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事件发生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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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真是个麻烦的生物。
棠无力扶额。
“可恶……”她小声咒骂。
“如果觉得不爽可以直接说出来。”对面的舫如此说道。
两人之间仅隔了张桌子，上面摆着弥月离去前未吃完的和果子。
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棠就头疼不已。
结束了绝交时间，弥月掐着点来找她，两人交换了目前所得的情报。
棠并未将自己拜托刀剑男士们勘测的敌人攻击指数变化的结论说出，只说了绫濑千鹤死去当日城崎先生身上有奇怪的味道这件事。
弥月则带来了新的消息。
“最近有审神者报告说敌方实力大涨，且人数繁多，保持每日出阵都很勉强。”
“是吗。”尽管已经从长时间统计中得出了这个事实，棠还是免不了要装出一副忧虑的神情。
“还有就是，有人发现了敌方审神者的踪影。”
这一点，棠是真的吃惊了。
她有猜测过敌刀在神志未开化的时候免不了是有人在背后指挥的。只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存在暴露出来她还真是猜不透溯行军到底要干什么。
说是无意间暴露行踪，棠不太相信，毕竟这么些年来溯行军的势力越发壮大，体系按道理也越发完善，出现这种低等级的失误她还真是不信。
她陷入沉思，弥月瞄她一眼，停了下来。
注意到弥月没有继续说下去，棠微微抬头：“怎么了？”
弥月微微眯起双眼打量棠：“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发生了什么？”
棠略微沉思，犹豫该不该透露自己得知的消息。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近侍敲响了房门：“阿鲁基，你的弟弟来了哟。”
弥月略微吃惊的看向棠，她可没听说过棠还有弟弟且弟弟居然入职了这回事。
舫推门进来，见室内还有人在，也不免吃惊。
他走到棠身旁坐下，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你好，我是棠的弟弟。你叫我舫就可以了。”
他的视线可谓毫不客气的在弥月身上逡巡，带着敌意与戒备。
弥月微微一笑，回以优雅端庄的笑容：“初次见面，我是棠酱的朋友，你叫我樱木就好。”
言语间的客气疏离摆明了不想与舫深交。
舫从棠口中听说过她有个叫樱木弥月的友人，此刻将人与名字对上了号，暗暗记在心里。
这个地方的所有人他都不信，也不会完全相信他们所说的半个字。他的目的是将棠从这里带出去，可没打算与这里的什么人成为挚友。
弥月的态度也是间接表明了与棠更为亲厚且不愿与舫更加熟悉，这恰恰得了舫的道，他也不打算和棠在这里的朋友们有什么交集。
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谁知道这“朋友”会不会是真朋友呢。
他可冒不起这种险。
被弥月的态度惹恼，舫微微一笑，语气明显有些争锋相对的敌意：“我听棠提起过你，今天总算是见面了。我家姐姐承蒙您照顾了。”
“哪里哪里。”弥月回击道，“作为朋友这是应该的，谁让我和棠酱是挚友呢。倒是不曾听她提起过弟弟君你的事情。”
这句话好似一把利剑正中舫的要害，他的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
弥月有些得意，睨向舫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得意。
棠感知到了气氛剑拔弩张，却不明白这份敌意从何而来。
正当舫打算回击，棠轻咳一声：“先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弥月微笑着看向舫，似乎在示意她很质疑告诉舫机密这件事的做法是否安全。
而舫很快就从棠与弥月二人的几个眼神中推测出这两个人在交流情报。
棠说，舫并不是外人。
弥月颔首，继续说道：“除开敌方审神者的存在之外，这次观测到的溯行军的数据也是历来新高。”
“从记录的各审神者出阵录像中，拿各位刀剑男士的数值与战争中溯行军的表现做对比，可以明显看到溯行军的实力大有提升。”
“从战力，谋略，布阵和格挡数据来说，溯行军与刀剑男士们的差距在逐步缩小，甚至会有反超的可能性。”
弥月面上一片凝重，棠却有了个离奇的想法。
“召唤模式应该是一样的吧。”
“诶？”弥月不料她这么说道。
棠托腮轻敲脸颊：“我一直都挺好奇历史溯行军是怎么存在的。应该不会是一直存在只是在某一天被发现了吧。”
