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事件发生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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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真由是否活着我不得而知。
但可以推测，处境不太好。
堀茜肯定知道更多的东西，但问的太明显，对我本身也很不利。
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棠回到了本丸，拿着终端漫无目的的打一个解密游戏。
游戏主角是个栗色长发的少女，有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衣着鲜亮甜美，和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
棠想起了事件发生前，铃木真由似是而非的说了一些让人摸不着的头脑的话，可能从那个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逃脱不出这个漩涡了吧。
操纵着的主人公踩到了陷阱，game over的字样呈现。
她疲惫的揉揉眼，伏在桌上小睡一会。
铃木真由却伴随着入梦。
梦中景色模糊，棠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她没有打算立刻清醒，反而打算看看梦境会朝着哪方面发展。
梦中她和往常一样去购买蜡烛。
万屋店长依旧是带着好奇的问了数量：“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棠点头。
蜡烛是整理报告时用的，感到压抑撑不下去的时候也会切断电源点起蜡烛，在幽幽火光中听近侍讲故事。
有时候是源氏物语，有时候是枕草子，有时候是民间的一些怪谈，有时候是众所周知的神话。
听完故事，她总能镇定下来。
假装自己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那些阴暗的心思和勾心斗角她一丝一毫都没看到。
万屋店长这次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些蜡烛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百物语。”
店长吃惊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回答。
棠记起来了，这个对话真实发生过，这是十月份的时候，正准备着过万圣节。四处挂着南瓜灯和蝙蝠剪纸。
限定的万圣节甜甜圈处围了一群兴奋又跃跃欲试的女孩子。
铃木真由也在那里。
她说：“这个限定甜甜圈看起来好可爱啊～”
“是呢～”
周围的人附和。
“看起来就很好吃呢～”
“是呢～”
周围的人继续附和。
人群中央的铃木真由依旧是那副甜美的笑，她微笑着说：“真希望来年也能吃到这样的甜甜圈啊。”
因为这句话，棠还朝她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句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仔细想想语气却有点奇怪。
限定之所以是限定，就在于它存在的时期特殊，来年虽然也有可能会再次推出，但出新品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就算吃不到今年的甜甜圈，也没有必要怅然成这个样子。
就是这句话，棠朝铃木真由看过去，铃木真由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不过一瞬就偏开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棠有些怪异的感觉。
她居然觉得铃木真由在向她求救。
是错觉吧。
收拾了收银台处包扎成捆的蜡烛与其他用品，棠带着当日的近侍离开万屋。
近侍却小声的叫了她一声。
棠示意他噤声，微抬手中的蜡烛：“回去再说。”
近侍点头。
回到本丸后，例行切断电源，近侍领了几根蜡烛去写报告。
我不知怎么的，指尖很凉，怎么也捂不热。
信浓钻进我怀里，握住了我的手：“安心安心。”
我呼出一口气，略微放松了些。
次郎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酒坛，拿出了带在身上的酒盏：“要不先喝上一杯？”
我接过酒盏，并没有喝，微微嗅着酒液辛辣又苦涩的酒香气。
我不爱酒，甚至可以说上有点厌恶酒的苦涩与熏人的气味。
在这阵香气中，神志渐渐清醒。
忍着不喜，我将酒一饮而尽。
热意蔓延开来，头脑燃烧着并着清醒。
我看向大广间内默不作声等着指令的刀剑男士们，沉声说：“现在，会议开始。”
蜡烛放置在烛台上，每个刀剑男士面前都有一盏。
火光摇曳，阴影交织迤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晦暗不明光影交织的景象。
报告从这周第一天出阵队长职位的刀剑男士开始。
一期一振回应一声，娓娓道来：“总体并无异常，但溯行军方比以往更加强大和灵敏。比起一个月前，反应能力略有提升，格挡，攻击及避闪的连贯性也在日益提升。”
队员萤丸举起了手：“呐呐阿鲁基。”
我示意萤丸发言。
“敌人好像学会编制阵营并组合攻击了哦。”
在萤丸软软的声音中，我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的战争过于轻松全是因为溯行军举止僵硬愚笨，除开数量上的优势就再无其他令人觉得棘手的地方了，反倒是突然出现的检非违使比较让人担惊受怕。
不知道溯行军方的召唤契约过程是否有异，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溯行军没有意识，动作僵硬，横冲直撞的完成它们被下达的任务。其过于直接的攻击行为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这种横冲直撞就差写着失败品的溯行军除了影响历史发展之外，还让时之政府频频派人出阵围剿，不甚其烦。
