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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古堡杀人事件(十四) ...

  •   那一瞬间孟千河想到了很多。
      比方说史懿是怎么死的。
      恐怕是被灭口的。
      食物中的药并非是莫名其妙的东西,现在想来,恐怕是有心人为了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而特意留了一手。
      杀害史懿的应该就是这些通过不明特殊途径驱使的尸骸。
      对方似乎并不在乎凶手和行凶途径被人知道,他的手段甚至称得上高调——不是直接下毒或是闯入杀人,反而用这种花哨的手段,只能猜测他是在示威和恐吓了。
      晚上依旧很冷,她没有穿鞋,纪以晴让她上床躺着,二人抱着武器坐在床上严阵以待。
      纪以晴继续和何令言联络,他那边卓修文醒了,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惊动了巡逻的尸骸,好不容易才等它离开才有时间回复短信。
      孟千河抱着弓默不作声。
      她在想,凶手敢把史懿沾了血的衣服放到浴室摆明了是不怕暴露,甚至是在告诉他们“你们的队友已经死了”这件事,配合他现在光明正大的施暴手段,不难看出他很享受将旅人逼至绝境赶尽杀绝这一行为。
      安筠和许思雅也醒了,温识礼在卓修文稍后一点醒过来,他在和何令言一起把卓修文安抚住之后就给安筠发了短信,总算是将人在醒后不久就稳住,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外头的巡逻持续不断。
      他们睁着眼一夜未睡。
      六点,巡逻的尸骸总算退去。
      众人疲惫不堪,睁着酸涩的眼睛,却没有一个人敢睡。
      剩下的三个男性率先出门查探。
      何令言手里有枪,燧发枪杀伤力不小,作为远程攻击远比孟千河的弓箭有效。卓修文一身结实的肌肉,撬棍在他手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大杀器。温识礼相较他二人比较孱弱,但他手里的匕首却是一等一的锋利。
      时间已过了六点,室内依旧昏暗,三人摸黑下楼,到了一楼时发现昨天四处徘徊的尸骸正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
      卓修文试探着靠近,发现他们没有任何反应,遂举起撬棍挨个敲碎了他们的头盖骨。
      末了,他对着一地的骨头渣子吐了口口水:“妈的,晦气玩意吓死人了。”
      温识礼欲言又止,最后他拿出手机叫其他人下来。

      孟千河心情无比低沉,她看到了被卓修文敲碎了头盖骨的一众尸骸,但她不认为这样就能阻止幕后主使继续行凶。
      她无心进食,端着未动过的盘子走向流理台,昨天晚上那短暂的睡眠让她睡得并不安慰,身上的疲劳无法缓解,放下碗碟时精神恍惚身体一阵摇晃险些栽倒在地。
      她只晕了一霎那,旋即马上撑住自己,可身体无力,扒住流理台边缘时还碰翻了所有调料。
      温识礼离得近,伸手去扶她,但他低估了对方的重量,非但没搀住对方不说,还被孟千河摔倒的同时顺势拉着跪倒在地上。
      孟千河佝着背跪坐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以免头部直接撞击地板。
      她明白是昨夜那个记不住内容的梦抽干了她的精力,这不是个好兆头。
      安筠看她跪倒在自己脚边,有些慌张:“你、你没事吧?”早饭是她和许思雅做的,她虽然不满孟千河什么也没吃,却更不希望对方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不说对方看起来好像有点实力的样子,就算她没有实力,安筠也不想看到有无辜的人死去。
      孟千河感知到体力逐渐回复,她稍稍撑着自己坐起来一点,手边撒了一地的粉末被她扬起来一些。就这片刻,她闻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纪以晴接了水来让她服下,谁知对方稍稍推开她捧着杯子的手,反而是沾了地上混起来的粉末吃。
      安筠顿时叫起来,赶紧去拿开她的手:“哎呀你在干什么!别吃那玩意,地上脏死了!”
      孟千河细品粉末,口感果然有一丝奇怪。她将摔了一地的瓶子捡起来嗅其中的味道。
      果不其然,有问题的不在少数。
      她挨个将它们挑出来:“盐、糖、酱油、味精、鸡精、醋、生抽,都有问题。吃起来有些发苦。”
      这几瓶都是他们料理食物时常用的。
      纪以晴将她扶起来,对方脸色没刚才苍白了,纪以晴将水杯递到孟千河手里,她喝了一口,缓缓道:“我们早上吃的都是面包,面包里面应该是没有加料的,中午用餐时间短暂,就算食物里有炒菜,摄入量也并不多。唯有晚餐格外丰富,累了一天,外加晚上更加寒冷因此需要吃更多的东西维持身体基本摄入。把安眠药加到调料里远比在成品菜品里加更不引人注目。我们集体昏睡必然会有人注意到这件事,但是一开始大家都会怀疑是谁在菜里下了料,而不会考虑到药是不是一开始就在调料里。”
      安筠看一眼调料瓶:“那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加吧?总吃面包也不是回事啊。”她其实并不在意每天吃面包,只是这里的面包真的太难吃了,她吃不下去。
      孟千河指指厨房挂着的火腿:“自带盐分吧?够咸吧?拿它炒菜吧。”
      安筠嘟囔:“总不能一直吃火腿炒的菜吧。”
      “那就快点把谜团解开吧。”
      安筠小声说:“说得好像你有头绪一样。”
      孟千河推推眼镜:“我还真有。”