“若说是巧合，那偏偏刀种也都是短刀胁差打刀太刀薙刀和枪，这也太巧合了吧。什么土蜘蛛也好，苦无也罢，单看刀种也都能归到已知的刀派里吧。”
棠垂着眼，语气不起丝毫波澜，听在别人耳朵里却能听出些许嘲讽的意味：“溯行军，应该和时之政府也脱不了干系吧。”
弥月叹了口气：“或许吧。”
“但是，棠酱，这话可不能对其他人说。”
棠掩嘴：“我知道了。”
舫噤声等着下文，余光一直戒备着弥月。
“还有就是，”弥月拿出复印件，“这是这阵子出阵出现异常状况的审神者名单。”
棠接过来，名单上方除了姓名性别和编号之外还有观测数据异常的具体注释。
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类。
发现溯行军人数过多，交手判定溯行军实力比以往有所提升，侦查时发现嫌疑人员。
棠一目十行看下去，赫然发现人员名单与弥月上次带来的名单相吻合。
她放下名单将它推给舫，手指轻敲这桌面：“很巧合。”
“是的，很很巧合。”弥月并无异议。
“我不曾料到时之政府的情报泄露会这么厉害。”棠说。
身为暗部成员的弥月略感尴尬，不由轻咳一声：“由此可以推测高层之中有卧底。”
“也有被策反或卧底的可能。”
“不错。”
“至少情报管理的人员间有较大嫌疑。”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在缩小范围达到一致后，棠继续问道。
“最近有人目击到了铃木真由。”
棠一怔：“铃木真由？”
“是的。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目击到了正脸。”
“她投靠了溯行军？”
“目前来说是这样没错。”
棠陷入深思，“动机呢？”
“什么？”
“动机。”棠敲敲桌子，“混的如鱼得水的她为什么要接触溯行军？被溯行军威胁为什么不上报时之政府？顶头上司是卧底的话，按政策大可以越级多方投递信函，专属于审神者上报的传信是无法拦截的，有这层机制为什么不选择越级上报而选择顺从溯行军呢？假如不是有苦衷，那她的动机是什么？”
“等等等等！”这么多信息弥月一时接收不过来，“一个一个来！”
“首先是铃木真由接触溯行军的原因或者动机。”
弥月想了想，说道，“意外吧。我听暗部的前辈说有些审神者是在小圈子聚会时发现自己的好友和溯行军有牵连的。有些暗部的成员也是因为上报这种事情而被吸纳进来的。虽然也有乌龙事件。”
“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会质疑对方的人品吗？”
“多少会有些介意，但并不能阻止对方与自己共事。”
“这倒也是。”
“其二，如果是意外接触溯行军为何不上报。”弥月比出两根手指等待棠的推测。
“这该我问你。”棠面无表情道。
“啊——”弥月困惑的挠头，“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棠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比如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之类的？”
“棠酱你的想法太阴暗了！”弥月否决，“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啊！”
这可未必。棠心想。
她想起了自己十五六岁时阴暗自卑而幼稚的念头，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见棠不接话，弥月也说不下去，瞄准了第三个问题：“那，接下来的是……”
“如果时之政府内有卧底的话，那个人，不，那些人，会是谁呢？”
弥月皱眉道：“先前的问题里可没有这个。”
“临时加的。”棠说，“并不妨碍我们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倒不如说反而有利于我们得出真相。”
“棠酱心中的嫌疑人是谁呢？”弥月眨眨眼，盯着棠发问。
棠与她对视：“与她交往密切的人。”
“名单上的人可以排除，都是些无名无能之辈而已。”棠毫不客气的道，“绫濑千鹤可以排除，小林佐和子也可排除，这两个人也和名单上的人一样，一个懦弱狐假虎威之人，一个虚荣而又献媚讨好之人，没有这个可能。”
弥月并不认同：“那倒未必，保不准会有意外呢！”
“……或许吧。”棠并不想说自己曾经经历过这样一段时光。为了跟上弟弟的步伐而干自己不适合不擅长的事以谄媚的姿态得到他人的褒奖将自己摆在和弟弟同一高度的位置。但之后得出的巨大落差则将她打入自卑懦弱的谷底，摆出一副拒他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来撑住自己的过强而又可笑的自尊心。连着撑住这副摇摇欲坠而又虚假的光鲜亮丽的壳子都已是费力，更何谈有精力去做些宛如悬崖走钢丝的事情。她不说有多厉害，这种事尚且做不到，更勿论那两个比她还懦弱虚荣的人了。