一期一振温声道：“以及，溯行军方开始采取避闪战略了。”
避闪战略说白了就是游击战。不仅难打，占据好地形对消耗敌人的体力特别有利。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也许有一天他们的召唤系统完全了，就是刀剑男士与刀剑男士的对抗了。
局面将会变得很不利。
我并没有因为一期一振温柔的声音而忽视事情的严重性。
有些焦躁，却又无可奈何。
时之政府这里的地位尚且不高没有话语权，溯行军更是鞭长莫及。
信浓拍拍我的手臂，我放松僵硬的四肢。
急也没有用，得快点想对策才行。
那一阵子棠烦恼了好久，连着几天睡不好，疲惫之余显得人蔫蔫的更是阴郁。
被刀剑男士们半是生拉硬拽半是出言哄骗之下带到了万屋附近的娱乐街上。这里开了几家女孩子特别喜欢的蛋糕店和饰品店之类的。
她兴致不高，刀剑男士们却忙着挑拣甜品与饰品之类的。
棠捧着一碗红豆年糕汤慢慢吃，也不在意为什么新年吃的东西这时候就有了。
街上还有未撕干净的鬼怪贴纸，彰显着十月已经过去，十一月开始了。
正神游太虚，铃木真由避开绫濑千鹤和小林佐和子坐到了棠的身旁。
两人隔着一定距离，看起来不会过于生疏却也不亲密。
这是她与铃木真由第一次有头有尾，也是最后一次对话。
铃木真由那时的笑容很敷衍，似乎随时都会挂不住，棠从她身上嗅到了不安、疲惫与惊慌。
铃木真由勉强笑着问：“棠大人，很喜欢红豆年糕汤？”
说实话，棠觉得太甜了。但比起其他甜品，这个甜度算低的了。
见棠摇头，铃木真由振奋精神，递出了话题：“棠大人喜欢吃些什么呢？”
略微思索，棠回答：“微甜的东西。”
“比如说？”
“甜度减去三分之一的年糕红豆汤，水果之类的。”
“还有别的喜欢的吗？”她稍微坐近了点。
棠想了想：“花椒，胡椒和辣椒吧。还有八角桂皮之类的东西。”
“诶——”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铃木真由讶异的说，“不是咖啡之类的吗？”
这次轮到棠发问了：“为什么是咖啡之类的东西？”
“棠大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会喝苦咖啡的那种人。”
“我讨厌一切苦的东西。”
铃木真由瞪圆了眼，发现想象与现实大相径庭。
她聊起来另一个话题：“猫咪与狗狗，棠喜欢哪一个呢？”
“猫。”
“理由呢？”
“不会太粘人，很独立。”
铃木真由嘟着嘴：“明明汪酱也很可爱的。”
“太吵了。”
擅长冷场与把天聊死的棠让铃木真由不得不再提起其他的话题：“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我们还没亲密到能谈这种事情的地步吧。”
“啊……抱歉。”
“……没有喜欢的类型。”
得到棠的回复，铃木真由果然很快就振作起来：“那，棠讨厌的人呢？”
“城崎先生那种。”
“诶～居然点名道姓的说出来！”讶异于棠的直白，她接着发问，“理由是什么？”
“轻浮。”
“居然是轻浮么？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略微的轻佻感的，能引起人的征服欲！”
棠毫不客气：“除了想揍他我没有别的想法。”
“棠还真是……”铃木真由展颜笑开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等到刀剑男士叫棠回家的时候，铃木真由意味不明的说：“要是以后还有这种聊天的机会就好了呢。”
棠也觉得是自己的看法太片面，或许她和铃木真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这不妨碍她们能试着做朋友。
她说：“有机会下次再聊吧。”
铃木真由咬咬下唇，欲言又止，最后指代不明的说了句：“棠大人，请务必小心。”
棠心中一动，回头看她，铃木真由神情带着抑郁，见棠看过来，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毕竟作为武派审神者，战场可是很危险的，还请好好保护自己。”
不止战场，连审神者聚集之处都为暗流涌动的修罗场。棠心说。
“我会的。”她点点头。
铃木真由的声音很轻：“如果能早一点和你聊聊就好了。”
“现在也不算晚。”棠说。
铃木真由笑了，并没有很开心。
棠与她告别，铃木真由起身，端庄的微微鞠躬。
“さようなら”
一声叹息极轻极微，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睡醒了。
梦境中的事情确实发生过，自那之后我与铃木真由就再也没有任何交谈了。
我远远的在人群之外观望，只觉得她被什么莫名的东西要压垮了，脸上客套的笑容都摇摇欲坠。
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如果当时有注意到，或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也许，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她应该是想求救的，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向谁求救。或许我这个游离在外的人反而成了她能吐露心声的人，不多，哪怕一点点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惜的是，我不仅没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也帮不上任何忙。
我撑着头，做了个深呼吸。
内心有了猜测。
铃木真由应该是从卧底那里得知了什么，她或许是有想加入溯行军的念头，最后却被对方的偏执与疯狂吓得止步。此刻就算回到正途上也晚了。
卧底应该透露出铃木真由有反叛的念头，逼得交际网庞大的铃木真由从某些隶属时之政府的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焦躁之下她等来了卧底的逼迫，可能誓死不从，可能无奈同意，也可能身在曹营心在汉。
总之，她给了卧底一个搅乱表面上的平静的由头。
谁说爆出卧底是对敌方的不利？若是有计划的爆出，这可以成为离散人心的最好武器！
我握紧拳头。
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事件发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