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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仙侠救世事件(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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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试考的是修仙的常识和策论一类的东西。
托陈明的福,基础的她都能在记忆里找到对得上号的答案,但是稍微高阶一点的就是一头雾水了。
她只得按照之前看的小说和陈明的知识去猜。
策论对她而言极其不友好,她不会写毛笔字,前半部分答题的范围大,她可以写得大一些,策论的答题版块相较偏小,她实在是写不来蝇头小楷,咬着牙将狗爬似的字一点点写上去。
策论考了好几题,她一个都不懂。
什么“上古灵力稀薄该如何汇聚吸纳”,什么“锻造灵器该如何控制淬炼火候以及该在何时加入灵兽产物、灵植萃取液以提高成功概率”,什么“关于王徒子提出的'新灵兽及灵植的利用途径'你有何见解”暂且不提,最离谱的是“前辈遗留下来的小洞天中各宝物该如何分配”这一道。
前几个在修仙这种不科学的世界里搞科学修仙或许很离谱,但是后面那个打着“分配”的问题搞抢劫分赃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人家辛辛苦苦几十上百年捣鼓出来的东西你说拿就拿说抢就抢,还用“分配”这个词打马虎眼,这能掩饰得了入室抢劫这一行为吗?
孟千河虽看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她提笔迟迟不下,皱着眉头想,自己以前可能都忽略了这些东西。
小说里总是会出现去亡故或是飞升的大能前辈堆放财务的小洞天内去争夺灵器植株以及功法的情节。
这些秘境多有时间限制,多少年一开时间每篇都不定,且珍贵之物总是能掀起腥风血雨。
她从主角的视角来看,打脸剧情很爽,一旦跳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那宝物如此珍贵,为何以前来的那么多批人里没有一个能拿走它的?前辈里不乏在与主角同龄时能力人品都远超主角的,为何他们没有拿走?这些宝物还多与主人的本命相关,拿走别人的本命之物又算不算盗窃呢?既然是本命之物为何上任主人没有带它一起走呢?那些前辈的小洞天到底是主人自愿开启的还是被人强行开启的?
她越想越心乱如麻,只觉里面大有文章。她不想将一切想得如此负面,但是却控制不住的把事情往坏处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因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害自己步入窘境,不想再有这样遭遇的念头一日比一日强烈,潜伏在宁静之下的危机几乎要将她逼疯。
墨汁滴到纸上,轻微的“啪嗒”声将她唤回来。
此处仍是考场,她得认真答题才行。
墨汁落到的地方恰好是和小洞天内物品分配的问题,她叹了口气,提笔就着稍稍晕染开的墨渍写了个大大的“不可”。
至于到底要“不可”什么?她又发起了呆。
该如何写才好呢?
燃着的香又落了一截香灰。
她耳聪目明,在如此安静之下,那些香灰抖落的声音宛如一声鼓点。
——那就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
香终于燃尽,她长抒一口气,有些紧张,待到卷子被收上去了,这份紧张感才慢慢平复。
她已做出决断,剩下了的就听天由命吧。
成绩出来需三日,她先回了药园,例行浇水。
白家帮佣多是身手不凡之人,也有修道之人,见她回来各个态度和善。
药园里各人各司其职,没什么竞争,大家都多担待着点,日子倒是过得舒坦。虽然薪水少点,到也不至于食不果腹。
孟千河来的那阵子刚好是清闲的时候,过了不久封伯让药童运了一车车植卉过来,这才叫人真忙起来。
运来的植卉多为灵植,称不上特别难养,但也不可马虎大意。
她没有种植植物的经验,畏畏缩缩有些不敢下手,年纪大点的药童就把她和年龄小的都叫来手把手的教。
那人说:“听闻这些学府里种植灵植也是门课,你先学点基础,到时候也不至于什么都不会。”
孟千河用心去学了,奈何她没有天分,旁人怎么教都不会,修剪的事就落不到她头上了。
今日药童和陆三刀都陪封伯出去选灵植苗了。
将田里的都浇完了,她抹去额头的汗坐到树荫下乘凉。
一旁刺绣的翠玉推来一碗汤水:“厨房早上做的百合莲子羹。我给你留了一碗。”她手里的绣品还余下一点,明日便可让孟千河领着她回闹市交差。
羹尚余些温热,她舀起一勺吃了,莲子肉很清甜,莲心很苦,百合下锅前放水里泡了很久,煮出来很烂,汤虽清淡,加了丝盐和肉糜,有些鲜味。
春日的风已不如之前凉了,阵雨说来就来,翠玉“呀”的惊叫一声,将绣品往箩筐里一放,衣袖遮着上面跑进屋里去。
雨说下就下,毛毛细雨眨眼便变成了豆大的雨珠。
地里的灵植略为脆弱,孟千河顾不上被淋湿,冒着雨去开启田地旁边的法阵。
翠玉放了箩筐打着伞来给她送蓑衣。
法阵能挡雨,但是周围的土地却会吸水,灵植的根茎吸水多了会影响灵植结出来果子的质量。
她穿上蓑衣戴上斗笠,拿着锄头在种有灵植的土堆旁挖出导水的沟壑,将雨水排向外部。
这场雨下了很久,还伴随着闪电,她怕被雷劈中,不敢在地里久留,但也怕灵植遭殃,只得一直在屋外站着看着地里。
翠玉去烧了水,切了姜,煮出一锅姜汤。
不仅孟千河要喝,等封伯和其他人回来了,怕不是也要喝上一碗。
过了许久,雨势见小,孟千河再去地里排了次水,将灵植情况巡视了一遍,正好赶上翠玉做的饭出锅。
封伯等人此去路途遥远,往常尚是要下午才能回,现在怕不是得等到天黑了。
云消雨霁,她正撒着药粉中合土中水份时,封伯等人回来了,与他们一道来的还有白见月。
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白见月今日换了身稍微正式的衣服,送来了两张卷轴。
一份是陆三刀的,一份是孟千河的。
等到三人都到齐了,她才缓缓将卷轴拆开。
“好消息是你们二人都过了,陆三刀分在玄阶,陈明在天阶。”白见月唇上涂了口脂,色泽嫣红,不甚娇媚反倒有些凌厉,她朱唇轻启,“坏消息是,学院发现了我在复试前一日来找过你们,虽然我并未参与复试出卷相关事宜,但是院长先生仍是认为存在泄题的可能性。但因无确凿证据,学院不想平白无故诬陷无辜之人,也不愿因一时宽大处理而有损复试之公平公正,遂决定将陆三刀、陈明二人留校勘察三年,期间会承担基本食宿费用,待三年后确认二人确实清白,三年里未发放的一切补贴都将悉数呈上。”
“二位意下如何?”她打开卷轴,“同意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孟千河同陆三刀对视了一眼。
陆三刀觉得无所谓,上去签了字就回来,他自认为行得端坐得正,坦坦荡荡自然不怕这些。孟千河留了个心眼,她问:“翠玉能随我一起进去吗?”
白见月是代表学院来的,公事公办道:“能,但是学院只负责入门弟子一人的食宿费,其他陪同人员花销费用得自己支付。”
“那这个协议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她可不想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指指点点。
“目前只有院长先生,我,你们和,”她环视四周,“在场的所有人知道。”
药童纷纷做了个自己绝对不会外说的手势。
孟千河放心了,她签了字,问:“有赚外快的方法吗?”
“有。”白见月将卷轴收好,“不过你现在这样肯定是接不到任务的。”
孟千河看看自己的掌心,颇为沮丧地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