪我,我不想自己玩。”涂茸鼓鼓脸,可怜巴巴的看着袁武,别人哪有恩人好玩呢?
踏实做活的也总有爱说笑的,听到他们夫夫间的谈话不免笑起来。
“三小子,你不如歇会,陪陪你家哥儿?这眼巴巴瞅着,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家哥儿看着就是住大宅子的,你把他哄走,我们使劲给你盖,叫你们早点住上新房子!”
袁武没应他们的话,只带着涂茸走远些,村里汉子都是这样,相熟起来总爱说几句荤话,他和涂茸还没到那一步,更不想叫他听到那些话。
涂茸不解,但恩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刚才看见你和堂姑说话,聊什么了?”
“堂姑说明儿中午教我洗衣裳,我想给你洗衣裳,我可以去吧?”涂茸抬头,眼巴巴看着他。
袁武先前总是套兔子,大概是见得多了,莫名觉得对方这眼神和兔子似的,他心里猛地咯噔一声,怕是以后都不敢随便捉兔子了。
他轻声咳:“你想去就去,秋日水冷,觉得冷了就别洗了。”
涂茸点头又摇头:“我不怕。”
袁武便不再多说什么,叮嘱他两句便继续去干活了,到底是他家的新房,自然是得多上心些。
盖新房这事这样热闹,还请了好些人去,说来李德顺也去袁大壮家请了。
在李德顺看来,他们只是分家,就算是断亲,邻里乡亲也是该帮忙了帮忙,只是袁全伤了腿,却叫他们欢天喜地的给袁武盖新房,袁大壮自知做不出这种事,便拒绝了。
袁全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断的,他只知道自己去找涂茸,然后再醒来就躺在家里了,腿已经断了。
他隐约觉得是涂茸有问题,但印象里他们也没接触,自然不好将这锅扣到对方头上,便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何况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晚上去找人。
“娘!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袁全虽嫉妒袁文得娘宠爱,但他还是一心仰仗着袁文的,自然也期待他回来给袁武下马威。
“就这两日了,等你大哥回来,我可是要和他好好说说那个小畜生,居然还想断亲,他敢!”陈兰香也盼着呢,但她不敢让人去打听,阿文不喜欢家里人去镇上找他。
袁全有些不高兴,他冷哼一声:“大哥也真是的,回不回倒是派人给家里捎句话,回回回来就是要银子,家里连给我娶媳妇的银子都没有了!”
陈兰香皱眉:“等你大哥考中秀才,那不就有银子了,你再等等,有你大哥在你怕啥?”
她说完扭头看向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袁大壮,“你想啥呢?你不是还想去那帮忙吧?你敢!那个不孝东西,你还惦记他呢?”
“瞎嚷嚷什么!”袁大壮瞪她,“我是在想他的银子,不声不响就要盖新房,肯定有很多银子,当初一枚铜板都不愿意给咱们!”
说起这事陈兰香就生气,当即就扯着脖子开始骂了起来,声音大到恨不得让全村的人都听到。
袁全心中暗爽,骂吧,骂的越狠,等大哥回来就会狠狠教训袁武!
翌日。
袁秀英如往常起来,吃过饭就带着两个儿媳和女儿朝袁武的茅草屋去,汉子们已经热火朝天地干活了。
她便直接进屋去叫涂茸,茅草屋不大,刚进去就发现了床脚收起来的一套被子,以及还在床上睡着的涂茸,她一眼就看出这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这哥儿还一副天真样,合着连正经事都没办呢!
“茸哥儿?茸哥儿你起来,堂姑有话问你。”袁秀英边叫边推碰他,“你快起来,咱们该去洗衣裳了!”
洗衣裳!
涂茸猛地坐起来,头发也乱乱顶在脑袋上,他想也不想直接赤脚下地:“堂姑,我们去洗衣裳!”
“诶呦等等!你这衣裳也不穿好,头发也乱糟糟的,出去不是叫人笑话?”袁秀英催促道,“你快点收拾,我去外面等你。”
“堂姑,帮我梳头吧?”涂茸放软声音,“平时都是武哥给我梳头的。”
如果就他自己,他当然可以略用些小术法,但他修为不够,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袁秀英真是拿他没办法,给他梳头穿戴整齐,才把他带到外面。
涂茸临走时还想和袁武打招呼,但看对方忙得厉害,只能默默离开了。
袁秀英带他去的河边已经有几个妇人在洗衣裳了,见他们过来,便不住给对方眼神。
一妇人笑道:“茸哥儿,这还是头回见你出来洗衣裳,你休息好了?”
涂茸困倦万分地打着哈欠:“没有哦,还是很想睡觉,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总是是不想起……”
他声音越来越小,妇人们离他有些距离,自然没有听清后面的话,只听前半句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武小子身强力健的,你受不住也是正常的,只是你身为夫郎,洗衣做饭还是要做的,可不能懒着,会被嫌弃的。”
“就是,你这都快半月才出门洗衣裳,这可不行,村里哪家夫郎妇人,不是挺着大肚子还要干活?”
“什么?”涂茸不解。
妇人们哈哈笑了起来,脸皮薄的小媳妇和未出阁的姑娘们则是红着脸洗衣裳,只当是没有听到。
袁秀英见他这种反应,就知道他还不懂事,便委婉道:“成了婚,还得和汉子做那事,生孩子呢!你回头也和三小子说说,早点生娃,你也有盼头。”
涂茸不太懂生娃和盼头有什么联系,但生娃这事他能行的呀!
不过会生兔兔吗?
“我知道了堂姑,我会和武哥商量生孩子的事,我能生的,他应该会很喜欢。”
兔兔谁会不喜欢呢?
只要武哥不吃兔兔……
“诶呦,你这哥儿,看着面皮薄,说话倒是够大胆的哈哈哈哈!”
妇人们纷纷笑了起来,因着来得早,那些好生事的还没有来,气氛勉强还算和谐。
没有察觉到危险气息,涂茸也乐得在她们这里多了解些事情。
不管是生娃娃,还是做那些事。
入夜。
袁武累了一日,躺在地上就开始打鼾。
涂茸却是睡不着,他翻身趴着看向袁武:“武哥,你不跟我睡觉吗?我今日听婶子们说,成婚的小哥儿都是要和夫君睡觉的,还要生娃。”
鼾声停了一瞬,然后更大了。
“武哥,跟我睡觉吧?”
“闭嘴,再不睡觉就让老猫把你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