察觉到棠的低落，舫悄悄伸手过来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眼见话题就要聊死，弥月忙不迭继续下去：“还有其他人吗？”
棠的手指微微蜷缩，摇了摇头。
弥月略带失望的追问：“真的没有吗？”
棠摇头。
“能否再好好想想？”她面露期冀，棠却从中感到些许压迫。
见棠微微皱眉，对面的弥月则是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压到了桌上靠近棠，一直未出声的舫伸出了手拦在两人之间：“你靠的太近了，樱木小姐。”
弥月略带不满的坐回去。
她略带威胁的道：“你也靠的太近了，弟弟君。”
一直将舫的位置摆在弟弟这个层面上，弥月摆明了她的排外与不信任，舫打断她继续追问的行为更是令她恼火。
如果舫不在这里，她说不定就能得到些许消息了。弥月不甘心的想。
棠紧缩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舫看了一眼她的脸色，靠得更近了一点，摆出了略显颐指气使的姿态下了逐客令：“姐姐她略有些不舒服，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请改天再说吧。”
弥月望向棠，对方正按着额头没有表态。
她按下不满与焦急，说了声再见起身离去。
和室的门拉开又合上。
等到脚步声渐远，舫悄悄拉开纸门从门缝中打量外界，确定外部无人后合上纸门对棠说：“你这交朋友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棠没有回话。
舫自顾自的继续说：“贪婪，狂妄又目光短浅，真是好奇你是怎么忍受她的。”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洗白吗？”舫挑眉。
“不是。陈述事实而已。”棠隐隐有些头疼，“以前和普通朋友一样，这阵子就开始有些不同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铃木真由叛逃之后。”
舫叹了口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她在把你当工具呢。”
“我知道。我们这算互利互惠。”
“当你对她没有利处的时候，你觉得她还会对你很好吗？”
棠不说话了。
“你也很清楚的吧。虽然彼此是互利互惠交换情报没有错，但在我这个局外人眼里，她只是在用她手头有的信息利用你的直觉给自己谋划升官发财的机会而已。”舫对弥月的感观极其不好，更是对最后她逼迫式的行为相当不满，这种差劲的印象叠加之下，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刻薄，“你不是不知道，你也不是不在意，你只不过是在以友情为借口来麻痹自己而已。”
棠忍不住打断他：“你是非要将我身边的朋友都赶走了才甘心吗？”
舫撑着下巴笑起来：“因为我就是'这种人'啊。”
棠心神领会：“这是你目前扮演的角色？”
舫无比感谢两人之间的默契，脸上笑意大了些：“嗯。一个有些控制欲的姐控。”
棠无力扶额：“为什么要用这种人设？”
舫正色道：“这样反而能和你有更多的时间与机会相处和交流情报。我们现在除了彼此并不知道其他人里有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敌人。我不放心你和其他人待一起太久，想必你也和我一样。”
这点棠无法反驳。
舫又继续说了：“我前阵子去找了城崎，向他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棠听到城崎就从心理和生理上感到厌烦：“找他干什么？”
“作为一个'控制欲强烈有点变态的姐控'，当然是能搜集到更多关于姐姐的资料是最好的。”舫有几分得意，“我把和你关系近一点的全找了个遍。”
棠暗骂了一句，她似乎知道堀茜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都是怪人。
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更奇葩。
“可恶……”她低咒一声。
“如果觉得不爽可以直接说出来。”舫倒是这么说了。
但谁会好意思问具体是以哪种语气说的啊！要是被告知是德国骨科的剧情了怎么办！棠在心中咆哮。
舫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从他们的话里倒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他将自己写的纸条递过来，上面已经做了整理，字迹和棠如出一辙。
“看看吧，这是我们自保战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事件发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