      头绪就是那本看不懂的书。
      纪以晴将书中的六张插图撕了下来。
      安筠惊呼:“你书哪来的?!”
      孟千河指指书房方向:“过来的时候我顺道夹带过来了。”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障眼法,并没有在意,唯独孟千河觉得这肯定是个线索,遂塞到自己宽大的运动校服里夹带过来了。
      他们带着六张纸回到一楼,纪以晴抽出第一二张纸展示给其他人看:“前面两张再明显不过了,国王和王后死于谋反,而谋反的是骑士。哦,结合温识礼所说,应该叫他将军才对。”
      她抽出第三张,孟千河接着道:“我和纪以晴讨论过,第三张哭泣的女人应该是公主。”她走到头骨碎了一半的女装尸骸身边,捡起骨头渣子里的一顶小小的王冠,给尸骸带上。
      “至于剩下四个人是什么身份,那就要结合剩下的三张图和这个来说了。”何令言不知从哪掏出一本绘本,安筠看了一眼觉得眼熟,“这不是竹篮里的儿童绘本吗!”
      “对,就是这本。”何令言点头,“上面是用德语写的,我刚好学过一点,知道这篇故事讲什么。”
      “讲什么?”安筠与许思雅齐声问。她们看图能懂这是个悲剧故事,但是具体内容讲什么还是很好奇的。
      “故事是以公主为视角的。”何令言缓缓道来,“公主有个兢兢业业勤政为民的父王和知书达礼的母亲,在她成年礼上,拥兵自重的将军领兵杀入城堡。将军杀死了她的父母却又贪图她的美色,将她软禁在偏远的别墅里。”
      孟千河举起第四张图,上面刚好是这栋古堡,安筠觉得毛骨悚然,半搂着许思雅,二人一起瑟瑟发抖。
      何令言顿了一下,继续道:“公主不甘沦为窃国贼子的禁脔,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女仆长合谋要杀死将军。她假意被将军的诚意打动,忘却了对方杀害自己父母的仇恨,实际上策划在将军大意时用一杯毒酒取对方性命。”
      纪以晴走到公主身旁的女仆装扮的尸骸旁:“女仆长。”两具尸骸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相握。现在已弄清四个人的身份了,接下来就是女仆长的死因。
      “但是这栋古堡的管家是将军的人,他发现了公主与女仆长在密谋什么,于是调换了公主和将军的酒。”
      安筠忍不住插嘴:“那女仆长是不是要替公主喝下毒酒了?”
      何令言点头:“没错,女仆长替公主挡了毒酒当即毒发身亡。将军见女仆长身死当即大怒,拔剑杀了公主。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公主为了保证将军必死,早已考虑过酒会被换的情况,她抱以死志,在两杯酒中都下了毒。”
      “将军身强体壮,毒发作的时间比较晚,当他开始腹痛时,便以为是管家被公主买通给他也下了毒。正因为管家曾经有被他买通过,让他在公主成年当日攻入城堡夺取王位的经历,将军临死前一怒之下杀了管家,随后毒发身亡。”
      六具尸骸已弄清了身份,还剩下最后一个。
      卓修文指指角落里不起眼也没被提及的尸骸:“那剩下那个是谁?”
      孟千河举起第六张纸:“第六张图中被斩首的人。”
      她又举起图纸:“其实他也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一张图里他作为将军的侍从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高举着剑,第二张里他的剑落在国王脚边,第三张里他的剑出现在公主身后不远处,第四张里他在大门右边的窗户里,第五张角落里拿着装过毒药的瓶子的是他的手,你们看,所有出现过他的手的地方都有几块墨点。我起初以为这是印刷问题,后来发现墨点的位置都一样,这必不是偶然。”她举起第六张,“看图中被砍头的人的手,上方墨点在同一个位置。”
      其他四人凑过来看,果真如此。
      孟千河道:“他的身份很明确了,他是将军的人,篡位时是将军的帮凶,篡位后是将军的侍从,公主和女仆长密谋一事是他发现的装毒药的瓶子,将军死后他被当做逆贼清算斩首示众。”
      话音刚落,绘本连同那六张纸都燃烧起来。一地黑灰里露出一张白色信封,与上次放在桌上的相差无几。
      还是由何令言去捡,他拆开信封将里面的卡纸拿出来。
      上面寥寥数语——
      “安全屋已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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